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白
蘇懷錦走進地牢來到她麵前厭惡又惡心的捂了捂鼻子:“你要見我做什麽?”
抬起頭的蘇懷蘭笑的癡狂:“蘇懷錦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至少我得了父親這麽多年的寵愛而你呢?你什麽都沒有,我想見你,就是想死後睜著眼睛看著,你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裏去,父親能放棄我,也能一樣放棄你!”
冷笑著的蘇懷錦打量了她:“你以為自己有什麽身份和我相比嗎?我母親是郡主,你母親隻是個娼妓,我是嫡長子祖父看重我,又有伯父伯母做靠山,他豈敢動我?我再不濟也是入了族譜進了宗祀的蘇家後人,你是個什麽玩意也配和我評頭論足的,我蘇懷錦依靠的隻有自己,從來就不是他,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母親嘉禾郡主替我鋪路和我自己爭取來的,一介娼妓也妄想和我母親那樣尊貴的郡主相比。”
“嘉禾郡主再尊貴也被我阿娘算計的遭族人背棄,禁了足廢了身份,她不是父親的正妻也沒有任何身份,你不過是依仗了範旭澤和瑞王夫婦才有機會翻身的,我再告訴你,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有算計過嘉禾郡主,阿娘不過略施手段嘉禾郡主就被拽了下來,她愚蠢,始終放不下她那身份去算計人,她說什麽,貴族子弟是斷不會用卑劣的手段去害人的,哈哈哈,你說她蠢不蠢?”蘇懷蘭沒有臨死前的畏懼反而氣焰囂張。
強忍怒火的蘇懷錦捏緊拳頭裝著麵不改色的樣子:“又怎樣呢?你隻是開始,你的妹妹你的阿娘再接下來就該輪到所謂的父親了,欺辱辜負過我母親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想激我動手殺了你,我不會的,你就在這裏等死,沒人會來給你收屍的。”
轉身欲走的蘇懷錦被蘇懷蘭聲嘶力竭的叫住大喊著:“蘇懷錦!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曾經我也真心視你為兄長,你又是怎樣待我的!蘇懷錦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好笑的蘇懷錦背對著她冷冷地說:“娼妓之女不配與我兄妹相稱,你和你妹妹母親做的那些齷齪事我根本就不屑放在眼裏,你們一家子給我提鞋都不配,一個連庶女都算不上的人,如何能讓我高看幾分?下賤的東西。”
“我走到今時今日都是你們逼我的,蘇銘安是蘇銘寒是你也是,隻因我阿娘的身份,你們就從未給我一個好臉色,我做錯了什麽!你們要這樣對我?蘇銘安他不肯娶我就罷了,蘇銘寒還敢冷嘲熱諷,憑什麽,憑什麽尊貴和榮耀都是屬於你們的,而我們就隻能隱忍度日?這不公平這不公平!”蘇懷蘭大喊大叫宛如個瘋子。
走出來的蘇寒和樂言鄙夷的看著她:“母後說過皇室子女骨子裏就自帶著傲氣和不屈,可你們一家子獻媚討好,不惜自貶身價做一些惡心卑劣的行徑,母後不許我們兄妹三人與你們親近自小便是,二哥哥是我瑞王家的哥哥,我早就當成嫡親的哥哥一般,你的身份並無錯,錯在你母親對你教養不善,隻教你如何爭風吃醋搶奪那些本不屬於你的。”
看向蘇寒的蘇懷錦眼神裏透出幾許的意外和溫暖動人:“四妹妹當真這樣認為?”
抱著胳膊的蘇寒認真的點頭:“自然,母後不也是經常這樣教導我們三人的嗎?不許和他們一家來往密切,王宮就是二哥哥的家,除了哥哥二哥哥就是我最在意的。”
林辰見到輕衣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是三妹妹啊,怎麽在這裏呢?”
輕衣屈身行禮:“辰哥哥好。”“咦?是三殿下和王妃娘娘,請三殿下安請王妃娘娘安。”陸勳身邊跟著洛塵,侍從還抱著禮物,輕衣身邊的故生也是抱著禮物的。
“今日是你父君生辰,我特來朝拜,四爺好洛少爺好。”輕衣彎腰想給他們行禮,林辰拽住輕衣的胳膊拉她站直:“何時神族也要給魔族行禮了?三妹妹我那裏有好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快走給你挑些好的帶回去。”
陸勳臉色不大好但也不能說什麽,輕衣為難的看了眼他們:“太子哥哥呢?他沒來嗎?妹妹還有些話想和二位公子說說,不如三哥哥先去等等妹妹吧?”
