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得救
移開目光的溫詩詩淡淡的說:“你就這樣恨他的嗎?好歹他也是你的父親,因為你他才肯臣服於我替我辦事的,秀玉,你想清楚了?”
眼神滿是仇恨的秀玉拽著她衣裙點頭:“是他拋棄了奴婢的阿娘,讓阿娘病死成為孤魂野鬼的,奴婢恨他,他從未盡到半點父親的職責,求公主殿下垂憐,奴婢願意一死換他的命。”
笑笑的溫詩詩蹲下身給她拭淚:“我要你的命做什麽,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可是他至少是真心對你的,你殺他是弑父。”
秀玉哭紅了眼睛怨恨的回答:“奴婢隻要能殺了他替阿娘報仇怎樣都願意,任何代價奴婢都可以接受,公主殿下,奴婢求您了,公主心善奴婢感激不盡,求公主殿下。”她磕頭不起。
站起身的溫詩詩坐了下來整理著衣裙:“不必求我,能不能殺他得看你有多恨他,退下吧他就很快到了。”
“奴婢謝公主殿下垂憐。”抹著眼淚的秀玉欣喜的起身退了下去。
給溫詩詩倒上茶的蘇銘安順手替她把脈才放下心來:“嗯,內丹歸體魔氣也平息了。”
溫詩詩撐著下巴望著他笑:“銘安為何不問問要來的人是誰?”
蘇銘安喝著茶也笑:“是奎鬆吧,魔族如今最威脅陸勳的就是李時浩,奎鬆是他最信任的人而秀玉便是奎鬆的女兒,既然奎鬆是詩詩的人那麽詩詩定是捏住了他的軟肋。”
“你真的一點都不像這個年紀的神,幹淨的出奇卻心思細膩,精於算計,銘安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怎就看不懂呢?”溫詩詩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目不轉睛。
笑起來的蘇銘安和她對視:“詩詩忘記了我父王是何人嗎?四海八荒對父王的評價可不是什麽好話的,做為父王的兒子怎能不學一二。”
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溫詩詩,蘇錦澈的存在的確是可怕的,再加上他身邊有個範旭澤,隻要他想冥界豈會有蘇子夜的容身之處,若不是有個輕衣他怕是冥界最強的,正是因為輕衣他才甘願做個王爺和她安穩過日子,蘇錦澈的可怕四海八荒人盡皆知,哪怕是當年的陸勳也不敵半分,他的殘暴腹黑和那些手段令人不得不恐懼。
“你說的是,瑞王若不是個癡情人,怕是四海八荒無人能與之匹敵,就連四哥也不是對手的也幸好瑞王是神,銘安以後也會成為瑞王那樣的神嗎?”溫詩詩居然有些害怕蘇錦澈。
收回目光的蘇銘安眼裏閃過一些別的情緒很快就消散:“我一直都是那樣的神,是詩詩把我想的太好了,能借別人的手殺人,為何還要自己親自動手呢?我也不是你們眼裏幹淨的神。”
溫詩詩聽完竟有些覺得舒坦:“銘安給人感覺便是幹淨的,也好,好歹是瑞王之子,哪能是什麽平庸之輩。”
“請公主殿下安,世子殿下安。”
進來的奎鬆見兩人親密的聊天很自覺的低下頭跪在地上。
坐直身子的溫詩詩端著茶杯看過去:“今日怎得非要在魔靈山見我?要是李時浩知道一定會懷疑你的。”
奎鬆拿出一本奏折雙手奉上道:“屬下已經全然掌握了李時浩的惡行,這上麵的樁樁件件都能扳倒李時浩讓他再也無法翻身。”
揮揮手的溫詩詩示意他拿過來,奎鬆跪著上前了幾步,接過奏折的溫詩詩翻看了一番嘴角上揚很顯然是滿意的:“很好,幹的不錯,我要的就是這些。”
“公主殿下能讓屬下見見秀玉嗎?屬下背叛了公子已經回不去了,隻求公主殿下能讓屬下帶著秀玉歸隱深山再不入世。”奎鬆渴望的眼神被蘇銘安收入眼裏。
抿抿嘴的溫詩詩品了口茶:“好啊,李時浩這些破事你也是有功之人,應該嘉獎,秀玉!”
