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處決
薑景臨捏了捏她的臉小聲說：“今晚陪朕一起休息吧，沒有你在朕身邊，朕睡不踏實總是不安心。”
目光溫柔的薑無恙低垂著眸子：“男女授受不親的，景臨和我都不是孩子了，怎麽還要我陪著睡才能踏實呢，景臨不是還要衛妃和鄭美人嘛。”
抓著她手的薑景臨輕聲回答：“朕不要他們隻要你一人，有你在朕才能安心入睡。”
捂嘴輕笑的薑無恙捏捏他的手：“好，等宴席結束我就陪著你。”
“皇上提的要求大漠都能滿足，大漠隻有一個請求，請皇上能放世子殿下回去繼承世襲大漠一定會感激皇上為大漠做的貢獻。”其中一位使臣畢恭畢敬的說道。
薑無恙微笑著回應：“使臣大人遠道而來自然是辛苦的，這些事日後再議吧，今日隻看歌舞不提政事。”
舟遊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魔力，為什麽一看到她所有的目光都會注意到她身上，和大漠的她相比，薑國皇宮裏的她太中規中矩，大漠裏的她英姿颯爽有著少女該有的朝氣，可是宮裏的她給人感覺很遙遠，雖說臉上總是掛著柔和的笑容，偏偏就是讓人感覺很冷漠在隱忍。
薑景昂端著酒杯：“皇兄，弟弟敬你一杯可好？皇兄已經很久沒有跟弟弟喝酒了。”
笑起來的薑景臨也沒有防備想要讓侍女去接他的酒杯來，薑無恙看了眼洛塵，洛塵衝著她點點頭：“太醫不是說了不宜飲酒麽，要不這杯酒就賞賜給景昂吧。”
洛塵端過侍女遞來的酒杯給薑無恙，裏麵已經是薑景昂命人下過毒的。
“你說的算，這杯酒就賞給景昂。”薑景臨絲毫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端著酒杯的薑無恙走向薑景昂，她每靠近一步薑景昂就緊張一步，薑景煥對她的行為嗤之以鼻，薑景軒更是不明白薑景昂緊張什麽。
走到他麵前的薑無恙把酒遞給他：“景昂這是皇上賞你的，喝了吧。”
咽咽口水的薑景昂伸出手，可是那雙手顫抖的不像話，薑無恙眼神一變狠戾起來：“你在猶豫什麽？喝！”
一咬牙的薑景昂眼一閉將酒喝光，薑無恙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薑景昂頓時感受到五髒六腑被灼燒的痛感：“賤人！你這個賤人！本王死也要帶你一起死！”說罷他拔出一旁的佩劍刺向薑無恙。
一驚的薑景臨率先起身跳下來摟住她的腰退後了好幾步，薑景軒連忙阻止他：“景昂你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被這個賤人逼的不得已要在這麽多麵前殺她了。”薑景煥抱著看戲的態度坐在椅子上冷笑。
血從他的七竅滲出來，他捂著小腹痛苦的跪在地上指著她：“賤人！本王殺不了你也要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薑無恙！”
這下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薑景軒抱住他驚恐不安：“有毒，酒裏有毒，景昂！”
“怎麽回事？來人傳太醫！無恙你沒喝吧你有事沒有？”薑景臨連忙握著她雙肩仔細查看她有沒有哪裏不對勁，搖搖頭的薑無恙笑笑說：“我沒事，景臨不用擔心我。”
薑徽福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洛塵走到她身後俯下身道：“徽福公主忘記臣的話了嗎？”
果不其然薑徽福臉色很難看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得知薑無恙沒事的薑景臨才放心的走到薑景昂麵前：“怎麽會這樣？景昂平時和無恙關係不錯的，怎麽突然針對無恙又在臨死前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誰又給他下的毒，這些事必須嚴查出來。”
“還查什麽，毒肯定是薑無恙下的，莫不是九弟發現了她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薑無恙才想下毒殺人滅口？”薑景煥也看熱鬧似得站起來抱著胳膊看了幾眼薑景昂的屍體。