撇撇嘴的林辰也有些不高興:“三妹妹難得來一次,他們不是隨時都能見嗎?怎得還非得今日見,三妹妹別管他們。”
“三弟弟就是這樣對客人的?陸四爺洛公子失禮了,我這三弟弟呢一向如此的。”韓少祺拍了拍他腦袋道:“三妹妹要和二位公子敘敘舊你為何不讓?先進去再說。”
輕衣垂著眸子行禮:“請太子哥哥安。”
陸勳和洛塵也連忙行禮:“請太子殿下安。”
韓少祺伸手想摸摸她的腦袋,後退了半步的輕衣仍是低著頭一副溫順的模樣,看在眼裏的韓少祺有些失望和難過:“三妹妹最是桀驁不馴如今倒也會變得低眉順眼,再無往昔風光,這到底是不是三妹妹想要的生活,我認識的輕衣一身藍衣高傲無畏神采奕奕,自是年少成名也不乏英姿勃發之氣,如今卻也故人不再年少。”
“恭送太子哥哥,三哥哥。”輕衣沒有作答而是行禮恭送他們。
歎口氣的韓少祺和林辰並肩而去也會回頭再看上她一眼離開。
等他們走後輕衣賠罪似得行禮:“三哥哥不是有意的請二位莫怪,三哥哥自小在王後身邊長大也是沾染了些皇室的目中無人,可他心不壞的二位見諒。”
“從前的輕衣公主也確實不會低眉順眼忍氣吞聲的,何故變成這樣?”洛塵一直是很欣賞輕衣的,他翻過許多關於輕衣的記載,當年鼎盛時期的輕衣就算是天宮裏最尊貴的嫡公主也是不能和輕衣相提並論。
抬起眸子的輕衣微微一笑:“洛公子也說了那是從前的輕衣公主,現在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是瑞王妃,早已不是輕衣公主。”
陸勳是在幻象中見過從前的輕衣,那樣美麗那樣的桀驁不馴,仿佛世間任何事在她麵前都能迎刃而解不值一提:“輕衣公主也好,王妃娘娘也罷,隻要娘娘自己覺得好那才是好。”
輕衣垂眸一笑:“是了,四爺說的很對,我就先告辭了。”
“冥界與妖族大戰中記載,當年輕衣公主一人一劍攔下千軍萬馬殺敵無數,一身藍衣衝鋒陷陣絲毫不懼,她騎在馬上英姿勃發,敵軍看了紛紛退避三舍無人敢上,後輕衣公主被陷害差點被圍捕,她持著劍渾身是血道一句公主殉國,便也是她的榮光,她願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與敵軍拚到最後一刻,我實在難以接受,那樣厲害的一個人在鼎盛時期無人能與之匹敵,到如今的低眉順眼隻安穩度日,她生來就該是屬於鼎盛的。”洛塵望著她的背影無限感慨。
看過去的陸勳心中也是動容的:“若我遇上最初的輕衣公主怕是也會喜歡上,世人都隻道她桀驁不馴聰慧過人,誰人知道那一句公主殉國便也是她的榮光,是她被至親至愛陷害到絕望才說出如此的豪言狀語。”
洛塵疑惑的看向陸勳:“被至親至愛陷害?”
