第三章
崽崽怔了好一會兒,才睜著獸瞳努力往下看,想找找溫筠玉腰上是不是有某種印記。
但最終,他還是側過小身子,低下頭專心看自己的爪爪,不再盯著溫筠玉瞧。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他不可以唐突美人的,這樣失了禮節。
東皇太一心中想著,真的不再看,默念清心訣,隻是紗簾外的水聲還不時穿透他的耳膜。
他是天機教掌門首席親傳弟子,此次前來千刃宗,是帶領天機教弟子前來參加無雙大會,無雙大會十年一度,在不同的宗門舉辦,會影響天地榜的排名。
今年正好輪到千刃宗。
東皇太一正好追查血霧閣的線索,與血霧閣的人打鬥中不小心進入山崖底部密林,遇到了擁有饕餮血脈的稀有凶獸。
血霧閣的人用了秘法逃脫,讓凶獸的目標集中在他身上。
血霧閣的人可以走,他卻不能放任凶獸在這裏傷人。
他打敗凶獸後,自己也身受重傷,混沌中來到山洞裏。
他是東海龍族之首蒼龍一族的太子,龍族血脈極其強大,受傷之下來到山洞,想先休養一下再離開,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人,還和對方一度春宵……
他是因為激發了龍族血脈本能想要交合,而他身下的人,似乎是中了能讓人心甘情願做爐鼎的春.藥。
畢竟是他要了對方,東皇太一感到有些愧疚,另外,他的本命靈寶水靈珠也落在了那人身上,他必須要尋回。
還有,天機教講究天人合一,修身養性,功法破身與不破身是兩種路子。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水靈珠。
那夜記憶實在模糊,他甚至沒有看清那人的臉,隻記得那人背對著他,腰部向下的位置有三道紅色的翎羽胎記。
會是眼前的公子嗎?
東皇太一修煉數十載,從未與人有過情感糾葛,更別說坦誠相對。
龍崽崽低著頭,不敢看也不能看。
教養讓他選擇了尊重。
美人忽然站了起來,似乎是沐浴完畢,伴隨著出水的聲音,龍崽崽感到有些水珠被灑了出來。
他的耳朵動了動,最終還是壓下一探究竟的衝動。
溫筠玉洗完澡,從浴桶裏出來,給自己擦幹淨身體,披上衣服,回頭就看到崽崽耷拉著腦袋乖乖低著頭,連龍角角都是乖的,不由失笑。
放在桌子上的藥涼了,溫筠玉端過來,試了試溫度,不再像剛出鍋時那麽燙,可以喝了。
他自己先喝了一大半,留下一小碗,拿小勺子喂給小龍崽:“喏,喝吧,這湯藥治傷的,不僅能治我的傷,對你的傷也有好處。”
崽崽好奇地湊過來聞了聞,喝了一小口,藍色的大眼睛閉上,好苦!
溫筠玉笑,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是苦了些,他已經盡量給藥調味了,現在這個味道已經好了很多,隻能說是清淡。
果然,崽崽隻是開始有點不能接受,後麵有些驚奇地看著他,乖乖把剩下的藥都喝完了。
溫筠玉給崽擦了擦嘴巴,收拾好藥碗,摸了摸崽崽的龍角角:“好了,睡覺吧。”
他說完,頓了頓,有些奇怪的看著崽的透明龍角角,左邊比右邊矮一些,雖然他不知道龍的兩隻角是不是對稱的,但崽的也太明顯了些。
果然,仔細看,左邊的角角似乎被人用利器劃傷過。
溫筠玉心疼道:“有人割了你的角?”
“嗷嗚……”崽崽低下頭,小聲回應了一句。
溫筠玉輕輕摸了摸被利器割斷的地方:“還疼嗎?”
崽崽輕輕搖搖頭。
他看到溫筠玉眼裏隱含的心疼。
這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他的龍角,第一次有人對他表示心疼。
溫筠玉雙手手肘撐在床上,認真對麵前的小龍崽道:“我叫溫筠玉。”
“嗷?”
“溫暖的溫,君子如玉的玉。”溫筠玉眼裏有光:“不過筠呢,是代表竹子的意思,”、
“有我在,我會盡全力保護你。”溫筠玉笑著道:“放心吧,你不會再受傷了。”
小龍崽藍色的豎瞳收縮了一下,他是天機教掌教的親傳大弟子,掌劍師兄,所有人敬他重他,被他保護,第一次有人說要保護他。
今天發生了太多第一次。
若不是他受傷,這些本不該存在。
“睡吧。”溫筠玉又摸了摸崽的龍角角,心疼道:“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早些休息。”
溫筠玉自己也受傷了,處理完傷口喝完藥也是又累又困,很快擁著小龍崽進入了夢鄉。
確認溫筠玉安安穩穩睡著後,小龍崽化成人形,一個擁有黑色長發,一雙星眸的男人出現在房間裏。
男人額間有藍色的印記,像是某種朝聖的皇紋,貴氣凜然。
男人長得很好看,穿著煙灰色與黑色相間的衣服,手指中間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他淡淡望著睡著的溫筠玉,眼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溫筠玉,會是昨晚的人嗎?
