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曆劫
楚沐握著匕首後退了幾步：“太師大人說這些話不覺得有些虛偽嗎？”
抓住她雙手的洛塵將她按在牆上雙手舉過她的頭頂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瞪大了眼睛的楚沐震驚不已，洛塵親昵的移開唇貼著她腦袋：“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愛護你，我以性命起誓絕對不會傷害你和景臨的，等到小郡主十八歲，我便來迎娶小郡主為妻，一生一世白首不離，我這麽愛你怎舍得再讓人傷害你。”
回到客棧的楚沐小臉微紅似乎還未從剛才的事情裏緩過神來，她不記得洛塵是什麽時候來到的薑國，隻知道她有記憶開始洛塵就在薑國權勢顯赫，卻從來不近女色，身邊也沒有女子，倒是有不少官家小姐想與之聯姻都被拒之門外。
門被扣響楚沐回過神來從床榻上爬下來赤著腳去開門，薑景臨提著她的東西衝她一笑：“開門挺快的啊小狼崽子。”
“你可有受傷？薑景軒那個王八蛋！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的。”楚沐揚揚拳頭氣呼呼的樣子逗笑了薑景臨：“看把小狼崽子氣的眼睛都紅了呢，既如此你的字就叫無恙吧。”
歪著腦袋的楚沐不明白的問：“為何？”
薑景臨彈了彈她的腦袋笑著說：“願我沐沐歲歲無恙，你的字便叫無恙。”
“無恙？我喜歡。”楚沐笑了起來天真無邪。
皇宮裏薑景臨帶著楚沐進宮拜見，他知道皇帝不喜歡楚沐，當初也不願意讓楚沐以郡主的身份入皇室，是薑景臨一再的堅持才得以換來她現在的郡主身份，所以薑景臨想讓皇帝喜歡楚沐這樣她也才好在皇族站穩立場名正言順。
楚沐一身紫色華服高貴大氣，她撇撇嘴跟在薑景臨的身後：“皇上不喜歡我，為什麽我還要經常去給皇上請安？景臨我不明白。”
“就是因為父皇不喜歡你，所以無恙才更加要讓父皇喜歡上你，我的無恙容貌美麗性子也好怎能不被喜歡呢？無恙得討了父皇喜歡，說不定封為公主指日可待，也能更長久的陪伴我，等到時候無恙有了心儀之人，便也可和那些公主一樣風光無限的嫁人。”薑景臨伸手牽住她笑笑。
他十四歲時在雪山上撿到了楚沐，在狼群裏帶回了她，將她從茹毛飲血的狼孩兒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教她識字彈琴，畫畫讀書學舞，一轉眼他十八歲她十六歲，或許他唯一的遺憾是楚沐從未喚過他一聲哥哥，這些年他把楚沐放在心尖上疼愛不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甚至為她求來了郡主的身份養在臨王府。
提了提裙擺的楚沐晃了晃腦袋上的頭飾有些不太高興：“那幹嘛要穿這些衣服，重的很，不就是去請安嘛。”
薑景臨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不好看嗎我覺得這個冠很襯你的肌膚，特地選的，聽說是前朝皇貴妃佩戴過的。”
“滿頭白紛紛的有什麽好看的，又沉的，走起來也費勁隻能端著。”楚沐昂首挺胸的端著的樣子看著華貴莊重。
走過來的洛塵微微拱手向二人行禮：“請臨王殿下和小郡主安，小郡主今日的冠真好看。”
楚沐抬了抬手行禮：“太師大人。”
點了點頭的薑景臨抬了抬眸子：“太師大人這禮行的不知是哪裏的禮？竟也有點意思。”
回想起那個吻的楚沐低垂著眸子，她沒辦法低頭這個冠有點沉重，低頭的話不僅難看也讓脖子很吃力。
洛塵看著薑景臨一笑：“家鄉之禮，表示尊敬的意思，臨王殿下是臣尊敬之人，所以行這種禮表達臣對臨王殿下的尊敬，如若殿下不喜歡的話臣以後隻行薑國之禮。”
“說笑了，太師大人位高權重隻手遮天，本王怎敢讓太師大人因本王而改禮，本王和無恙還要去向父皇請安，就不逗留了。”薑景臨欲走被洛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無恙？小郡主的字這麽快就取好了？”