低頭輕笑幾聲的陸勳無奈的說:“是啊,最初輕衣公主所愛之人是蘇子夜,隻因一位公主手握兵權,蘇子夜覺得她威脅到了自己,暴露了輕衣公主的位置,提前布置了陷阱。”
進入大殿陸勳和洛塵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也沒多想就坐了下來,隱約看到韓少祺的臉色不是很好想說什麽又說不了。
“別坐!”陸勳拉住要坐下的洛塵,可惜太遲洛塵已經坐下了,果然他發覺自己動不了也說不了話,陸勳蹲下身把墊子翻了一麵在上麵找到了些施過法的痕跡,不動聲色的陸勳悄悄挪開墊子盤腿坐下來。
最後進入的是輕衣,她進來時看到原本該熱熱鬧鬧的大殿居然連說話聲都沒有就起了疑心。
屏風後走出來的林楓碩坐在帝位上,侍從按著掙紮的林辰出來:“輕衣快走,父君他沒想讓你活著離開!輕衣……”
“混賬!她殺了你二哥!本君的兒子。”林楓碩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怒不可遏。
林辰哭著掙脫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父君兒子是真心喜歡三妹妹的,是二哥哥他咎由自取要害三妹妹,怨不得旁人,難道就因為三妹妹要自保誤殺二哥哥,父君就要把一切罪責加在三妹妹頭上嗎?父君!兒子真的喜歡三妹妹,求父君網開一麵饒了三妹妹吧。”
拽起林辰的林楓碩指著輕衣說:“好啊,你看看這妖女,她隻要答應嫁給你,本君可以既往不咎,你問問她可願意嫁你?她不願意,早就為人婦你還念念不忘?本君今日就要她償命!你這毒婦可認罪!”
“林瑋是我殺的。”輕衣淡淡的吐出這句話。
早就知道真相的林辰搖著頭苦苦哀求:“父君兒子求您了,真的是二哥哥先要害三妹妹父君求求您了,三妹妹是兒子最後的念想了!父君要是殺了三妹妹,兒子也不活了!”
林楓碩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你被這妖女迷的神魂顛倒了,她禍亂冥界還妄想禍亂我族,其罪當誅,來人拿下她就地斬殺!”
輕衣環顧四周韓少祺也在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跑不要再久留:“我何罪之有?難道林瑋要殺我那麽我就該站著讓他殺嗎?自己武藝不精法術太弱死了於我何幹?帝君這麽多年都是假意原諒可是根本就沒有放下過這事,我有罪,難道林瑋他就無辜?他羞辱我在先我不過是給了些教訓,饒了他好幾次,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
“妖女休要顛倒黑白,今日本君就要用你的命去給本君兒子償命!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都是死人嗎?”林楓碩大怒命士兵動手喚出劍的輕衣打量四周圍攏的士兵也不想再解釋什麽了。
厭倦這一切的輕衣隻是輕笑一聲:“人人都說是我禍亂了冥界擾了四海八荒的安寧,我隻是個弱女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這些醜陋的嘴臉,我不想再見識了,既然你們都想要我的命那我給你們便是了。”她揮劍欲自刎,陸勳是要出手的,可隻見林辰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衝破士兵撞上了輕衣的劍。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包括林楓碩:“辰兒!”
震驚的輕衣握著劍的手在發抖:“你……”
林辰抬起手想要再摸摸她的臉身子卻一軟倒下去,接住他的輕衣欲哭無淚:“林辰!”
“我不如錦澈那樣愛你……但也願意以命相護年少一眼.……我知最後的宿命……便是三.……妹妹,我真的很.……很喜歡.……輕.……衣.……父君……兒子求您了放過輕衣.……若今日非要用血平息父君的怒意…兒子願用自己的命換三妹妹.……安.……安.……”林辰不舍的望著輕衣,抬起的手漸漸垂下仙魂散去。
抱住林辰崩潰大哭的輕衣身上沾滿了林辰的血眸子變成紫色:“林辰!回來,你回來,你說要送我的小玩意我都還沒看到,你說話啊,你說過隻要我需要你,你永遠都在的,你騙我,你為什麽要騙我,林辰!”
再失一子的林楓碩仿佛一時間老了許多,他雙眼泛紅伸著手卻隔著很遠的距離:“兒啊~既然你那麽喜歡這妖女,那為父就殺了她,讓她下去陪你吧,兒~”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我母親!”蘇銘安出現在殿門口提著劍身上有血跡。
林楓碩揮揮手示意士兵動手,輕衣抱著林辰的屍身捏緊十指:“我處處忍讓,你們步步緊逼害死林辰,我讓你們都死!”她撿起劍一手控製住林辰的屍身浮在空中,一手持劍斬殺數人。
洛塵和陸勳算是見識到了從前的輕衣是有多麽的厲害,蘇銘安也持著劍加入混戰,而他不再溫柔霸氣護短的模樣像極蘇錦澈。
“母後小心!”蘇銘安揮劍擋下要砍向輕衣的刀,輕衣轉身擊退並斬殺:“我今日就血染你鳳凰神族的聖殿,銘安後退!”