走出來的秀玉麵無表情,奎鬆見到她高興的爬起來跑過去抱住了她:“兒,阿爹來接你了以後咱父女就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再.……”
金色的圈捆住奎鬆他動彈不得,秀玉推開他厭惡的很,奎鬆不敢相信的看向溫詩詩:“公主殿下為何要出爾反爾?公主殿下明明答應了屬下放過咱父女倆的。”
“是啊,可是我也答應了秀玉,讓她留在我身邊,用你的命做為代價。”溫詩詩喚出劍走向秀玉遞到她手中。
含著淚的秀玉死死的盯著奎鬆:“你可曾有半點悔意?你拋棄阿娘讓她無藥可醫,暴屍荒野成為孤魂野鬼,若不是公主殿下,我早不知死在誰手中,你真是該死!”
奎鬆落著淚無話反駁:“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倆,但是我是有苦衷的,秀玉,我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疼愛的,你要殺我替你阿娘報仇,我也不怨你,隻是公主殿下也未必會放過你。”
“整個魔族隻有公主殿下可憐我,就算公主殿下要殺我,我也是認的,你去死吧!”秀玉揚著劍刺過去,閉上眼的奎鬆遲遲未等來那一劍才睜開眼,秀玉渾身發抖提著劍根本不敢下手。
溫詩詩站在她背後握住她的手:“秀玉是第一次殺人吧,沒關係,我幫你。”她勾起嘴角狠狠的將劍刺進奎鬆心髒生生的挖出了他心髒。
泣不成聲的秀玉嚇的鬆了手癱軟在地上捂著臉痛哭流涕,溫詩詩看著滴下來的血收起了劍背對著秀玉道:“你心願已了,走吧,魔靈山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秀玉清醒了一些抬起頭仰望著她:“奴婢還能去哪兒?公主殿下,奴婢還可以.……”
“我身邊不留沒有價值之人,奎鬆已死,你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你想殺的人也殺了,秀玉,你還小,會遇到很多的人經曆更多的事情,待在我身邊不是什麽好事,你會更危險。”溫詩詩是不想留下她的也是希望她能夠重新來過。
鐵了心的秀玉搖著頭不肯走:“不,奴婢願意為公主殿下付出生命,是公主殿下收留的奴婢救的奴婢的命替奴婢報的仇,奴婢願意,奴婢願意一生追隨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要奴婢,那奴婢寧願一死來報答公主殿下。”
輕歎口氣的溫詩詩感歎道:“我已經被困於此了,想還你自由,怎麽你就不聽勸呢?能走一個是一個,我有什麽值得你這般的。”
“自然是值得,她願意待著那就留下吧,詩詩並非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她想留下就讓她留下。”蘇銘安倒是希望有個這樣的人待她身邊盡心侍奉的。
看樣子溫詩詩是不想要她:“你去伺候阿塵吧就說是我的意思,他不會虧待你的,我身邊有樹兒不缺人伺候了,我來魔靈山也會看看你。”
讓秀玉退下後蘇銘安撫上她的臉越發喜歡她這模樣:“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喜歡。”
俯下身的蘇銘安靠近她的唇,溫詩詩也伸手摟住他胳膊,兩人快要親上時溫峻咳了一聲提醒他們:“沒想到啊,本君是想將女兒嫁給錦澈那孩子的,他兒子居然喜歡上本君的女兒了,這輩分來算銘安還得喊詩詩一聲姑姑才是。”
溫詩詩連忙鬆開蘇銘安行禮:“請父君安。”
蘇銘安倒是很鎮定的微微拱手:“瑞王之子蘇銘安請魔君安。”
眼神躲閃的溫詩詩有些慌亂無措:“父君來了怎得也沒人通報女兒,父君.……”
“不用解釋,本君也沒說什麽,若是不來也不知道會錯過多少好戲,本君以為本君的女兒不是個能繼承大統的帝女,不曾想是本君低估了自己的女兒,也是,本君的女兒不會差的,錦澈啊才是本君看中的夫婿,可是他一心隻有輕衣那丫頭本君想著也就算了,一晃這銘安都這麽大,你們兩情相悅,本君怎好拆散呢?”溫峻想的是反正蘇銘安也是要繼承王位的,甭管是蘇錦澈也好蘇銘安也好,溫詩詩日後也是王妃。
這一蘇銘安怎能不知:“按著輩分來詩詩的確是高了晚輩,也理應尋個同輩之人,可是晚輩能許諾詩詩世子妃的位子,日後便是王妃,父王已然成家,總不好說讓詩詩做晚輩的繼母吧,這樣一來魔君以為哪個劃算?”