他的本命靈寶落在了那人的紫府之中。
昨晚沒見到正麵,東皇太一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眉心有朱砂。
而他記得對方腰部向下的位置有翎羽胎記……也不太好辦。
水靈珠力量強大,又是他的本命靈寶,是不是落入對方紫府,他一探便知。
東皇太一將他搭上溫筠玉纖細的手腕,靈力慢慢滲入溫筠玉的身體。
溫筠玉忽然皺了皺眉,小聲哼了一下。
不舒服嗎?
東皇太一的靈力遊走在溫筠玉的紫府邊緣,發現溫筠玉的紫府靈根處受傷了。
最終,他收回了深入紫府的靈力,沒有再深探,而是用自己的冰靈力在溫筠玉的經脈裏遊走了幾個大周天,為他療傷。
水生木,他的冰靈力屬於水屬性,對溫筠玉的木靈力有很好的溫養作用。
果然,溫筠玉的表情舒緩了很多,睡夢中也不再緊繃著滿是痛苦。
他的龍角是幼年時傷到的,卻沒想到溫筠玉竟然也如此淒慘,被人生生挖了靈根。
好在隻是挖了上層,沒有傷及最深的根基,否則溫筠玉再無修仙的可能。
至於紫府裏有沒有水靈珠……東皇太一還是放棄了查探。
畢竟,擅自探查他人紫府,有些冒犯。
因為紫府是很重要的存在,被人靈力探入紫府,相當於把命交到了對方手中,對方很輕易就能將人重傷。
往往隻有十分信任的親友,才會允許對方的靈力進入紫府之中。
與生俱來的教養讓東皇太一停下了。
算了……溫筠玉究竟是不是昨夜的人,再用別的辦法吧。
溫筠玉靈根受損,如果他是昨夜的人,水靈珠在他體內,也正好能幫他調養。
如果不是……那就更沒有探查的必要。
月色下,溫筠玉臉頰的肌膚被灑上朦朧的光輝,他睡得很溫柔,眉心的朱砂那麽漂亮。
東皇太一抬手,給溫筠玉拉了一下被子。
他抱著劍站在窗邊,手中的宗門令牌亮起靈光,天機令是天機教弟子身份的證明,也是一個微型法寶,可以用來聯係傳音等等。
“大師兄。”那邊傳來天機教掌門二弟子陸相洲的聲音。
“嗯。”東皇太一微微頷首,簡單回應了一下。
“您在哪裏?”陸相洲的聲音有些著急,他們來千刃宗參加無雙大會,暫住在千刃宗流水軒,東皇太一是他們之首,是他們天機教的支柱。
當然,天機教作為萬古大教實力當然很強,隻是畢竟出門在外,而且每一個弟子都很仰慕大師兄,對大師兄的安危自然放在心上。
如今東皇太一消失了這麽久,陸相洲知道他在調查血霧閣的事,心裏免不了擔憂。
“在千刃宗某個峰頭。”東皇太一說:“不用擔心。”
“某個峰頭?”
“嗯,主人是溫筠玉。”
陸相洲額頭的筋跳了跳。
“怎麽?”東皇太一問。
雖然陸相洲沒說話,但沒說話就很不一般了,東皇太一敏銳的發現了問題。
陸相洲:……大師兄真了解他!
陸相洲猶疑道:“那個……我聽到一點八卦。”
大師兄不喜歡理流言傳聞之類的事,陸相洲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陸相洲有些意外,大師兄竟然想聽。
“是,師兄,我聽說溫筠玉之前有一個青梅竹馬!”陸相洲有些憤慨:“他的青梅竹馬為了一個相識沒多久的弟子拋棄了他!聽說……”
陸相洲壓低了聲音:“宋承書殘忍地挖去了溫筠玉的靈根,不去調查就相信溫筠玉害人,把溫筠玉一個人丟在密林裏……還有傳聞說,溫筠玉萬念俱灰之下跳崖了。”
陸相洲很是激動:“雖然隻是聽說,但是無空穴不來風啊!”
東皇太一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知道了。”東皇太一說:“你們在流水軒,好好修煉。”
“需要我們去接你嗎?”陸相洲問:“大師兄,你是不是受傷了?”
之前他們與血霧閣左護法打鬥,他們實力跟不上,隻有大師兄能與之一戰,兩人進入了山下懸崖底部樹林,而東皇太一則吩咐他們先回千刃宗流水軒。
如果大師兄沒事,一定會先回流水軒的。
陸相洲忽然腦子裏某根弦搭上了,靈光一閃:“山崖!溫筠玉!師兄你不會遇上了跳崖的溫筠玉吧?!”