薑景軒搖著頭說：“不可能的，七妹妹絕對不會毒害景昂的，景煥你不要胡說。”
好笑的薑景煥嘖嘖兩聲：“我胡說？六哥事到如今你還要幫這個妖女說話嗎？你喜歡她人盡皆知，可死的是你的親弟弟，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我了，你還真是心大。”
“夠了，沒有證據之前誰都不要胡言亂語汙蔑無恙的清白，朕相信無恙不會的，朕的無恙朕清楚她不會做這種事。”薑景臨厲聲嗬斥了一番薑景煥。
不滿的薑景煥指著薑無恙道：“七哥你就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是非不分了，她無辜？她不會做這種事？那她是如何憑一己之力殺了西周王帶回舟遊的？七哥，薑無恙她從來就不是七哥你想的那樣溫婉善良，她這個女人陰險狡詐的很，七哥不要被她騙了才好。”
洛塵端著酒杯默默的開口：“難道不是竭王想下毒害皇上的嗎？這杯酒可是竭王殿下倒給皇上的酒，被皇上賞賜給他的，說到底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樣一說那些大臣們開始議論紛紛，洛塵主動請纓：“這件事皇上讓臣查吧，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那就交給太師大人去查，朕要看看到底這毒是要害誰的。”薑景臨至始至終都是把薑無恙緊緊的護在身邊，舟遊發現了薑無恙臉上一閃而過的輕蔑和殺氣，薑景臨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妥：“竭王刺殺福安長公主，雖已中毒身亡可這罪卻不可饒恕，貶去親王身份，子嗣和家眷全部流放南嶺。”
薑景煥翻了個白眼拽起薑景軒：“你還看什麽看，再看下去，下一個就輪到我們，有薑無恙在我們的性命遲早的事。”
不悅的薑景臨瞪著他：“你再多言，這個孺王也不要做了。”
薑無恙看向洛塵皺皺眉，洛塵立馬心領神會的行了一禮：“皇上也累了，今日宴會就到這裏吧，臣送各位使臣回驛站去。”
出了大殿舟遊前麵的薑景煥還在跟薑景軒抱怨：“當初本王就不喜歡薑無恙，早就說了此女留不得，你看看你看看，你跟皇兄都被她迷的是神魂顛倒的，就連景昂都死的不明不白皇兄真是被迷了心，一個掌權公主還不夠，還想封她做皇後，這是怕薑國滅亡的速度還不夠快還是怎麽？”
“你再說下去萬一被洛塵聽去就不好了你這些話也就當我說說吧。”薑景軒搖著扇子不滿的說了一句。
抱著胳膊嗤之以鼻的薑景煥道：“本王還怕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師….景軒，你說這太師是誰的人？薑無恙的人？我瞧著他對薑無恙言聽計從的。”
上前拱手一禮的舟遊微笑著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薑景煥瞬間止住了想說的話警惕的看了看他和薑景軒也行一禮：“喲世子殿下啊，還不回宮攔著我們做什麽。”
“聽到二位殿下談論太師，好奇問問，早些年先帝在的時候太師就權傾朝野，如今退去朝堂實力依舊不容小覷，我就好奇啊，這太師今年多大歲數了，怎得看起來就是個少年模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如今才二十歲，可他明明就在先帝時期手握權勢了。”舟遊此話一出薑景煥和薑景軒也覺得哪裏不對勁。
薑景煥很認真的想了一會說：“本王記得他剛入皇城初見他時，他應該是十四歲，先帝那時是三十八歲，算下來他現在得是近五十歲的人才是，是啊，他怎麽不老呢？這模樣還和二十歲的少年一樣。”
薑景軒搖搖頭說：“你記錯了，他今年才三十來歲才是，不過是愛惜容貌怕容貌老去這有什麽的，像他這樣容貌好看的人愛惜容貌很正常的。”
“不對，你記不記得先帝退位時曾跪下來求他？先帝是何人，怎就十分懼怕他？而且一退位沒幾天就死了，這些你不懷疑嗎？”薑景煥的話不無道理，這讓舟遊對洛塵更加起疑。
不以為然的薑景軒又道：“先帝退位之際正是太師鼎盛時期，手握重兵，要想篡位很簡單，先帝不過是畏懼他手裏的權勢罷了，再說太醫不也說了先帝是抱病而亡的麽？總而言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要是惹惱了太師，說不定下一個就會是你。”
