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安慰
硬氣的範朵朵也是絲毫不肯認錯提著裙擺站起來看著範旭澤:“我沒做就是沒做,範旭澤我沒你想的那麽齷齪肮髒,拿女子清白來算計,不是我幹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轉身跟著侍從出去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邊的宇文廷。
等宇文廷出來時看到她正在受刑,匆匆趕來的是蘇銘安和身後跟著的一個宮娥:“別打了別打了,朵朵我知道不是你幹的,沒事了,我幫你找來了證人。”
範朵朵已經挨了三十多鞭,身上到處都是血痕有些疼的跪不住又那麽大太陽:“他不會相信的別白費力氣了,在他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蘇銘安一時之間找不出什麽話安慰她:“我相信你,我們都是相信你的,朵朵絕對不會幹這些的,做了就是做了沒做何必要認。”
苦笑不得的範朵朵抬起眸子望著他:“銘安一個人到底要絕情到什麽地步,才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骨肉至親所說的話?他永遠都是這樣懷疑我,銘安謝謝你,隻是真的不用了,我認罪了。”
意外的蘇銘安知道她是氣話:“認什麽?這件事非同小可,朵朵師尊心裏有你的。”
情緒略顯激動的範朵朵笑的無助:“他範旭澤若是心裏有我,就不會一句話都不聽我解釋就給我扣下毀人清白的罪名堂而皇之的羞辱我!這就是你說的他心裏有我!”
“我還你清白!”蘇銘安領著宮娥進去,行刑的侍從不敢停下繼續行刑了。
宇文廷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包括範旭澤知道自己冤枉了她和蘇錦澈一起出來時想要去扶已經受刑完的範朵朵:“我….是哥哥冤枉你了,疼嗎我這就…..”他想去扶範朵朵。
躲開的範朵朵眼神冷漠倔強的自己爬起來捂著胳膊身上衣服都破了滲著血:“不必。”
蘇錦澈心疼的不行:“銘安你快去請藥神替朵朵看看傷的怎麽樣了,旭澤本王都說了事情沒調查清楚前別這樣。”
退後了半步的範朵朵捏緊了裙擺:“也不勞錦澈哥哥操心,我沒事。”她說著轉過身眼神裏充滿了怨恨一步步離開他們的視線。
蘇銘安替範朵朵打抱不平:“師尊朵朵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是師尊傷了她的心,方才朵朵問弟子一個人到底能絕情到什麽地步,才能寧願相信旁人所言也不願意相信骨肉至親,這件事是師尊做錯了,朵朵白白吃了苦頭。”
園子裏轉角處範朵朵迎麵對上的是宇文廷那張吊兒郎當的麵孔:“喲小郡主受罰了?也是本侯要是被冤枉了那就坐實這個罪名,既然都不信那就讓這個罪名扣實了。”
範朵朵不爽的看著他:“侯爺很閑嗎?我怎樣跟侯爺無關,讓開。”
“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被親人背叛拋棄不信任,小郡主,你的哥哥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半分。”宇文廷勾起嘴角看著她的十指在收緊眼睛裏都透出的恨意。
強裝淡定的範朵朵勉強笑著:“侯爺說這話我不明白,我跟侯爺不是一路人,我二哥哥怎樣對我也輪不到侯爺說三道四。”
宇文廷笑著走到她身邊:“小郡主根本就不得你哥哥的寵愛,他不愛你,甚至還不如一個王爺,連王爺都願意信你,他偏偏不信你,在他眼裏你就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給他添麻煩的妹妹你們隻有這一層血緣在。”
睜大了雙眼的範朵朵被他戳中痛處:“閉嘴我讓你別再說了!”
