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到了呂府,相對於張府,呂府看起來就寒酸多了,不僅是占地比較小,而且府牆和門上都有些歲月的斑駁。
呂府並沒有守門人,張寶良敲了敲大門,很快就有一個懷抱著小孩的婦人來開了門,看見張寶良就喜笑顏開。
“姐姐。”張寶良嘻嘻笑著。
“少來嬉皮笑臉的,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姑娘,”說著視線看見了張寶良身後的呂清,“呦,倒是一個漂亮的丫頭。”
“姐,不要誤會了,她是我的朋友。”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說著就讓兩人進來,帶著他們進了內廳。
張寶良的父親張子伯有三個兒子,嫡子兩個,庶子是張寶良一個,但是女兒就隻有張寶良一母同胞的姐姐張天良,可謂是物以稀為貴,本來就想著用張天良聯姻一門好親事,誰知張天良和呂家小子私奔了。
呂家雖然也算是一戶不錯的人家,但是對於張府來說,還是寒酸了。
當然木已成舟,最後隻好認了。
張寶良單獨和姐姐待了會兒,姐姐知道情況後,又稟告了公公。
呂父要見張寶良和呂清。
呂父來到了內廳,看了一眼呂清,隻見呂清眉眼生的漂亮,雖然粗布麻衣但是氣質依然不俗,足以可以看出出身不差。
呂父問,“張寶良,你去了一趟京城,就給我們呂家添一個人啊。”
“寶良慚愧。”
呂父嗬嗬了兩聲,“呂姑娘,你既然是從京城來了,能否告訴我們你身世如何,還有是否是親人健在?”
親人兩字讓呂清傷心,不由嗚嗚哭了起來。
沒有想到呂家人和張天良都是心軟的人,呂父說道,“算了,不說就不說了,不要哭了。”
張天良,“是啊,妹子,你現在就暫時安頓在我們家就好了。”
呂父,“是的,就待我們家一段時間好了。”
張寶良就知道呂家人心軟,看到此情此景心裏有些得意,不過呂清行事一向得體,情緒也不太外露,這次哭泣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為之。
呂清暫時在呂家安頓了下來,張天良送呂清到了她的臥室,“這裏本來是呂家大姑娘的臥室,因為出嫁了,所以空著,你來了正好住下吧。”
呂清從包袱裏拿出了兩塊金子,遞給了張天良,張天良推脫了一下,“這如何是好。”
呂清,“要不是呂家,我現在可能無處可歸,這是我的夥食費,希望呂家可以收下。”
張天良微笑著,遲疑了片刻,還是收下了。
張天良關上了門,呂清借著窗外黃昏的光芒,看著臥室裏的一切,收拾的倒也幹淨,但是擺設陳設十分破舊,回想當年自己秦皇宮內的一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
剛才呂父問她親人,她哭泣是真傷心,但是她以前哭泣從來不會在別人麵前,這次也是有意在呂家人麵前示弱。
畢竟,呂家人能否讓她假冒戶籍呂清,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晚上,呂清有些餓了,一般貴族是一天三頓,而平民都是過午不食一天兩頓,這呂家人素來節省,所以也是一天兩頓。
呂清並不知道呂家人一天幾頓,所以隻好等著,看是否有人叫她出去吃晚飯。
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想來明白了,這家人是一天兩頓的,但是呂清覺得餓了,怎麽辦?
看著窗外已經漸漸漆黑的夜色,出門也不太好,隻好蒙上被子一睡了之。
第二天,早上張天良輕輕敲了呂清的門,“呂清姑娘?”
呂清已經起來收拾好了,就來開了門。
張天良笑道,“到內廳吧,吃早飯了。”
“好的,多謝。”
“叫我嫂子好了,父親說了,你既然入了我們家的戶籍,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多謝,嫂子。”
“對了。”
到了內廳,原本寬闊的中間地方,擺了一張圓桌,一起吃飯的呂家人連張天良在內有八個,呂父和呂母生養了七個孩子,而張天良所嫁的是老大呂靖。
有些吵鬧,但是也其樂融融,幾個小兄弟之間你拍拍我,我撓撓你,呂母正幫著最小的女兒,梳著變得散亂的辮子。
呂清看得如此溫馨的情景,不由微笑了起來。
一個男孩子問,“爹,這個漂亮姐姐是誰?”