略顯不耐煩的薑景臨護著楚沐道：“無恙已到了取字的年紀，早早定下也無妨，太師大人還有何事嗎？”
退後了一步的洛塵表示自己沒惡意：“溪音這個字更適合小郡主，小郡主天姿國色舉世無雙應當是稀世珍寶，無恙太過普通配不上小郡主的風姿綽約。”
“配不配的上是本王決定，本王不希望無恙摻合皇族鬥爭，隻求她歲歲無恙一生無憂，太師大人還是讓開的好。”薑景臨眼神裏透出一絲的殺意被洛塵輕而易舉的捕捉。
洛塵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被他躲開，愣了幾秒的洛塵有些失落：“臣沒有惡意，隻是臨王殿下太不擅長偽裝自己了，臣…..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臨王殿下和小郡主。”
薑景臨掩蓋住眸子裏閃過的殺意雙手負在身後盯著他的雙眼：“包括與本王做對嗎？”
“臣從未和臨王殿下做對，隻是眼下的局勢不利於臨王殿下太過出類拔萃，所以臨王殿下得學會收斂鋒芒，才能保全自己和小郡主。”洛塵帶著笑意和友好。
楚沐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景臨…..”
“嗯。”薑景臨捏了捏她的手繞開了洛塵走過去，楚沐深吸了一口氣低著眸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過去。
池塘邊隻有她一人，洛塵站在亭子裏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她，頭冠讓她有些累，抱著胳膊靠著欄杆的楚沐像是在等薑景臨。
兩個女子嬉笑著往這邊來，看到楚沐時眼神就是不懷好意：“這不是那隻野狼崽子嗎？”
捏了捏裙擺的楚沐抬起手彎腰行禮：“請徽福公主安，萱澄郡主安。”
薑徽福輕蔑一笑看她的眼神也是鄙夷：“萱澄怎麽能這麽說呢，豈不是笑話景臨哥哥養了一條看家犬？我們的楚沐可是位郡主呐，景臨哥哥最是喜歡楚沐郡主了。”
捂嘴笑著的萱澄應聲道：“是是是，公主說的是，隻是學著薑國的禮儀穿的再華貴也改變不了骨子裏卑賤的血統，依我說啊，這野狼就是野狼就算打扮的好看也是無用的。”
楚沐揚起手給了萱澄一耳光：“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我看在景臨的麵子上一直對你們諸多忍讓，你們為何要咄咄逼人不肯相讓？”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萱澄捂著臉想還回去，薑徽福也是很震驚不已：“你這個養不熟的狼崽子！還敢打人！”
礙於頭上的冠子她並不是很好的能去動手隻能伸手扯下冠子，當長發披散下來的那一刹那洛塵眼前一亮有些失神了：“阿音～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薑徽福和萱澄慌忙的行禮：“太師大人怎麽來了？請太師大人安…..”
“你們在幹什麽？”洛塵走到楚沐身邊撿起地上的冠子有些惋惜的說：“我很喜歡你戴這冠子的很好看，這冠叫什麽名字？”
眨眨眼睛的楚沐目光躲閃的立馬垂下來，相比於範朵朵，楚沐稍顯的懦弱膽小了一些：“冠群芳。”
洛塵見她這樣有些失望：“徽福公主依仗皇室公主身份仗勢欺人，罰禁閉三月，萱澄郡主罰俸一年張嘴二十，來人行刑。”
“太師大人！就算萱澄是有不對，可懲治公主郡主也輪不到太師大人的，太師大人這般偏袒楚沐，莫不是與她有些什麽？太師大人可是一向不近女色的，若是這樣難免招人閑話。”薑徽福不滿洛塵的責罰。
笑著的洛塵眼裏沒有半點笑意：“難道是徽福公主對我的責罰不滿嗎？那要不就讓皇上親自懲治？我想這點小事用不著驚擾了皇上吧，本太師是不近女色，確是因小郡主年幼，本太師對小郡主一見傾心愛慕已久。”
他們身後的薑景臨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太師大人說什麽？”
回過頭的楚沐心裏一緊：“景臨…..”