“你就唬人吧，他現在被皇上逼迫的無權無勢本王怕他作甚。”薑景煥冷哼一聲：“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太師幫了皇上一把，才讓他成了皇帝，怎得這些年他反而逼的太師讓了權地位一落千丈，要淪落到依靠薑無恙。”
舟遊眯起眼對洛塵恨之入骨：“或許他本來就是皇上一黨的，我父親死在洛塵手上福安公主說，洛塵聽命於她，在大漠時洛塵和福安公主的關係很親密，絕對不是一個臣子該有的樣子，而且福安公主意圖借我之手除掉洛塵的時候還被洛塵發現大吵一架，從那之後我再見福安公主，她的情緒就不太對勁了。”
這倒是引起了薑景軒的好奇：“無恙曾經想除掉太師？世子殿下此話當真？”
“這有什麽可說假話的，也許福安公主是被他控製了也未嚐可知。”舟遊故意說這些他知道薑景軒對薑無恙的情意，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薑景煥不由覺得好笑：“控製？你當她是誰？她可是薑無恙，誰能控製她，按本王說是她控製了太師才是真的，太師可謂對她時言聽計從的。”
似乎是覺得說的太多了薑景軒拽了拽薑景煥：“好了別說了，怎麽一說起來就沒分寸能遲早啊毀在你這張嘴上。”
“孺王殿下請留步。”正說著薑無恙就走了出來叫住了他。
一臉不耐煩的薑景煥瞪著她：“做什麽本王可沒什麽跟你好說的，大殿之上說了幾句實話怎得你就要殺了本王了是嗎？”
無奈一笑的薑無恙很是恭敬的行禮：“孺王殿下誤會了，是無恙有些私事想要麻煩孺王殿下，不知孺王殿下眼下可方便移步說話？”
薑景軒笑著問道：“七妹妹有什麽事，本王可以幫七妹妹的。”
為難的薑無恙直勾勾看著薑景煥，被看的煩了薑景煥才說：“去哪兒說？”
“麻煩殿下跟無恙走一趟了，六哥哥快些回府吧，改日無恙再親自向六哥哥賠罪。”薑無恙很懂事的行禮後看都沒看舟遊就領著薑景煥離開了。
涼亭裏薑無恙像是早有準備，桌上放著茶很貼心的備了暖爐。
坐下的薑景煥不耐煩的道：“要說什麽趕緊說吧，你邀本王也不怕本王趁機要了你的性命？薑無恙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態度誠懇的薑無恙低著眸子給他斟茶端到他麵前：“因為我知道孺王殿下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孺王殿下在乎的是兄弟情誼，無恙鬥膽懇請孺王殿下與我合作，孺王殿下想要什麽無恙都能許諾。”
一挑眉的薑景煥好笑的說：“本王憑什麽答應你？若是本王說想要你的命你也給？”
“給。”薑無恙的這句話讓他十分震驚。
來了興趣的薑景煥又道：“那本王倒是好奇有什麽事是你都擺不平的要來求本王。”
薑無恙滿臉的嚴肅：“事關薑國的安危我不能坐以待斃，隻要殿下答應我能立刻死在殿下麵前也心甘情願。”
皺起眉頭的薑景煥緩和了語氣：“本王隻問你，景昂的那杯酒是給誰的，而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沒有否認的薑無恙輕聲說：“我知道，在去大漠的路上我就知道是景昂要殺我，請孺王殿下相信我，如果他沒有想篡位的心思，那麽那杯酒他喝下去自然平安無事，那杯酒是他敬給景臨的，毒也是他自己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任何人包括景昂。”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沒有半點害人之心包括景昂的死也是他自己做的，日後本王一旦發現你說謊，本王不會輕饒你，說吧你求本王有何事。”薑景煥雖然不喜歡她，可事關薑國他不能不管。
點點頭的薑無恙捧著茶杯說：“眼下大漠使臣願意臣服的條件是帶走舟遊，可是一旦舟遊回到大漠，那麽薑國和大漠一定會開戰，所以舟遊不能回到大漠，孺王殿下的封地是最靠近大漠的，此刻如果我們薑國的兵壓製了大漠那麽條件任由薑國開，舟遊也回不去，我希望孺王殿下能調動封地的兵馬壓製大漠。”
聽明白的薑景煥眉頭緊鎖：“可是那些使臣不是傻子，一旦察覺異常…..”