“是說中了嗎?他從未了解過小郡主,也不想了解小郡主,但凡他信小郡主一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小郡主真可憐,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在乎沒人憐惜。”宇文廷知道她最在乎什麽偏偏往她心窩上撞。
看向他的範朵朵紫色的眸子帶著殺意:“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能被你動搖?我沒那麽蠢,蠢到被你這樣的人挑撥離間,宇文廷,你又是什麽好東西?說這些話企圖讓我背叛我自己的親哥哥是嗎?好讓我幫你拽自己哥哥下來?你休想。”
摟住她腰的宇文廷明顯感受到她身體一震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些:“小郡主誤會了,本侯隻是想寵愛小郡主,本侯沒告訴過小郡主嗎?本侯喜歡小郡主,尤其小郡主這樣好看的女子,本侯最是欣賞不過了。”
“無恥!放開我!”範朵朵扒著他的手。
宇文廷笑的曖昧鬆開了她:“果然連生氣的樣子本侯也甚是喜歡。”
等範朵朵察覺到頭上多了支流蘇簪子的時候宇文廷已經走遠了,拔下簪子的範朵朵盯著手心的紫色流蘇簪子愣神了幾秒:“晦氣。”她嘴裏這樣說著卻也並沒有扔了簪子。
畫麵一轉一群女子圍在一起,範甜一向性子軟弱更是被羞辱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範朵朵哪能忍開口就想懟回去被範甜拽住:“阿姐?”
“這範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一個裝著病歪歪的勾引男人,一個呢裝著天真純良去巴著世子殿下和南宮家的男人,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兩姐妹。”女子搖著扇子笑的開心,其他幾個女孩子紛紛跟著笑出聲。
範朵朵哪是能忍的性子:“你……”
“叫本郡王說啊,這錢家的小姐果然是天資絕色哪裏是範家女兒能比得上呢?”宇文廷叉著腰身後跟著錢小姐的父親和他的侍從關邱莫。
一群女子紛紛看過去,錢小姐更是羞澀又緊張的行禮:“郡王。”
宇文廷爬的很快一晃沒多久就已經爬到了郡王的位子上僅次於範旭澤之下,宇文廷上下打量她笑的玩世不恭:“這群丫頭裏本郡王最喜歡的就是你了,自薦枕席爬上本郡王的床。”說著宇文廷一把摟住驚恐的錢小姐,一群人議論紛紛她父親更是臉色大變。
範朵朵扶著範甜看懂了他為何這樣做,宇文廷摟的很緊:“尤其是那嬌媚勁真是青樓名妓都比不上半分呐。”
“郡王…..郡王您在說什麽?”錢小姐不停掙紮宇文廷忽然變了臉色:“大膽!你敢頂撞本郡王是嗎?骨子裏下賤還在這裏裝清純!”
關邱莫更是很配合的大喊一聲:“錢莊言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兩父女紛紛跪下來求饒:“郡王饒命!”
叉著腰的宇文廷看都不看一眼:“她自薦枕席到現在不承認本郡王也不再多說,送去尼姑庵好好待上個幾百年不許嫁人!範家女兒怎樣也輪不到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說三道四,今後還有誰敢汙蔑範家女兒她就是下場!”
範甜雖不懂他為什麽這樣做還是出於禮數向他行禮表示感謝:“郡王出手相助,妾和家妹感激不已,多謝郡王。”
宇文廷看向範朵朵嘴角上揚:“郡主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小郡主長高了些,範家的女兒自然個個都優秀的很,郡主也不必因為這些人的幾句話往心裏去了,身體要緊。”
話剛說完範甜可能是站久了一陣頭暈眼前一花暈了過去,範朵朵忙伸手接住她:“阿姐!薑賀備馬車回家請藥神,阿姐!”
“大郡主!”宇文廷見範甜暈了更是氣的踹了一腳頂撞範甜的錢小姐著急的跟著她們一起回了範家去。
床邊的範朵朵急的掉眼淚:“阿姐,朵朵不惹阿姐生氣了,阿姐你醒醒吧。”
藥神匆匆趕來行禮把脈:“小郡主放心,大郡主暫且無礙隻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緩上來暈過去了而已,大郡主這身子近些年越來越不好,操勞過度傷了根本,老奴開些藥,隻是大郡主千萬不能再傷身了,這些話還請小郡主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二爺才是。”
正說著範旭澤也趕回家了,看到站在一旁的宇文廷先是眯起眼有些意外然而又顧不上那麽多衝到床前:“阿姐怎麽樣了?”