“臣說對小郡主一見傾心愛慕已久。”洛塵沒有遮掩他對楚沐的喜歡。
薑景臨黑著臉走到楚沐身邊：“你看看你成什麽樣子，冠子也掉了。”
薑徽福像是想到了什麽拉著薑景臨的胳膊紅著小眼：“景臨哥哥，我可是你的親妹妹，景臨哥哥可不要偏袒了誰，是這丫頭桀驁不馴我不過是和萱澄說了她兩句，她倒好動手打了人。”
“桀驁不馴？沐沐秉性如何我比你清楚，你雖是我的親妹妹又如何？沐沐難道就不是我的妹妹了？你說，當真是如同徽福說的嗎？”薑景臨臉色格外的難看。
抬起眸子的楚沐看著薑徽福道：“她們說我是看家狗，是野狼，縱然穿的一身華服學著薑國的禮儀骨子裏流淌的依舊是卑賤的血，還說我是養不熟的野狼崽子。”
話音剛落薑景臨就給了薑徽福一耳光，跌在地上的薑徽福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哥哥！”
“這就是你做為一個公主的該說的話？口不擇言侮辱沐沐還有臉讓我不要偏袒？她是野狼崽子那我是什麽？我是她哥，那我是不是也是條看家犬？你們侮辱她時可曾想過沐沐是臨王府的郡主！別喊我哥哥，我沒你這樣的妹妹，萱澄郡主按著方才太師大人的來懲治，薑徽福你回自己宮裏抄寫心經三百遍閉門思過三月。”薑景臨看了看楚沐又道：“不是跟你說過嗎？誰敢拿你的身世說話，直接打的她求饒，萬事有我在。”
楚沐彎腰微微行禮：“我是覺著徽福公主到底是景臨的妹妹是血親，所以不想大動幹戈能讓一步是一步的。”
薑景臨給她縷縷長發說：“無需因是我的什麽人就忍讓，她們自有自己的母妃和兄長愛護而你隻有我，如若我都不能護著你，那我何必辛苦將你養這樣大，我的無恙才貌禮節不輸於那些皇室子弟，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站在薑國的皇宮裏有你的一席之地。”
眼睛亮了亮的楚沐終於露出了笑容，洛塵眼裏的範朵朵驕傲明亮，雖有些驕縱任性可也是非分明，範家之人皆多涼薄是真，深情亦是真。
“徽福公主救救臣妾吧，啊！”一個個耳光下去萱澄的臉都腫了，薑徽福捂著臉也不敢再說什麽亦不敢給她求情。
原以為日子也能平淡的過下去，直到一次明國使臣來訪，前來之人便是方池昌和林霜。
困倦正濃的楚沐閉目養神，侍女給她梳妝打扮著，薑景臨走了進來示意侍女把他備著的衣裳和冠子放下：“穿這身衣裳和冠子吧，紅色褙子更襯你。”
“紅色？可是….可是我的身份是不能在使臣宴會上穿紅色的啊。”楚沐睜開眼睛看著那套紅色的褙子和冠子，那冠子比之前的小一些，整體紅色也不顯得俗氣反而好看。
薑景臨蹲下身按著她的肩看著鏡子中的她揚起嘴角道：“庶出不能穿正紅，可是我有對外說過你是庶出嗎？我家無恙身份尊貴，不是那些尋常百姓家的姑娘，我說你能，那你就能，快些換上我看看。”
仰起頭的楚沐臉靠在他胳膊上笑了一笑。
換上衣裳的楚沐這身搭配讓薑景臨十分的喜歡，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看：“比前幾日的好看的多了，確實太重了，這身就好看了，走吧。”
長廊上楚沐雙手搭在小腹前本來是走在薑景臨身後的，薑景臨故意慢了一步等著她與她並肩而行，楚沐悄悄看了他一眼心中竊喜，薑景臨總是一些小動作就能溫暖她的心。
“請皇上安。”
“請父皇安。”
薑嶝再不喜歡楚沐也得看在薑景臨的份上對她多一絲包容：“嗯，都起來落座。”
扶著楚沐的薑景臨扶她落座順手也給她整理了裙擺，接著薑景軒和薑徽福也來了，薑景軒看到楚沐行過禮後故意和薑徽福坐在他們身邊打趣著說道：“話說一些時日不見，這七妹妹也是格外的好看了，記得初見七妹妹時，七妹妹小小的一個怯生生的模樣。”
