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雨
衙鬼司的總部在上京都，上京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富饒安順，從沒聽過出現什麽鬼怪傷人的事情，陳婷告訴我說，這都是孔秀才的功勞。
“有孔秀才坐鎮上京都，上京都就沒有一隻鬼敢傷人！因為任何一隻鬼但凡出現在上京都，都會被立即拿住封印，很少有失手的情況出現。”陳婷緩緩地說道，語氣裏帶著對孔秀才強大的一種羨慕。
聽她這麽一說，孔秀才確實像是十分強大。
我忍不住問道：“那孔秀才比起鬼嬰怎麽樣？”
陳婷忍不住失笑，搖著頭道：“鬼嬰？你忘記孔秀才活了多少年了嗎？鬼嬰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壓過孔秀才的。孔秀才的底在哪，至今都還沒有人能摸得到。”
我咂舌，有些不敢置信：“居然這麽厲害！”在我的心裏，鬼嬰已經是強大到不可戰勝的了，孔秀才居然比鬼嬰還要厲害。
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是孔秀才既然非人非鬼，為什麽會進入衙鬼司做事呢？按他的強大，應該沒有人能束縛他才對。”
我這話像是問到關鍵了，陳婷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我這個級別的鬼捕能知道的。”
我和陳婷一起上了言靈師和孔秀才來時的直升飛機，一路和陳婷閑話家常，很快兩三個小時便過去了。
陳婷起身站到窗子，輕聲說：“到了。”
我一聽，也跟著起身站到了窗邊，隻見飛機飛到了一座四麵環湖的人工島嶼上方盤旋著。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上京都之內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座規模不小的島嶼。
飛機慢慢降落，隱約可以看得到島嶼外圍一周都駐守著裝備齊全的人。
隨著飛機的降落，我也不由得感到緊張起來，這個地方似乎與生俱來帶著一種壓迫感。
陳婷注意到我的目光，便解釋道：“這些都是駐守在這裏的普通武警，為了防止普通人意外闖入而已。衙鬼司的鬼捕，總共也隻有二三十個人。那些人都分散在全國各地抓鬼去了，總部有孔秀才坐鎮，不需要在這裏浪費太多人手。”
“衙鬼司的很多人都是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融合鬼，被我們發現之後帶到衙鬼司，在衙鬼司內學習掌握鬼的能力。”陳婷頓了頓說道：“因為當你融合一隻鬼之後，你就再也無法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除了呆在衙鬼司，基本上沒有別的選擇。”
“這就是衙鬼司？”上了島，我好奇地四處打量張望著，島上風景秀麗，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原本以為衙鬼司會是一個黑漆漆特別陰暗恐怖的地方，就像地府一樣的存在，沒想到衙鬼司看起來簡直像一個旅遊勝地。
陳婷笑了笑，“還沒到，總部的位置在底下。”
底下？
什麽意思？
孔秀才和言靈師也下了飛機，兩人徑直走入了島內中央一個獨立的電梯，順著這電梯便可以下達衙鬼司真正的水下總部！
衙鬼司處於這片人工湖的底部，以其天然的地理條件，特別建立了一片半弧形玻璃建築。
就像是一個玻璃碗，倒扣在了湖底之上。
在這片玻璃狀建築區內，又細分了好幾個區域和房間。玻璃的磨砂質感，隱約可見我們眼前所處的這塊區域人數不少。這裏應該是工作區，要是休息區，也不會有人來來回回地頻繁走動。
透過模糊的玻璃，我還能看到遊離在外的各種魚類。有一種不太真切的夢幻感。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衙鬼司的風景還不錯？”陳婷朝我挑了挑眉說道。
我點點頭，承認道：“的確是跟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樣。”
孔秀才從袖子裏掏出幾枚銅錢，一字排開，替我占了一卦。
孔秀才看了言靈師一眼，言靈師的聲音響起：“還有十五天，你盡量拖住鬼嬰，不能再讓他繼續成長下去，隻要你能拖住鬼嬰，你就還有一線生機！”