“所以得委屈孺王殿下了，孺王殿下最擅長的就是兵法，此戰若是孺王殿下親臨，那麽一定會勝券在握的，我想讓孺王殿下故意激怒景臨被貶去封地，然後率兵親征。”薑無恙的話令薑景煥猶豫和緊惕起來。
眯起眼的薑景煥盯著她：“你莫不是想這法子趕走本王吧？這樣冒險的法子，倘若皇上不知情，一時生氣將本王貶了這輩子都不得回來豈不是如了你的願？”
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薑無恙什麽也沒說站起身跪下來：“我以性命起誓絕對沒有想害殿下之心，若有違背誓言必將不得好死，死後被挫骨揚灰不得超生，殿下要還不信，那麽無恙願一死來自證清白絕無陷害殿下的意思。”
見她態度這樣坦誠也讓薑景煥有了幾分相信她的意思：“本王是想你死，隻是現在你死了誰都會懷疑是本王做的，起來吧，本王答應了出兵親征拿下大漠，隻是要怎麽激怒皇上輕則無法被貶去封地，重則本王怕是性命不保你這倒是給了本王一個難題。”
“當著景臨的麵打我，侮辱我，打的越狠越好，最好是當著許多人的麵。”薑無恙這幾句話惹的薑景煥笑起來。
他似乎一直小瞧了她：“你還真狠，對自己都這樣狠呢，這樣羞辱的事，你也能叫本王做的出來，值得嗎？為他值得嗎？”
薑無恙陷入了沉默，薑景煥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如果哪天後悔了，跟本王吧，本王保你衣食無憂富貴一生。”
笑笑的薑無恙眼裏帶淚望著他：“值得也不會後悔，多謝孺王殿下，能遇見景臨是無恙這輩子最幸運的事，無恙告退。”
薑景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動容了，他不愛她也不喜歡她，隻是忽然間敬佩她。
“出去！滾出去！朕說了不需要你們來為何你們還要來！無恙呢？朕的無恙呢。”薑景臨推開衛妃和鄭美人著急的尋找她的身影。
換了身衣裳的薑無恙在寢殿外就聽到了他的聲音急忙提著裙擺進去：“景臨。”
看到她的薑景臨跑過去一下抱住了她聲音哽咽著：“朕好怕，好怕你又不要朕了。”
輕輕抱住他的薑無恙紅著眼眶：“不會的我答應過景臨的，我哪裏也不去，別怕我就在這裏，景臨一伸手就能碰到我。”
“別丟下朕，求你了。”薑景臨緊緊的抱著她不肯鬆手，一句話令她破防流下眼淚。
戴著麵紗的蘇寒站在不遠處，洛塵感覺到她的仙氣過來了：“他總有一天會再回到公主殿下身邊的。”
委屈的蘇寒望著他的寢殿擦了眼淚看著他心裏難受：“我的哥哥，他卻不記得我，心心念念著他的無恙，我想要我的哥哥回來，我想他了，我後悔了後悔來這的人不是我。”
洛塵遞給她帕子殊不知被舟遊都看在眼裏所有的一切：“公主殿下…..世子殿下他永遠都是公主殿下的哥哥。”
“是啊，師尊太愛溪音了，為了彌補她竟將我的哥哥一並送來，洛塵，你每日看到我哥哥這樣對溪音你不會難受嗎？那不是愛，她命定之人應該是你的，是師尊篡改了，師尊想讓她這一生幸福無憂，可她最終會孤獨的。”蘇寒苦笑不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