“阿姐為何會操勞過度傷了根本?哥哥還知道回家看望阿姐嗎?如果不是為了哥哥,阿姐何至於這麽勞累?哥哥一天到晚隻知道忙忙忙,阿姐就在家天天守著哥哥回家,哥哥忙著國事阿姐就為哥哥專心鋪路打理好範家,阿姐那麽希望哥哥回家,哥哥呢?寧願待在宮裏也不情願回家看看阿姐!”範朵朵一把推開範旭澤不讓他靠近。
範旭澤有苦難言眼神略顯傷痛:“朵朵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不是…..你先讓我看看阿姐。”
範朵朵攔在他麵前不讓他過去:“你沒資格看阿姐,這個家你也漠不關心,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做什麽?你走,我不想見你阿姐也不想。”
頭疼的範旭澤沒多少耐心:“我維持這個家才有你如今的日子,朵朵阿姐生病了,我不想跟你爭個對錯高低的,你聽話讓我看看阿姐怎麽樣了,你還小根本就不懂這些。”
“阿弟你回來了?朵朵過來。”被吵醒的範甜咳嗽著坐起來牽住範朵朵的手摸著她的臉微微一笑無比溫柔:“沒事的,你哥哥啊也是惦記這個家的,你要體諒哥哥,阿弟吃了嗎?要是沒吃阿姐去給你做…..”
跪在床前的範旭澤搖搖頭扯著她的衣裳勉強笑笑:“不餓,阿姐就別擔心我了,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阿姐何苦讓自己那麽累,我什麽都不缺,阿姐要好好的才是。”
範甜笑著注意到了宇文廷:“方才是九爺替我們解圍的,阿弟要好好謝謝九爺才是,你們兩個也不要再吵架了,朵朵年紀小,阿弟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總是跟她吵架呢,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們兩個就得互相依靠了。”
“阿姐我隻要阿姐。”範朵朵哭的更傷心了。
範旭澤也不太高興的說:“說什麽胡話,阿姐定能長命富貴,不吵了再也不吵了,阿姐說什麽就是什麽,阿姐你好好休息,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家裏陪陪阿姐。”
點著頭的範甜騰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阿弟長的真好看,去吧我睡會,朵朵也出去。”
等安頓好了範甜範旭澤領著範朵朵出去宇文廷也很自覺的退出來兩人才互相行禮:“阿姐說是九爺解圍的,雖然我和九爺素日裏並無任何交集不過還是得謝謝九爺解圍。”
宇文廷擺擺手毫不在乎:“大郡主這身子骨當真是弱不禁風,要不是那些人惹的大郡主氣惱這事就不會發生了,二爺還是得看重家裏,畢竟大郡主身子不好小郡主年幼,家裏沒人確實容易被欺負了些。”
“朵朵性格強勢阿姐性子懦弱,我以為朵朵在必然不會怎樣的。”範旭澤有些懊悔沒去。
範朵朵看都不願意看他:“我是不想被她們羞辱奈何阿姐不喜我能怎樣?我上去打她們幾個耳光讓她們閉嘴,到時候你不又得罰我,說我惹事生非仗著身份自持而驕?我倒也想,要不是阿姐一再攔著我,我早撕了她們的嘴。”
範旭澤也忘記了他這個阿姐最不喜歡跟人家爭個輸贏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盡管打回去罵回去就是,隻要有理我不會說你半分。”
抱著胳膊的範朵朵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二爺急報王宮有事急召二爺。”風殷來時並沒察覺什麽不妥說出這些話。
倒是範朵朵臉色更加難看:“哥哥剛才怎樣對阿姐說的?不走了就在家裏陪阿姐,眼下王宮急召,哥哥呢?又打算扔下阿姐了?”