呂母說,“你們遠房的親戚。”
“堂姐嗎?”
“是,叫呂清。”
經過熱熱鬧鬧的上午,張寶良又來了呂府,說是要帶呂清四處逛逛。
出了呂府,張寶良說,“今天我帶你四處轉轉,以後也好自己認識得了路。”
“謝謝。”
“你我不必提謝。”
四處轉了一圈,到了一個客棧前麵,看見前麵湧著一大片的人。
一個張寶良認識的人,看見了張寶良說,“你知道不,最近我們良中郡來了一個高人術士,能根據八字和麵相看透你的一生。”
張寶良,“這術士就在這客棧裏?”
“對。”
“可惜啊,要預約好幾天才能輪到呢。”
說著就看見唐歡的父親帶著自己三個兒子,唐福唐歡和唐那正走進客棧。
唐父看見了張寶良,他喜歡張家小子,就招了招手,示意他跟進來。
張寶良對著呂清說,“我們蹭蹭去。”
呂清輕輕一笑。
跟著唐家父子走進了包廂。
那個唐父給術士報了三個兒子的八字,術士仔細看了三人的麵相,說道,“嗯,看來你這三個兒子都是有勇有謀之人,又十分的孝順,這三人之中最有出息的當屬唐歡,最好啊可以成為一郡之首。”
唐父驚呼,“一郡之首,歡兒看來為父給你捐官是捐對了。”
術士摸著自己的胡子,看向張寶良和呂清,“這兩位是?”
張寶良決定試他一試,出了一串銅板,“這位是我的朋友呂清,能否幫她算上一算。”
對著呂清點頭示意,呂清隻好如實報上了自己的八字,術士算著八字突然驚訝的砸吧了一下嘴,“這命數可謂是黃金屋裏來,可惜早年喪父,一切如夢泡影啊。”
“那以後會如何?”秦清玉問道。
“未來丈夫也算是富裕有權之人,八字來看和這位唐歡,倒是命數相合。”摸著胡子微笑著。
唐父對著呂清打量起來,讓呂清有些不自在。
唐歡的兩個兄弟都已經成婚,但是唐歡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有成親,讓老夫急死了。
唐父問道,“大師?他們兩人的八字真的合適?”
術士鄭重的點頭。
唐歡卻道,“我素來不信命,就算命數合適那又如何,我隻娶我想娶的女子。”
呂清,“哦?那你想娶的女子是什麽樣的?”
唐歡笑道,“識大體又聰慧的女子。”
唐父急吼吼道,“這樣的女子,不是很多嗎?給你說了多少家姑娘了,你都不中意。”
“爹,不是我不中意她們,大半是她們不中意我。”
“你行事向來隨心所欲,還沒有成親就和那個竇娘寡婦有了私生子,有哪家的清白閨女願意一嫁進來,就當後娘的?”
唐福拉了拉唐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家醜了。
術士假裝咳嗽了一聲,他們也知道自己該走了。
呂清和張寶良唐歡三人一齊走在熱鬧的街上,呂清笑道,“一郡之首好像還不錯哦。”
唐歡回道,“確實不錯。”
張寶良,“那你剛才還說自己不信命。”
“我的確不信命數,就算有命數,也不會對命數聽之任之,該追求的東西,我絕不會放棄。”
呂清,“不放棄什麽?”
唐歡臉色沉靜如水,眼神深沉難測,看著呂清,一步一步走向她,讓呂清有些呼吸緊張,到了麵前說,“比如我娘一定要讓我娶城西家的胡娘子為妻,我決不答應,再怎麽樣我未來的新娘,至少要像你這麽漂亮。”
張寶良哼哼了起來,“唐歡,這是我朋友,少來這一套。”
張寶良撩開了袖子,一副想要打架的樣子,唐歡也撩開了袖子,隨時準備迎戰,“我讚美你朋友漂亮怎麽啦。”
夕陽陽光下,兩人都像即將戰鬥的公雞,卻怎麽也打不起來。
惹得呂清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