楚沐不是很想理他：“六哥哥說的是，徽福公主是六哥哥的嫡親妹妹，六哥哥還是不要忽略了徽福公主才是。”
“吃個橘子吧，我給你剝了。”薑景臨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楚沐。
接過來的楚沐分了一半給身後的侍女掩麵將剩下的都吃了，對座的洛塵看著她如此可愛的模樣不由輕笑。
倒了杯酒的楚沐一邊喝一邊問：“明國來的使臣是什麽來曆？為何要如此隆重？”
薑景臨心中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聽說是位皇子，排行第五，這明國皇帝活的太久了五皇子都是快年近四十的人，不過據說他是最有希望登上皇位之人。”
“這麽大年紀了？明國皇帝也不早些退位讓賢的嗎？也是，別人的家事與我們何幹我也就是隨口問一問的。”楚沐笑了笑若有所思這些年她一直想幫他拿到皇位。
摸摸她腦袋的薑景臨微微一笑：“何時小狼崽子對這些也有興趣了？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以後議事你便一起聽吧。”
眯起眼睛的楚沐扭頭看著他笑了：“那還是算了，我這性子就是坐不住的，我還是喜歡跟景臨在一起。”
進入殿中的方池昌雖已近四十，可是有林霜的靈力注入看著隻有三十。
“請皇上安。”
“請皇上安。”
“二位遠道而來趕緊落座吧，來人傳膳上歌舞。”薑嶝笑著命人給他們倒酒。
剛坐下的方池昌環顧四周之後眼神落到了楚沐身上大吃一驚：“怎麽是她？”
林霜也認出了楚沐來：“是那個神，先不要輕舉妄動，看她這樣子似乎沒有認出我們亦或是來人間有其他目的。”
“郡主的舞姿可謂是空前絕後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楚沐郡主舞一曲？本宮還沒見過郡主跳舞呢。”薑徽福捂嘴輕笑故意刁難，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讓一位郡主跳舞，那同舞姬有何區別。
薑景臨頓時不滿了起來：“徽福妹妹的舞姿豈不是更勝一籌？無恙哪裏會什麽舞，不過是閑散時分跳著玩玩的，倒是不如徽福妹妹有師傅教出來的好。”
一時語塞的薑徽福捏緊了十指：“景臨哥哥處處維護著這個和哥哥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妹妹，反倒是對妹妹我更顯冷漠啊。”
被逗笑的薑景臨也不給她留情麵：“徽福妹妹何時真的有將我當做嫡親哥哥尊敬？你要真的尊敬我這個哥哥，也不會瞧不上我這心尖上的人，這樣的笑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舞姬出場時喝酒的楚沐瞧著其中一人有些奇怪，所以她一直警惕的看著那個人。
忽然她竄出手中的劍刺向薑嶝，楚沐最先反應拔出一旁侍女手中拿著的劍：“有刺客來人護駕！”
洛塵站起身沒有著急去，薑景臨也站了起來揮揮手示意讓禁衛軍過來護駕，楚沐一躍而起擋在薑嶝身前劍挑開刺客的劍順著一腳將她踹倒，薑徽福嚇的躲到了薑景軒身後。
林霜按住方池昌仔仔細細的看，楚沐所用的招式和劍術和範朵朵簡直天壤之別：“別輕舉妄動，她和那個神…..有些不一樣。”
礙於冠子和這身華服的楚沐處處被限製很難立馬拿下刺客，薑景臨發現了想去幫她時洛塵比他提前一步，不過三招之內就降服了刺客將她踹倒在柱子上爬不起來，洛塵扶住楚沐衝她一笑：“小郡主無事吧？能穿的這樣累贅動手的，小郡主也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