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車上遇險
客車到站後，乘客魚貫而下，錢得金問明勞動局具體位置，便背上行囊快步疾走……
十分鍾後便走進勞動局大門，回頭發現，“嗯哪”也一路相隨……
勞動局穀副局長負責接待，他對眾人殷殷勉勵後，便把錢得金等五名民工，正式移交給招工方——省建築公司招工處老張。
老張快人快語，迅速簽完招工合同後，馬上掏出五張火車票，分發給五位新職工，並言明當日中午12:30分的火車，後天早晨到達，同時告知眾人，到站後有專人舉牌接站。最後老張叮囑大家切勿晚點，說完便匆匆離去。
錢得金一行五人相互認識後，方了解“嗯哪”大名叫金小偉，恰好住在嶽父家的斜對麵，他聽後不免心中竊喜！
其他三人也自報家門：分別叫王大壯，宋小樂和李永發，均來自縣城北的鄉村。
五人中錢得金最為年長，也略顯精明，所以被推舉為“大哥”，他也不謙讓，拍胸脯慷慨陳詞：出門在外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應該抱團取暖，我錢得金見多識廣，眾兄弟若路上有難，大哥庇護責無旁貸。
幾兄弟點頭稱是，五雙大手馬上搭在一起！
在勞動局會議室，五人草草用完自備早餐，便一同步行去縣城火車站。金小偉雖然依舊保持“嗯哪”本色，但是有把子力氣，路上自覺扛起了錢得金的行囊！
錢得金昂首走在前麵，四位兄弟一路追隨，二十分鍾後便走進了位於縣城西的火車站。
進入候車室，錢得金細看了一下車票和車次，方知幾人的務工目的地，是位於蒙西地區的一座地級城市——呼斯市，火車在第三日的早七點到達。此行離家幾千裏之外，他不免一陣唏噓！
接著，錢得金又仔細看了一下票價，票麵顯示為49元。
“哎，還是大公司有錢啊！這麽高的路費，沒打招呼就把車票給買了！錢得金暗自讚歎縣勞動局，和省建築公司辦事敞亮！
十二點三十分整，火車“哐當”一聲準時啟動。打工旅程正式開啟……
五兄弟都是第一次乘火車出遠門，不免充滿新奇，“嗯哪”金小偉依舊呆直的看向窗外，王大壯，宋小樂和李永發三兄弟麵露喜悅，開始對首次乘車感受和沿途風景竊竊私語……
錢得金臨窗而坐，雙手抱胸氣定神閑，努力保持大哥本色！但此刻心中，早已波濤暗湧！
家中的小院，溫熱的火炕，充滿生氣的雞鵝，對主人依依不舍的青青和菲菲，還有仁和村的那縷縷炊煙……都一幕幕，如電影般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菜花的淚眼，姑媽的關愛，爺爺的叮嚀，又開始一次次在耳邊回響！
錢得金慢慢閉上眼睛，他似乎是在打盹兒，又似乎是在重溫，那充滿溫馨的家園時光……
“嗚，嗚……哐當、哐當、哐當……火車拉起長笛，加速行駛，窗外的電線杆迅速向車後倒去……
列車一次次進站，一次次的出站，一次次地刹車徐行，又一次次地加速飛馳……
對兄弟五人來說，窗外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車站，而車廂內不斷上車，又不斷下車的旅客，也都是陌生的人群！
還好，家鄉雖已遠去，兄弟還在身旁。於是，宋小樂提議，哥幾個打牌，以打發車上的無聊時光，眾兄弟馬上附和。宋小樂從行囊拿出撲克，迅速攤到火車的小桌板上。
金小偉表示不會，隻能觀戰。錢得金等四人分為兩對，開始廝殺起來！
打完兩輪撲克，車廂內燈光開啟，列車開始進入夜間運行……
宋小樂收起撲克，五人開始集體用晚餐。錢得金再度展示出大哥風範，把老婆菜花煮的熟雞蛋悉數拿出，告訴眾兄弟，雞蛋自己已經吃膩，眾兄弟可敞開了吃！
四兄弟也不客氣，五分鍾內，每人4個熟雞蛋就已下肚，此刻，眾兄弟的打嗝之聲，開始在車廂內不絕於耳……
金小偉在吃喝上也是當仁不讓，糊在牙床上的雞蛋黃，已經渾然不覺……
吃完晚餐，錢得金吩咐一聲：小偉收拾殘局！於小偉又是“嗯哪”一聲，很快就把餐桌衛生打理幹淨。
列車在夜幕中繼續穿行，窗外，一些旅途上的零星燈火，很快從視野中一閃而過，列出又一頭紮進無邊的黑幕中…….
