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苟且偷生
夜色漸漸降臨。
我忐忑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剪刀。
我不是不相信老板的話，隻是我心裏，實在是太害怕了。
一怕剪刀突然掉下來，二怕剪刀沒有做用，那樣的話，我可能就真的活不過今晚了。
窗簾的外麵，燈火通明，是不是有人高聲的話傳來。
那是樓下，在婆婆死亡後，婆婆的家人們，給她守靈。
我不敢閉眼睛，甚至身體都在忍不住的發抖，不是因為太害怕，而是因為冷。
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婆婆身穿壽衣、手拿剪刀，站在那裏死亡的畫麵。
這種惶惶不安的氣氛，仿佛把寒氣都隔絕在了我的屋子裏。
“咚、咚、咚。”
也不知過去多久。
詭異的敲門聲，再次出現在屋外。
伴隨著樓下的人聲，顯得詭異而又奇特。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與此同時，伴隨著敲門聲的，是我原本開啟的電燈，在敲門聲之下，電燈驟然熄滅。
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它來了！
那個奇怪的，留下黑色草灰腳印的鬼！
按照之前的經曆，敲門聲停之後，應該就會出現其他聲音了。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不敢繼續睜著眼睛。
生怕一不小心，見到其他不該看見的東西。
可是奇怪的是，我閉著眼睛躺了好久，其他的聲音再沒有出現。
似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難道，這剪刀真的有效？
電燈閃了閃。
我能夠感覺到，眼前的電燈，亮了起來。
我忍不住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眼睛，便見到，眼前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就好像是某個東西，在我的頭上懸空吊著，在這一瞬間裏，消失了一般！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
之前就出現過好幾次！
我的頭頂，肯定有什麽東西！
我猛地立起來，抬頭一看。
就聽到“哢”的一聲。
那把剪刀，不偏不倚的從空中落下。
要不是我這忽然間的一個起身，隻怕這時候，那把剪刀，就正好插在我的脖子上！
就會直接切斷了我的咽喉！
好險！
剪刀從空中落下，明明是摔在柔軟的被子上，卻發出一聲輕響，從連接的地方，直接斷裂成了兩半。
猶如……有一雙無形的、看不見的大手，將它生生掰斷一般。
剪刀的上方，飄飄落落的，灑落了幾絲草灰。
看著眼前斷裂的剪刀，我再也不敢睡去。
……
第二天一早。
我強行睜著眼睛，一夜沒睡，淩晨的時候，聽到雞叫之後，實在扛不住了，稍微眯了一下。
才閉眼，就聽到門外傳來驚呼的聲音：“不好啦，死人了！又死人了！”
又是跟昨天一樣，驚慌失措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
隻是這次的聲音變成了男人。
我心裏打了個激靈，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不會與我有關係吧？
不應該啊。
我才搬到這裏，別說認識的人，目前說過幾句話的人，也就隻是婆婆了。
想著，我跟著幾個看熱鬧的人，走了下去。
就在樓下。
婆婆的“靈堂”門口，也就是那裁縫店的地方。
就見到裁縫店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和婆婆死亡的時候一樣，身上穿著一套壽衣，雙目圓睜，猶如死不瞑目一般，腳下灑了一地的糯米，身前身後還插著熄滅的蠟燭和香！
“又死了一個！”
“這是惹到什麽惡鬼了啊！”
“她死的，跟張婆婆的死法，一模一樣啊！”
“是啊，真是奇怪。”
“你說，會不會是張婆婆不甘心，拉她當了替死鬼？”
“誰知道呢，別瞎說。我還找張婆婆定過紐扣呢，你說，她會不會……”
周圍的聲音，竊竊私語。
我在旁邊，一看這婦人死亡的陣勢，就明白過來，這不是張婆婆索命找替死鬼。
這分明就是一直纏著我的那個惡鬼殺死她的！
對了。
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婦人，正是那天，和婆婆一起討論著，去圓通寺上香的那個婦人。
“嗚哇~！”
在少婦的身邊，跪著一個中年男子，懷裏抱著一個小孩，痛哭不已，聲淚俱下：
“你就這麽狠心的，拋下了我們父子啊！你這可讓我們父子以後怎麽活啊！”
我在旁邊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眼前這個少婦的死，和我有很大的關係。
不一會兒，又有人過來。
是那少婦的兄弟姐妹，這時候，正在那裏抓著張婆婆的兒子，就是鬧，讓賠人。
一口咬定是張婆婆死了之後，找替死鬼，害死少婦的。
張婆婆的兒子，顯然也不是老實人，要不然也不會昨天想著找花圈店老板要賠償，哪裏會給他。
兩人頓時扭打了起來。
“幹嘛呢，幹嘛呢，都別打了。”
這時候，旁邊警笛嗚鳴，來了兩個警察，把眾人分開。
我在旁邊看著，有種莫名的衝動。
我很想衝上去，大聲的說出來。
說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人，是我害死的！
“兄弟。”
一隻手，落到我的肩膀上。
我一回頭，便見到花圈店老板，和之前一樣，戴著帽子，遮住臉龐，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正準備開口，他伸手一拉：“別說話，跟我來。”
隨即帶著我，離開了人群。
“你不是說，隻要把剪刀掛在屋梁上，我就沒事麽？”我看著他，咆哮著。
心理的種種壓力，以及無邊的恐懼，讓我再也忍不住了。
老板摘下頭頂的帽子，看向我：“你這不是沒事麽？”
我啞口無言。
是啊。
我確實沒事。
但婆婆死了。
少婦死了。
“她們，都是因為我死的？”我扭頭，看著那邊的裁縫店，無力的問。
“是。隻要你活命，你多活一天，就會多死一個人。”
老板看著我，盯著我的眼睛：“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她們的死，都和你有關。主持因為給了你書，死了。張婆婆因為代替主持送了你書，也死了。
至於這婦人，她雖然與你無關，卻和那張婆婆有關。”
我手腳冰涼，忍不住問：“意思是，接下來，還會死人，還會，死與我不相幹的人？”
“是的。你隻要願意活，我可以幫你。那個婦人的身上，有一件東西，隻要你願意去取，我能保證，你今晚，還是沒事。”
“我沒事的話，是不是……會有其他人死亡？”
“自然會有的。”
“不！！！”
我咆哮起來，直接崩潰！
為什麽，為什麽！！！
它要殺的，明明是我！
可為什麽，要去殺那些無辜的人！！
真的是除非我死，否則，永遠不放過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