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自己隻是個替身
先上來的是開胃菜,幾隻蝸牛還有幾片生菜,許晚晴對著自己麵前這無數的刀叉,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拿才好,她看了一下王子齊,卻看到王子齊正拿著那潔白的方巾放在自己領子裏別好,然後拿起一旁的醬汁淋在蝸牛上麵,然後有刺刺的聲音發出。
她覺得真是惡心,這麽吃好難受,這一頓飯她會真的吃到胃疼吧?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到這種尷尬的境界,她也隻好拿起桌布放在自己身上別好,沒吃過法國菜,但是西餐還是吃了的,左手拿叉總沒錯吧?
她左手拿起一個叉子,叉了一片生菜放進自己嘴裏咀嚼,她忽然好想回到和自己表姐的小房間裏,自己可以穿著寬大的衣服隨便躺,隨便吃,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可是呢,在這裏,那麽多人在一邊看著,自己要是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取笑吧?她真的是滿腦子的大包了。
幸好各種她食不知味的菜一道一道的都上了,其中王子齊不斷的變換刀叉,繁瑣的禮儀他做的十分完美,吃相也很優雅,隻是,她是不懂的,她也不想懂了,拿起叉子就隨便的吃,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反正她也不會這些,不是說的好,人生有三件事你越想隱藏就越蓋彌章,比如,咳嗽,貧窮,和愛。
她做不到那麽高貴,那就不要強迫自己好了,隨便吃,吃完為止,她甚至忽略了自己心如刀割的感覺。
這麽多的菜色,這麽複雜的法國菜,吃了兩小時,她所有的痛苦都在這餐湧現自己心上,這都是傷,隻要一碰就痛。
終於結束了,她覺得自己得到了解放。她呆呆的被王子齊牽著在花園裏走,王子齊這才發現她的手是冰涼的,“你很冷嗎?怎麽你的手這麽冷呢?要不要我拿一件衣服給你。”
許晚晴忙說道:“我不冷,真的,隻是手涼而已!”她難受的是她的心,不是十指連心嗎?她的心太冷了,所以手暖不起來。
“這樣啊,那我給你暖暖哦!”說完,他把她的手捧在手裏,放在嘴邊不斷的哈氣,不斷的搓手,這樣的王子齊深情而又讓人動容。許晚晴看著他這麽認真的在幫自己暖手,她的心不能遏製的又開始疼了起來,原來這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就是愛情,隻有經曆的人才能體會得到,無論歡喜與眼淚,都是因為對方的存在而豐富。
他們兩個在花園裏看了很多的花,很多的話都是許晚晴見都沒見過,名字都沒有聽過的,隻有聽著他給她一一解釋,然後遇到很多的小動物,平時許晚晴最愛這些小動物了,隻是,今天的她實在沒這個心情。
夜越來越深了,王子齊把她摟在自己懷裏緩緩的說道:“嗯,今晚不回去呢好不好?好不好?”他的頭慢慢的已經靠了下來,找到她的嘴就重重的咬下去,然後一點點的吻著。
她摟緊他的腰身,緩緩的說,“嗯!”
