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己的墳
一見到這個紙人，我渾身戰栗起來。
這就是……那隻殺了圓通寺主持、殺了婆婆、殺了少婦的鬼？
我想要喊，卻驚恐的甚至喊不出聲。
就在這時候，那個瘋子從懷裏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掛滿銅錢的事物，對著紙人一揮，就見到紙人，緩緩倒了下去。
這……
他竟然能對付那隻鬼？
瘋子繼續做出一個動作：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肩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在我的肩頭，還有一隻鬼。
想了想，我一咬牙：如果他真的能幫我，那就出去見見他。
當即便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等我來到外麵後，瘋子對著我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指了指天空，低聲說：“想要活命，就跟我走，天亮之前，我幫你。”
他要幫我？他憑什麽要幫我？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有什麽理由幫我？
我警惕的看著瘋子，怎麽想他都沒有幫我的理由：“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相信你？”
瘋子再次對著我一笑：“我不需要你相信我，隻需要知道我能夠幫你就行。”
我還是不信。
瘋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猶豫，再次開口：“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點了點頭。
他的確把紙人給收了，這種能力，絕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你來這裏，是為了找老劉，解決你身上的兩隻惡鬼。對吧？”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情？
我心中詫異。
這瘋子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瘋。
反而給我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跟我走，我帶你去見老劉。”瘋子拋出了一個殺手鐧。
這下子，我不淡定了。
要是確實能夠見到老劉的話，那無論如何，我也要試試。
畢竟，這惡鬼一天不解決，我就每一天，都生活在生死恐懼之中。
“當真？”
瘋子沒有繼續解釋，反而徑直往前麵走去。
黑貓叫了一聲，也是跟在他的身後。
……
看著他的背影，我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後，我漸漸看出來瘋子的方向：是村子後山，墳山的方向！
他居然帶我去後山！
一想到下午在墳山的經曆，我就忍不住有些後背發麻。
“你究竟是誰？”
我忍不住開口問。
聽到我的問題，瘋子頓了頓，扭頭過來，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想，你的心中，應該已經有了個答案。”
“沒錯。”
我看著他，皺起眉頭：“莫非，你就是老彭口裏說過的，那個叫老劉的術師？”
想來想去，我覺得，符合瘋子身份的，應該也就這麽一個了。
我這話一出，瘋子果然停出了腳步。
他點點頭：“你倒也是不傻，竟然看出了我的身份。沒錯，我確實就是老劉。”
果然！
我猜的果然沒錯！
眼前的瘋子既然是老劉，我心中的恐懼倒是消散不少，問：“你既然是老劉，為什麽不叫上老彭，你跟老彭，不是好朋友嗎？”
“朋友？”
瘋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誰跟他是朋友？他就是一個陰險狡詐、自私自利的小人，跟這種人做朋友就是恥辱，不過，還好他已經死了。”
死了？！
聽到這兩個字，我心中一驚！
“他，死了？”
我忽然想到了進村的時候，瘋子當時唱過的歌謠：“村子裏來了兩個人，一個死人，一個活人，誰是死人，誰是活人。”
我當時一直以為，我可能死了。
可聽瘋子的意思，他歌謠裏說的，死掉的人，居然是老彭？
我又想到了一個疑惑：“為什麽老彭沒有認出你的身份。”
“哼。”
老劉冷笑一聲，忽然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我。
我低頭看去，借著月光，能清晰看出照片裏麵人的模樣：那是一個西裝革領、看起來十分帥氣的中年男子。
“不論是誰，從這個模樣，變成這個模樣。”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別說是朋友，就算是親生父母，怕是也認不出來了吧。”
這……！
也就是說，這照片裏的中年男子，竟然是老劉之前的樣子！
這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現在的老劉，邋遢，且不修邊幅，整個臉龐都消瘦了下去，怎麽看，都和之前的帥氣中年男子，完全搭不上邊。
怪不得當初老彭沒有認出他。
“那你怎麽說，老彭死了？”我問。
老劉問我：“你可知道，人有三魂七魄。”
我點點頭：“聽過。”
“三魂，也就是常說的，人身上的三盞燈。一旦人的三燈熄滅，那人就變成了活死人，看著是活著的，但實際，已經是個死人。而老彭的三燈，就已經熄滅。”
我有些聽不懂。
“你聽說過一個傳說沒：當人一個人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忽然在晚上，拍你的肩頭，千萬不要回頭。如果回頭的話，那可能回頭的瞬間，肩頭的燈，就會直接熄滅。”
我搖了搖頭。
老劉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見我不懂，老劉也沒有繼續解釋，笑了笑：“也罷，和你一個普通人，說這些，自然是沒用的。這樣，有機會的話，你去看看老彭的脖子吧，人的三燈熄滅，脖子上，就會存在三個銅錢大小的印記。到時候，看看他的後脖頸上，有沒有三個銅錢大小的印記，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還可以這樣看的麽？
我心中默默記下來。
很顯然，老劉和老彭之間，應該存在著某種恩怨。
那麽，老彭帶著我來找老劉，這目的，恐怕……
就有些不單純了。
畢竟他倆是仇敵關係，老彭卻給我表現出一副他和老劉關係很好的樣子。
同樣的，另一個疑問：老劉為什麽要幫我？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心中想著，我沒有說出來，而是跟在老劉的身後，往後山走去。
夜深人靜，老劉帶著我，在月光之下，很快就來到了後山墳場。
來到了“他”的墓前。
沒錯，那座墳，之前老彭說過，那是老劉的墓。
但現在，我目光一掃，落到墳上的墓碑之上，卻是吃了一驚，忍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差點一個蹌踉，跌倒過去！
那墓碑上，赫然刻著我的名字：江楓！
這明明白天還是老劉的名字，怎麽忽然就變成了我的名字？
“別害怕。”
老劉露出一個笑容，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鏟子來，伸手拋給我：“挖開它。”
挖……挖墳？
挖我自己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