此刻，車廂裏不再嘈雜，五兄弟也全部安靜下來，他們每人的麵部幾乎同一個表情，就是一臉凝重地目視窗外，看向那漆黑曠野中，一閃而逝的萬家燈火……
錢得金忽然看到，呆坐在對麵的“嗯哪”金小偉，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
其他三人看到後，也都眼圈發紅的低下頭，想著各自的心事……
車廂內的燈光開始暗淡下來，進入到了睡眠模式！錢得金看了一下手腕的電子表，時間顯示為22點整。此刻，車廂內的很多乘客開始昏昏欲睡……
一個小時後，車廂內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錢得金看到，除了自己還算清醒外，其他的四位兄弟，已經東倒西歪地進入了夢鄉，尤其是坐在過道旁的“嗯哪”金小偉，發出的鼾聲更為響亮。
錢得金靠在椅背上，一直難以入睡，他隻要一閉上眼睛，菜花的溫純，家中的小院又浮現在眼前…….他幾次暗勸自己，要放下包袱，放下兒女情長，輕裝出發，但那些揮不去的重重心事，總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錢得金在半睡半醒之間，又捱過了一個小時，此刻，時間已進入到淩晨，車廂內的旅客們，都在不同姿勢中沉沉睡去，他乘坐的這列綠皮火車，依舊在有節奏地“哐當”聲中，在夜幕中穿行著……
錢得金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個重要事情需要處理，一時間睡意全無。他馬上從自己的行囊中，摸出菜花給的那“半盒煙”。然後從座位中悄然起身，來到了車廂的廁所內。
錢得金插上廁所門插，把煙盒裏的600元錢取出，再次裝進了貼身內褲裏，然後用別針封好。他把錢藏好後，這時突感腹部隱痛，知道大便來襲，就順勢的蹲了下來……
列車又運行了十分鍾後，隨著較大的一聲“咣當”聲響，停在了一個較為清冷的小站上。錢得金蹲在廁所中，他從腳步聲中判斷，應該又有幾個新旅客上車，並進入到他們的車廂內……
兩分鍾後，火車繼續啟動運行！錢得金提上褲子，洗了洗手，轉身走出了廁所！當他步入車廂的刹那間，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
錢得金驚恐的看到，有幾個蒙著黑色頭罩，手腕處刺青的“新旅客”，在肆無忌憚地，偷竊熟睡旅客的財務。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盜賊，正明目張膽地解開一位旅客的棉服，從上到下用手捏找著……
另一個身材較胖的盜賊，則直接抽出刺眼的彈簧刀，迅速劃開了一位旅客帶鎖的皮包，把貴重財務洗劫一空！還有三位盜賊顯然已經得手，慌亂把盜取的財務塞進背包。
這時，那個較瘦的盜賊，已經縮腰來到熟睡的金小偉身邊……
“住手，那是我兄弟，你們要幹什麽？”錢得金從胸腔中噴薄而出的一聲斷喝，瞬間把幾個盜賊震住了！
半分鍾後，幾個盜賊方回過神來！
“馬勒戈壁的，多管閑事，你是找死啊”！那個身材較胖的盜賊，發出陰冷低沉地叫罵聲後，突然揮舞著彈簧刀，幾步就竄到錢得金的麵前！
“退後，少管閑事，不然老子捅了你”！胖盜賊再次發出凶狠地威脅，然後迅速把冰冷的彈簧刀，頂在了錢得金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