“嗯。”東皇太一囑咐道:“我受傷變回原形,是溫筠玉救了我,他於我有恩,你們幾日後過來接我,需對他態度好一點。”
“遵命!”陸相洲似乎很是開心,不僅能去接大師兄,還能遇到八卦中心的風雲人物,陸相洲激動得很。
東皇太一:“……”
他收回靈力,天機令泛著的藍色靈光漸漸熄滅,傳音中斷,東皇太一慢慢走到溫筠玉的床前。
床四周有雕花欄杆,兩側掛著紗帳,窗外被細雨濕潤的風輕輕吹進來,紗帳隨風緩緩飄動。
紗帳後,是溫筠玉熟睡的臉。
東皇太一看了看手裏的天機令,將令牌留在了溫筠玉身上。
不管昨夜一度春宵的人是不是溫筠玉,溫筠玉救了他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雖然他自己也可以回流水軒療傷,但這份善意他應該銘記。
天機令可以聯係到天機教的人,如果溫筠玉遇到困難,隻要靈力注入令牌,就會有天機教的人來幫他。
他因為和饕餮後代凶獸打鬥受了傷,靈力損耗,才會被迫變成小龍崽的樣子,方便恢複養傷。
東皇太一將令牌放入溫筠玉衣服裏,人形態消失,重新變成蒼龍幼崽的模樣,窩在溫筠玉旁邊閉上了眼睛。
溫筠玉身上有一種清香,淡淡的,但很好聞,十分助眠。
其實自從修行後東皇太一就很少入睡了,大部分以冥想代替,雖然修行者的確不用睡覺,但冥想和睡覺終究是不同的。
這是東皇太一第一次如此迅速的入睡,並且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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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刃宗,月白峰。
宋承書望著小廚房溫著的藥粥,心中五味雜陳,眼神複雜,帶著濃濃的懷念之情。
溫筠玉總是給他溫藥,煮粥,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他外出做任務受傷回來溫筠玉必定拿著傷藥和繃帶等著他,與人聊天喝酒溫筠玉會備著醒酒茶,方方麵麵都關心著他將他的住處整理的很好,把他的人也照顧的很好。
白浩冉站在門口望著宋承書的背影,眼睛漸漸眯起。
宋承書一定在懷念溫筠玉了,這才多長時間?
宋承書端起藥碗,忍不住嚐了一口湯藥,溫筠玉說這是治療他的舊傷的,可見溫筠玉對他的用心,這樣的湯藥僅此一次,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白浩冉是不會做這些的,溫筠玉離開了,宋承書覺得住處似乎都淒涼冷清了不少。
這一嚐之下宋承書震驚了,他幾乎是楞在當場,這湯藥中摻著溫筠玉的心尖血!心尖血是修行之人最具精華的血液,功效有很多,幾乎所有的病症都能用心尖血來治,但無疑,取血的過程是痛苦的……對被取血的人傷害也是極大的!
溫筠玉自行給他取了心尖血治病……可是他,卻親手挖出了溫筠玉的靈根給白浩冉!!
宋承書的手微微顫抖,顧不上體內的靈力的洶湧,滿腦子想的都是溫筠玉。
筠玉,筠玉……!
白浩冉在宋承書背後,眼神裏的嫉妒之色藏不住:“宋承書,你夠了嗎?你又在想他了?”
“我想他。”宋承書的聲音壓抑著顫抖:“難道不應該嗎?”
“你這樣對得起我嗎!”白浩冉強調道:“溫筠玉害過我!!”
“筠玉不會這麽做的。”宋承書回過頭來,忽然篤定道。
從小到大的往昔一幕幕浮現在宋承書麵前,那些愉快的,開心的,從小一起捉魚捕蝦,學習讀書,入道修行……
溫筠玉的一顰一笑宋承書都記得那麽清楚,就放佛那個眉心有著朱砂的,美麗溫柔的少年還在他身邊不曾離去。
“你就這麽確定?!”白浩冉胸口起伏:“證據確鑿……”
“證據也可以造假。”宋承書看著白浩冉,一字一頓道。
“你什麽意思?”白浩冉後退一步。
“我要去找他。”
“你瘋了!你沒聽說嗎?溫筠玉已經跳崖了!”
“我不相信,那我也要去看看!”
“看什麽?宋承書——!”