溫峻就是喜歡蘇家這直來直爽的性子:“好和你父王一個性子,本君喜歡,就是不知,這門親事銘安打算何時兌現?”
“晚輩如今尚未立業自立門戶,還得依仗著父王母後的功勳,如今的形勢怕是不能堂堂正正迎娶詩詩過門,晚輩年輕還需要時間來建功立業站穩腳跟,魔君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的是一個廢物吧,沒有任何功勳隻能依仗父族的榮譽混日子的世子。”蘇銘安是個事事都考慮清楚的人。
來了興趣的溫峻笑著問:“冥界的形勢你怕是再養個幾萬年都不能成事,如何立業?”
蘇銘安從容自若一點沒有慌張害怕,這是溫峻欣賞他的地方,除了陸勳這種從容他未曾在魔族再見到過,這是來自皇族的自信和驕傲:“九幽君和妖族,妖族一戰的話我若能出征勢必就一定會謀得一席之地一戰成名,九幽君是我母後的封地,那裏可做為我成名的開始。”
“是個足智多謀的孩子,同你父王一樣,說說吧此次來是為了什麽。”溫峻一眼就看穿他並非是找溫詩詩這樣簡單。
愣住的溫詩詩錯愕的看著蘇銘安,笑起來的蘇銘安也不反駁:“魔君真是厲害,晚輩來此不僅僅是為了詩詩,我是來借兵的,雖說冥界有自己的兵馬,可是皇城兵馬不能動,蘇子夜也斷不會借兵給母後,所以我想借魔族兵,不多,三萬兵馬足矣。”
溫峻像是故意跟他盤旋:“你在利用詩詩剛才那番話確實感人,你想博取本君對詩詩的愛來答應你的要求,詩詩怕是不知道吧。”
垂了下眸子的蘇銘安又抬了起來:“是,也不是,晚輩來魔族的確出於對詩詩的擔心,也確是為了見魔君才會放出消息。”
“你母後快死了,你父王被你母後刺了一劍昏迷不醒,你的弟弟也快死了,如今能幫你的隻有本君,要不你跪下求本君?”溫峻不斷的刺激蘇銘安,很想看到他慌亂的神情。
溫詩詩心裏一震:“父君.……”
捏緊拳頭的蘇銘安沒有跪下:“不可能,蘇家子女隻跪父母和冥王,絕不會跪旁人。”
笑著的溫峻一揮手一麵鏡子浮現,裏麵的輕衣滿身傷痕和血攙扶著楊延被包圍廝殺:“不許退!誰敢退一步軍法處置!”
“不怕,大不了咱爺倆就折在這裏。”楊延拍拍她手背眼裏是心疼和不舍,輕衣點頭一笑沒有半點對死亡的恐懼:“好,舅舅都不怕,輕衣自然也不會怕,更不會退半分。”
畫麵一轉蘇懷錦膝蓋被劃了一劍,吃痛的蘇懷錦一個不穩單膝跪在地上,陳山替他擋下一劍拽他起來:“公子?公子撐住。”
蘇懷錦低頭看了眼膝蓋的傷順手抹去嘴角的血漬:“我不用你管,去幫王妃和將軍。”
陳山不放心的點點頭:“公子小心些,屬下這就去幫王妃和將軍,這些叛賊太狡猾了,公子千萬當心。”
又是一轉到了蘇錦澈這裏,範旭澤按著他傷口紅了眼大喊:“來人!來人!藥神!”
蘇寒緊張又害怕的給他擦著血:“師尊父王這是怎麽了?”
“別問了,快去找藥神止血,王爺的血怎麽都止不住,雖說沒有傷到要害,但再這樣失血下去也會沒命的,快去啊!”範旭澤推了一把掉著眼淚的蘇寒。
溫峻看著他臉色難看的很開口了:“你跪下了那麽這一切就有轉機了,真的不跪嗎?他們可都等著你救命,你父王母後倔,從未跪過,那麽你會如何?”