她雙手合十藍光浮現源源不斷,漸漸拉開出現的神器眾神就算動彈不得說不了話也是用眼神表達著震驚:“明月破天戟!”
看出她心神不寧的陸勳急忙略施小法破了韓少祺的法術,韓少祺發現自己能動了第一件事就是喚劍起身:“三妹妹!帝君,倘若三妹妹今日在這裏有任何閃失,天宮和冥界日後絕不會再對鳳凰神族施以援手的,當年說好一筆勾銷,如今帝君是要反悔嗎?”韓少祺衝破士兵到輕衣麵前見她有些難受:“銘安快到你母親離去,阻攔者殺無赦,這裏交給我。”
輕衣不肯丟下林辰的屍身:“我要帶林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他的。”
“三弟弟是鳳凰神族的三皇子,輕衣你聽話你不能帶他走的。”韓少祺扶著她想要她趕緊走別再耽擱了。
掉著眼淚的輕衣抱著林辰不撒手:“他說過他不想做皇子的,我要帶他走,太子哥哥,輕衣沒有求過你什麽,就這一次,幫幫我,讓我帶林辰走,他不屬於這裏。”
於心不忍的韓少祺也沒辦法:“那好,不要回頭快走,我會幫你盡可能拖著他們,走啊!”
蘇銘安拽住輕衣:“母後我們先走。”
等到半夜陸勳來到王宮後就看到輕衣跪在祠堂裏麵擺著的是林辰的屍身,範旭澤站在一旁卻不見蘇錦澈,輕衣落著淚很難過:“我想救回他二爺你幫幫我,把他救回來。”
“臣無能為力。”範旭澤垂著眸子表示遺憾。
輕衣爬起來抓住他雙手質問:“為什麽?當年二爺和錦澈都能救回我,為什麽他不可以,我欠他的,二爺你一定有辦法的。”
範旭澤沉默的看著輕衣:“當年王妃娘娘還剩著一口氣,也隻是心髒受損可以用神木修複的三殿下他不同,王妃娘娘以為冰魄是何等神器被它所傷要害還能活下來?三殿下的仙魂都散去還如何能複活?就算是召集破碎的仙魂,都不一定可以完全複活三殿下,更何況得耗盡三位修為極高的上神畢生修為才能施法,王妃娘娘,臣真的沒有辦法。”
泣不成聲的輕衣捂著臉癱軟的跪在地上抽泣不止:“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對不起他,我恨我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回顧林辰的一生算起來的確很悲哀,年少一眼輕衣便驚豔了他往後的歲月,讓他再也難以忘懷了,即便輕衣成婚生子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深愛著輕衣。
林辰最開始遇見輕衣的時候隻有一千歲,他和兄長來冥界朝拜,花園裏遇見了隻有十八歲的輕衣,她一身藍色長袍戴著小步搖,走起路來歡快又活潑,一笑傾城。
“那是誰?”林辰盯著輕衣的眼睛都直了,蘇錦澈不以為然的說:“輕衣小姐,她常年養在宮裏莫不是你喜歡這種姑娘?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她的性子不適合你。”
喂著魚的輕衣還不知道身後過來的兩人正在議論自己,故生和她逗趣:“這些魚兒瞧見小姐都過來搶食吃呐。”
輕衣拿著帕子扔了幾塊魚食:“聽說魚的記憶隻有眨眼一瞬,也不知真的假的,那些鮫魚族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不是,鮫魚族會記著很多事。”林辰和蘇錦澈站在她身後忽然開口。
轉過身的輕衣納悶的盯著他:“你是誰?蘇錦澈他該不會是你請來整我的吧?”
蘇錦澈抱著胳膊沒好氣的回答:“你是覺得我很閑嗎?他是鳳凰神族的三皇子林辰。”
狐疑的輕衣半信半疑的問:“那你又是從何得知鮫魚族會記得很多事情?”
“我的母妃便是鮫魚族的公主啊,輕衣小姐好我叫林辰,以後請多指教。”林辰對她很是喜歡也是一眼情動。
冷哼一聲的輕衣別過臉去:“我不喜歡和蘇錦澈身邊的人親近,故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