宋承書瘋了一樣來到琅邪鎮凶獸出沒的密林中尋找溫筠玉,白浩冉緊隨其後,看著宋承書發瘋失去理智。
因為到處尋找,宋承書的發髻散開了也沒有發現,他披頭散發,像個因為失去所愛之人精神失常的鰥夫。
“宋承書!!”白浩冉心中的嫉妒達到了頂峰,宋承書是誰?月白峰的大師兄,千刃宗第一人,所有人羨慕嫉妒的存在,整個月白峰人人敬仰信服,如今卻為了溫筠玉成了這副模樣,他口不擇言道:“溫筠玉已經死了!”
“我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
“你怎麽知道?”
白浩冉拿出一枚珠子:“這枚補影珠,被我放在這裏,記錄了溫筠玉最後的時光。”
“你為什麽要在這裏放補影珠?”宋承書一把奪過珠子,最開始是期望能看到溫筠玉的身影,接著回過味來,質問道。
白浩冉頓了一下,為了讓宋承書死心他連這個都說出來了,隻好扯謊道:“我隻是怕溫筠玉再做出害我之事!”
“筠玉心尖血沒了,靈根被我挖了,他能做出什麽害你之事?”
“那誰知道呢?多留意一下也有錯了?”
宋承書不再與白浩冉爭辯,他心急如焚地打開補影珠,靈力注入其中,溫筠玉最後的畫麵出現在兩人麵前。
一身青衣溫潤如玉的美人滿眼絕望,他似乎喃喃自語跟誰說著什麽,但身邊並沒有人。
“他在跟我說話,他一定是還有話想對我說……”宋承書悔不當初,他當時走得那麽狼狽,竟然連溫筠玉最後的話也不肯聽。
如果他聽了,筠玉是不是就不會死。
畫麵裏,接著,溫筠玉便拿出了宋承書曾經送給他的香囊,轉身,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絕望而平靜的走向懸崖。
他心如死灰,眼神那麽平靜,張開雙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宋承書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筠玉,筠玉……”他來到懸崖邊,隻看到溫筠玉留下的衣服碎片,他抱著溫筠玉的衣服一角泣不成聲。
最終,他作勢想要跳崖,被白浩冉拉起來扇了一巴掌:“醒醒,宋承書,溫筠玉已經死了!你跳崖他就活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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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溫筠玉清晨悠悠醒來,發現小龍崽睡在自己身邊香香的,忍不住幸福的展顏一笑。
人生最愜意之事就是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的可愛寵物乖乖躺在自己身邊了吧。
動物幼崽是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小團子呀。
溫筠玉摸了摸崽崽的小身子,鱗片很光滑,是和毛絨絨不一樣的手感。
“起床啦,我帶你去見見弟弟和爺爺。”溫筠玉溫柔地在崽崽耳邊說道。
他一覺醒來感覺身體恢複了不少,雖然還是渾身無力紫府發痛,但是比前幾天好了很多。
他照了照鏡子,臉色仍然蒼白但已經好了很多,想起弟弟留下的紙條,溫筠玉就有些不放心他們,想見見親人。如今沒了穿書任務,他隻想好好過日子,享受親情。
“嗷。”小龍崽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有點刺眼,但一醒來就看到如此漂亮的溫筠玉,讓小龍崽也覺得開心不已。
溫筠玉帶了些靈草靈丹,抱著小龍崽出了門,朝外門走去。
爺爺和弟弟是外門弟子,在宗門裏種田,管著一大片田地,每年給宗門上交靈糧,自己也能留下一些過活。
溫筠玉出了門,星雲峰唯一的幾名弟子見了溫筠玉驚喜不已:“師兄!!”
“師兄你回來了!”
“師兄你沒事吧?”
“師兄宋承書那個負心人不要也罷!”
“恭喜師兄解脫了!重回我們星雲峰,振興師門!”
溫筠玉笑,全星雲峰也就十幾個人,勢力不可謂不低微,但大家都這麽關心他,溫筠玉感受到了溫暖。
看來,他和宋承書分手的事全宗門都知道了,就連消息最不靈通的星雲峰眾人都曉得了,估計現在整個宗門都在討論他們的八卦吧……
重生以後,他唯一後悔的就是把心尖血挖給了主角攻宋承書,當初是為了做任務湊積分得到度假機會才挖的,如果早知道自己會用這副身體度假,這麽疼還傷自己的身體的事情,他才不會幹呢。
既給宋承書治病,還自己受傷,怎麽想都不值。
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宋承書後悔了,不過宋承書那麽薄情,輕易就能拋棄發小,誰又知道後悔能有幾分呢?
不過好在心尖血是精血,修行者的精華所在,盡管很傷身體,但還可以慢慢溫養回來。
忽然,溫筠玉感覺小腹有點點不舒服,很細微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萌芽一樣。
這是怎麽了呢?
“師兄你不舒服嗎?”
這時溫筠玉腹中湧現一股暖流,伸向四肢百骸,把不舒服的感覺壓了下去。
“我沒事。”溫筠玉對星雲峰的師弟們安撫一笑,不讓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