十指陷進肉裏的蘇銘安眼眶濕潤著:“魔君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父王母後不會做的事情我更加不會做,我願用龍骨與魔君交換兵馬。”
說完他伸手就要去抽龍骨,溫詩詩當然知道龍骨對他有多重要連忙握住他手哀求:“父君女兒不在意,求父君借兵給銘安吧。”
“讓開!我不需要用女人來博取同情,更何況那些話我從不是虛言。”蘇銘安將溫詩詩推倒在地上手伸向脖子後,竟硬生生的挖了肉摸到龍骨忍著劇痛要拔出來。
他疼的扶著桌子也不肯跪下,溫詩詩直掉眼淚心疼又難受:“銘安!”
別過臉的溫峻出手製止了他:“本君借你也不需要你的龍骨,蘇家的孩子都是這脾氣,還以為你性子溫和會不同,誰知道都是一樣,這是兵符,兵馬已到冥界邊界,再不去你母後和你兄弟就真的沒法救了。”
疼的顫抖的蘇銘安滿手是血的接過兵符咽了口口水行禮:“多謝魔君。”
溫峻替他將龍骨複原了回去,他脖子後的血洞還流著血:“詩詩你陪他走一趟吧,阿塵這裏本君不放心,他傷的太重了。”
“是,多謝父君。”溫詩詩聲音哽咽的攙扶住蘇銘安:“銘安,沒事了,我們走。”
蘇銘安和溫峻擦肩而過時溫峻拽住了他胳膊沒有看他:“你會取代蘇錦澈的,是本君低估了蘇錦澈和夏輕衣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你若施展身手,蘇錦澈都不會是你的對手,你未來可期值得本君幫你。”
扭過頭的蘇銘安看著溫峻道:“我不會,父王和母後才是永遠的神,我永遠不會蓋過父王母後的光芒,怕是令魔君失望了。”
“是嗎?那就走著瞧好了,也不知蘇錦澈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幸還是不幸,一個未來能超越自己的兒子甚至蓋過自己的兒子,蘇錦澈啊,敗在了情字上,不然四海八荒無人可比,他也太過囂張和紈絝張狂了,而你知道隱藏鋒芒懂得隱忍所以你比蘇錦澈的心思更縝密,本君也曾期待過蘇錦澈會變成什麽樣,現在倒是更期待你,可惜你不是本君的兒子,不然本君會很放心。”溫峻拍了拍他肩頭。
眯起眼的蘇銘安輕笑一聲:“晚輩很慶幸生在了蘇家,有父王母後這樣厲害的父母,父王不是不懂,是無須懂這些,蘇家人不會膽小懦弱怕事的,生在皇族無需隱忍,晚輩隻是不屑並非是隱忍,魔君猜錯了,告辭。”
笑了幾聲的溫峻目送他們離開才收回目光。
馬上的溫詩詩一直在擔心他:“父君說的那些話銘安不要放在心裏,父君總是這樣。”
“我知道,父王輸在情字上,但那是父王深愛母後甘願為之,父王和師尊一直都很厲害,我永遠取代不了父王的,也不會取代父王,冥界需要父王,我亦需要,父王當年……可是令四海八荒提起他名字就會害怕的人呐。”蘇銘安對蘇錦澈的敬仰之心不可否認。
蘇懷錦精疲力盡的閉上眼,眼看躲不掉了他都做好了準備挨上一刀,一支箭和他擦身而過射中背後的敵人:“懷錦!”
睜開眼的蘇懷錦搖頭笑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跳下馬的蘇銘安眼前一晃差點摔倒,還好溫詩詩及時扶住他,蘇懷錦看到他手上的血:“這血是誰的?你受傷了嗎?”
“他拔了龍骨……不過還好被製止了。”溫詩詩向他解釋,蘇懷錦皺起眉頭:“龍骨?你說的倒是很輕鬆,你知不知道龍骨多重要?銘安你幹嘛這麽傻,他們不肯借那就不靠他們,我能殺。”
蘇銘安微微一笑:“能殺?就算懷錦再厲害也有拿不動劍的時候,沒關係,我借到了,很快就能解了九幽君之困,我去救母後和舅父。”
蘇懷錦瞪了溫詩詩一眼:“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