沉默的範旭澤抬起手想摸摸她腦袋,範朵朵習慣性退後了一步不願跟她親近,範旭澤無奈的歎口氣:“照顧好阿姐,我會早些回家的,風殷我們走,九爺告辭。”
宇文廷微微點頭示意,範旭澤披上鬥篷看了眼範朵朵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這妹妹怕是永遠不肯原諒我了。”範旭澤踏出家門時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強忍淚水的範朵朵別過臉去:“你還不走在這裏做什麽?謝也謝過了,你可以走了,範家跟你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你和哥哥是敵對關係我哥哥沒跟你吵起來已經是不錯了。”
笑笑的宇文廷厚著臉皮說:“我的心上人在範家我就想多留一會怎麽了?小郡主若是大郡主不在,一人就能挽回顏麵的,怎麽那麽老實任由她們羞辱呢,她們羞辱小郡主我可看不下去。”
“阿姐要是不在,我必定當場給那小賤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範朵朵心裏這樣想著早已經有了想法,宇文廷看著她一笑知道了她的想法。
夜深人靜時分範朵朵跳上屋頂準確的摸清錢小姐住的地方跳下去,她戴著麵紗翻進窗戶,正在穿衣裳的錢小姐上一秒注意到她,下一秒就被她掐住脖子按在牆上動彈不得,扯下麵紗的範朵朵歪著腦袋紫色的眸子冷的不像話:“你以為你被丟進尼姑庵我就會放過你了?羞辱我範家的人你還想活?”
扒著她手的錢小姐嘴裏嗚嗚卻怎麽也扒不開她的手:“別殺我…..”
範旭澤推門進來就看到範朵朵掐著她脖子快步上前:“住手朵朵!”似乎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錢小姐掙紮的更厲害了,範朵朵不為所動的掐斷了她脖子鬆開手她的屍體滑落在地上,屋頂上的宇文廷知道他們必然又要吵起來了。
“風殷跟我說你出府了,朵朵,你何時變得如此斤斤計較殺人如麻?”範旭澤看著地上的屍體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她。
範朵朵低頭一笑和他擦肩而過時被他拽住範朵朵厭煩的扒開他的手:“從你保護不了阿姐和我開始,從你不信我開始,既然哥哥保護不了阿姐保護不了我,那我隻能自己保護自己,她羞辱阿姐羞辱我羞辱範家我就沒打算讓她活,錦澈哥哥教我,一個人若是想要保護家人,必須得自己強大起來,我用不著哥哥保護。”
心裏一陣刺痛的範旭澤眼眶泛紅:“對不起朵朵…..”
錯愕的範朵朵愣在原地,範旭澤從後擁住了她一顆淚落在她臉上:“對不起,原諒我,是我一味的把自己以為好的給你,是我沒能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對不起,我第一次做哥哥,你一出生範家就氣數已盡,我想維持範家,我不得不為了範家去拚盡全力留住這個家曾經的榮耀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不知所措的範朵朵紅著眼手足無措:“我….”
聲音哽咽的範旭澤將頭埋在她脖頸後:“我不需要你做什麽,做你自己就好,我原以為讓你無憂無慮的長大和小寒銘安一樣你就會開心,是我忘記了不管你多麽忍受,隻要你姓範是範家的女兒那些流言蜚語就會不斷傳到你耳朵你,是我沒能做到盡哥哥的指責好好保護你信任你。”
心軟的範朵朵選擇了原諒他:“我沒有怪過哥哥…..隻是哥哥的冷漠讓我覺得根本就不愛這個家,哥哥寧願對著香凝郡主笑,也不願意對著我笑一笑,從小到大我都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我努力的想要做的更好就是想讓哥哥對我笑一笑哪怕隻是一絲笑容也好,哥哥真的太冷漠了,甚至是冷漠到冷血至極。”
範旭澤沒想到她會是這樣想的:“朵朵以為我隻愛香凝不愛阿姐和你嗎?我生性冷淡,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愛你們,我愛阿姐也愛你,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走。”他牽住範朵朵的手,宇文廷跳下屋頂低頭一笑覺得他們兄妹很有趣。
晚上的風有些寒冷,宇文廷還是注意到了她頭上戴的是自己偷偷給她戴上的簪子,範旭澤顯然也注意到了:“這簪子與你很般配,何時得了個這樣的簪子,看著就不俗。”
心虛的範朵朵摸了摸頭發抿抿嘴:“前些日子買的,看著好看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