孔秀才的意思是說……隻要拖住鬼嬰，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我有些喜出望外，這麽長一段擔驚受怕的日子捱過來，終於讓我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我捏緊了拳頭，眼裏充滿了希望！
“不過……”言靈師的話還沒說完，他繼續說道：“那個人不知道能拖住鬼嬰多久，你最好盡快想辦法自保吧。”
我想起陳婷的話，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不是比鬼嬰更厲害嗎，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直接收服了鬼嬰？”
孔秀才盯著我的肚子，搖了搖頭，沒說話。
難道他有什麽不能出手的難言之隱？
我有些失望地和陳婷一起離開了這片區域。
“你現在沒地方住，不如先和我一起住吧。”陳婷撩了一把頭發，對我展顏一笑道。
要是平日裏有這麽一個大美女邀我一起同居，我指不定能高興得跳起來。但眼下的我卻是意興闌珊地點了點頭，心裏並沒有多少激動。畢竟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哪還有那麽多花花腸子想別的事情啊。
出了工作區，便有通道直達休息區。
“這裏的區域設計十分巧妙，你跟著我，別走丟了。”陳婷說道。
原本我還以為可以自己逛逛，聽到陳婷這麽一說，不由歇了這個心思。
到了地方，陳婷往門口一站，顯示屏掃到陳婷的臉，藍色的電子屏幕上顯示出陳婷的身份信息，一扇白色的門就開了。
“這些都是人臉識別的。”陳婷一邊解釋說道。
陳婷剛坐下，手機裏就來了電話，對麵是一個聲音粗啞的男聲。
不是言靈師的聲音。
我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一句清楚的話。
陳婷聽著那邊的聲音，皺著眉沉默了一會，然後沉默了一會回應道：“我這就過去。”
掛掉電話，陳婷看著我，眼神有些閃爍道：“江楓，你先休息吧，我有事離開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情況，她就已經離開了，房間的門也“砰”地一聲自動關上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子放鬆地陷進柔軟的沙發裏，想著這段時間的詭異遭遇，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眼下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是就像孔秀才說的，鬼嬰隨時都有可能再次來找我！
我必須想辦法自保！
可是……我現在除了吊死鬼的能力之外，還有什麽東西能幫到我呢？
我掏了掏衣服的口袋，摸出了一把青銅鑰匙，還有一隻斷了的半截鉛筆。
青銅鑰匙應該就是上靈車的東西，這玩意目前對我來說宛如雞肋。
至於這半截鉛筆……
是當時我渾水摸魚趁亂撿起來的，這鉛筆雖然斷了，但好歹也是一樣鬼器。
鬼器的厲害之處我是知道的。
那件外賣服碎了，卻能再重新拚好。畫板沒有畫筆，也可以殺人！
原先的鉛筆也跟這隻鉛筆一樣，並沒有帶橡皮擦頭。
現在的這半截說起來，跟原本的鉛筆差別也不大。興許還能有用？
隻是掰斷的這中間，有些參差不齊。
我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一把水果刀，試著去削了一下。
這半截鉛筆是木頭製的，鉛筆外表呈黑色狀，上麵還有一些奇異的花紋。看起來十分詭異。
水果刀落到鉛筆的上麵，半絲痕跡也無。
明明是木頭做的，水果刀也很鋒利，卻猶如我拿著一把沒有開刃的鈍刀。
我試了試，沒能將這鉛筆給削開，一個不小心，水果刀劃破指間，讓我手指上，滴出一滴血來。
那血液從指間滲出，落到鉛筆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鉛筆的筆杆，猶如海綿一般，將整滴血液都給吸入。
隨著血液的吸入，鉛筆前端，居然緩緩凝聚出一團褐紅色的、猶如“筆帽”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是吸血的？
在吸過血液之後，好像，能畫了？
也許可以試試。
我找了一張紙，想嚐試一下這筆的能力。
畫板是畫誰，誰死！
這筆該不會也是殺人的吧？
我端詳著手裏的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