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天荒的家暴
接近晌午的時候，菜花方推著自行車進了家門。她把自行車放好後，看到了母親夾在自行車後座的一個布包，就忙把布包從車座上取下來，菜花打開一看，包裏是十幾個白麵饅頭，菜花不禁又有些淚目！
此刻，錢得金正坐在炕沿上吸煙，見菜花走進屋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嘴角馬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心理暗想，果然不出所料，菜花沒有空手回來，而且看樣子收獲頗豐！想到這，錢得金帶著調侃和竊喜的口吻對菜花說：還是我的老泰山關鍵時候給力啊，錢沒少給拿吧？菜花把布包放在地桌上，後背對著錢得金沒有吭聲！錢得金繼續吸了一口煙，隨後一個煙圈從口中呼出，飄飄嫋嫋的在屋內擴散開來……菜花從布包中拿出兩個饅頭，轉身走到外屋做午飯去了！
錢得金見菜花沒有理他，也沒有多想。又見菜花從布包中掏出了白麵饅頭，臉上頓時漾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不禁又說笑道：嗬，今天又可以改善夥食了！
約過了半個小時，菜花便把午飯端上了炕桌。
菜花今天做的午飯，比以往標準確實高了一些：兩個白麵饅頭，一盤炒土豆絲，一小碟鹹菜條，外加兩碗雞蛋湯。錢得金看後心情大好，馬上盤腿上炕，拿起一個白麵饅頭就要開吃，她忽然發現菜花眼部有些紅腫，不禁有些吃驚的問道：你的眼睛怎麽了？菜花沉默了片刻，撒了個謊說：沒什麽，眼睛裏進了沙子！接著菜花問丈夫，早上小豬喂了沒？錢得金忽然想起，菜花早上匆匆回娘家時的交代，不禁用手拍了一下腦門說：哎呀！我把喂豬的事兒給忘了。菜花聽後白了一眼丈夫，以嗔怪的口吻嘟囔了一句：你就知道吃，真是個豬……接著，菜花又以關愛的口吻對丈夫說：這些菜飯你都吃了吧，我已經吃過了。菜花說完，就去外屋溫豬食，急著喂豬去了！
不到半個小時功夫，錢得金就把兩個白麵饅頭，兩碗雞蛋湯和一盤土豆絲吃個精光。這時，菜花喂完豬走進屋來，開始收拾飯桌和碗筷，並隨口對錢得金說：放心吧，我從爹那暫時借了五百元錢，加上家裏剩餘的錢，夠你進城的開銷了。說完，不等錢得金說什麽，就又去屋外忙去了。
錢得金一聽，心想盡管嶽父支援的這五百元不是太多，但自己進城的開銷也確實夠了。當然，也不能全拿著，得給菜花留下一點錢做生活費，她守在家裏種地，加上飼養豬雞更需要錢！
吃完午飯後，湯足飯飽的錢得金伸個懶腰，頓覺睡意襲來，又倒在炕上睡起了午覺。當錢得金從午睡中醒來時，已經日頭偏西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掃了一下屋內，並沒有看見菜花，也不知她去了哪裏？錢得金就躺在炕上，望著屋頂出神……
約過了一個小時，菜花風塵仆仆的進了家門，手裏還拎著一個大塑料袋子。
進屋後，菜花就把大塑料袋子放在土炕上。對錢得金說：我剛才上集市了，給你買了一些換洗的衣服。菜花接著解釋說：進城上班不能穿得太寒酸，以免讓人瞧不起，萬一有個場合，也要穿的體麵一點吧！菜花一邊說，一邊從兜子裏往外掏衣服。
錢得金一看，菜花把他的內衣，內褲和外衣，外褲都各置辦了一身。錢得金心想，就咱家這經濟條件，一次買這麽多衣服，也太奢侈一些了吧！再說，進城去當一個建築工，用得著穿這麽好嗎？想到這，就急問菜花：花了多少錢啊？菜花輕描淡寫地說：不多，不到一百元呢！
錢得金一聽，幾乎跳了起來，高聲斥責的對菜花說：你可真敢花錢，五年來咱倆穿得衣服加到一起，也沒花過一百元啊！家裏趁啥啊！還沒掙錢呢就這麽造錢？錢得金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激動，猛地推了菜花一把，菜花觸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屋地上，好在臀部肉較多，沒有摔傷！這時，錢得金繼續氣衝衝地向妻子嚷道：趕緊把衣服退回去，我用不著！說完，錢得金還感覺不解氣，就隨手用力把一個水杯摔在了屋內門框下的水泥板上，玻璃水杯瞬間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玻璃碎片也飛濺了一地！
菜花被丈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驚呆了。結婚五年來，她雖然沒有生育，但和錢德金的感情一直比較融洽，錢得金也從來沒有拿菜花的生育問題刺激過妻子。雖然夫妻倆也偶然有拌嘴的時候，但很快就會風平浪靜。
在菜花的心目中，丈夫錢得金盡管有一些懶，但性格比較斯文，考慮問題比較全麵縝密，絕不是沒有誌向的遊手好閑之輩。他和農村中那些打牌酗酒，吹大牛，侃大山，閑著沒事兒打老婆的粗野男人相比，完全不是一類人。這也是菜花深愛丈夫，疼愛丈夫的一個主因。
但今天，丈夫錢得金情緒的突然失控，以及對自己破天荒的家暴，讓菜花始料未及。此時，菜花呆坐在地上，屁股依然在隱隱作痛，特別是讓菜花幾乎暈厥的是，剛才錢得金憤怒摔在地上的那個玻璃杯，當玻璃碎片飛起時，有一個小碎片從她的左臂劃過，盡管傷口較淺，但依舊有一滴滴鮮血從劃破的傷口中湧出，就像醫院的吊瓶，鮮血一滴一滴的濺落在地麵上……
本來就暈血的菜花，此刻，她坐在屋地上臉色慘白，沒有哭聲，也沒有眼淚……突然身子一仰，直直地向身後倒去！
此時，坐在炕上的錢得金，短暫的暴怒後又馬上冷靜下來。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妻子菜花臉色慘白，左臂上在不停地往外淌血，又突然暈厥的倒在地上，知道自己一時動氣犯了大錯！錢得金瞬間感到痛心疾首，他光著腳馬上從炕上跳到了地上，迅速從箱底找出一塊破布頭，飛奔過來給菜花止血和包紮傷口……
此時的菜花依舊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錢得金心中更加害怕和自責，他一邊掐著菜花上嘴唇的人中穴，一邊帶著哭腔的反複呼叫著：菜花……我錯了！你快醒醒！！菜花，菜花，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