這一個字,讓王子齊欣喜若狂,不斷的加深這個吻,真好,今晚又可以抱著她入睡了,隻要她在自己身邊睡著,隻要有她陪著自己,他的夜晚就是多姿多彩的,不會失眠,也不會做夢,全是美好。
兩個人不知道是怎麽回到房子裏的,她在心裏缺了一個口,所以拚命的想用這種方式分享著彼此,所以她十分的配合他。
他本來想躺一躺再去洗澡,隻是這麽一下就睡了過去,許晚晴哪裏睡得著呢?她睜著她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著頭頂的水晶燈,真是好看呢?自己能看一輩子嗎?一輩子太長了,看一下子就夠了。
她撫摸著王子齊睡著了的容顏,心裏苦澀無比的想落淚,就在她這麽難受的時刻,王子齊像是做了什麽夢,抓住她的手,握的特別的緊。她想掙紮,因為真的好疼。
許晚晴剛想把他的手給推開,就聽到他像是在經曆什麽噩夢一樣,大喊道:“希寧,快跑!快跑啊,希寧,別受傷了!”在夢裏他都是這麽緊張,拉住她的手死死的不放,還在大喊:“希寧,希寧……”
許晚晴被他這麽握住,漸漸的已經失去了感覺,因為比起這種痛,她的心才是真正的痛,還有什麽比這更諷刺的麽?和男人在一起後,他在夢裏喊得是別人的名字,還這麽緊張的抓住她的手。
她的眼淚終於不能遏製的狂流而下,她捂住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萬箭穿心過的體會了,有誰來告訴她,關於愛情,原來是這麽傷人的。
王子齊還在夢裏睡的安穩,他做的夢是關於他和許晚晴的,他們兩個在海邊遊玩,隻是忽然出現了希寧,她像是要掉進水裏了,所以他才大喊,怕不喊出來,希寧就真的會出事一樣。
而他身邊一直都是有許晚晴的,他的晴晴溫柔可愛的對著自己笑,所以他忍不住的笑出聲音來,連做夢都在笑。
許晚晴這邊卻是哭的不聲不響,他在夢裏夢到他的希寧都是笑的,自己真傻,還被他的那個故事感動了,其實,自己隻不過是個替身,是個影子而已。說不定,那個什麽希寧和自己是真的好想,所以,他才對自己動心思,也隻不過是在自己身上,找尋希寧的影子而已。
這樣想的許晚晴,更是哭得慘絕人寰,像是要把心髒哭碎了一樣,王子齊你還真是個好樣的,拿我當替身,你就不怕得報應麽?
這一夜,許晚晴的眼淚足足的哭濕了一個枕頭,她的悲傷不能向任何人言語,隻能這樣不聲不響的抱著一個枕頭,將自己的失望和悲傷全部哭給它聽。
這個世上,有人死於每天每夜,有人死於車禍、有人死於鬥毆、有人死於腫瘤、有人死於病毒,可是從來沒有人死於悲傷。
所以,她再怎麽難過都不會死。
天亮,英國的清晨帶著獨有的潮濕氣息,薄如牛奶細沙的霧靄層層疊疊的籠罩在整個天空,讓行走在街上的人不免的就會有悲傷凋零的情緒。
很不幸的是,這樣一個剛見點點微光的早晨,許晚晴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和一條很短的牛仔磨破褲子,露出白生生的細腿,這樣裝扮走在還是初春的倫敦街頭,未免顯得也太愛風度不要溫度了點。
但這有什麽關係?許晚晴的心裏像是被無數個圖釘按住的痛感,每一個都帶著消之不去的痛楚。
她趁著所有人都在夢裏的時候,悄悄的從王子齊的那個富麗堂皇的家走出來,走出來那一刻,她不知道是該用如釋重負,還是,用脫胎換骨來形容自己。
畢竟,把一個沉浸在愛裏麵的姑娘,赤果果的當頭一棒敲醒,這就相當於把一塊完好的血肉從她身上扯了下來。
很快就會不痛了,誰他媽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啊!她在心裏這樣,無數次的安慰自己。但好像,效果不大。
她回到了和表姐一起住的小房子裏,躡手躡腳的開了門,沒有發出任何的響聲,她不希望吵醒還在夢裏的安桑桑,對於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姐來說,她是有說不出來的特殊感情,隻是,人就是這樣。總有鴕鳥習慣,沒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不是想著怎麽去解決,而是想怎麽去逃避才是最好的。
而此刻的許晚晴就隻想做一隻把頭埋在沙子裏的沙鷗,不讓任何人找到才好。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快速的將所有的衣物,裝進一個偌大的皮箱裏,拿起自己所有的證件,像是逃難般的席卷了整個房間,雜亂不堪,她甚至壞壞的在心裏笑了笑,表姐,你看到這樣的房間會不會很生氣?
她隻給安桑桑留下這樣的幾句話:我要回台灣一趟,原因無,你別生氣,待我再回來之時,必是倫敦大亂之日,不要鄙視我,雖然我知道你會。勿念,我會好好的,最愛你的大美晴。
把紙條往冰箱上一貼,她就像是一個很勇敢的女戰士那樣,拖著她巨大的行李,豪氣萬丈的就出了門,不需要揮一揮衣袖,因為不用帶走任何雲彩。
來到機場,好在不是旅行時候的旺季,她臨時來買票也還是有票賣,拿好了機票等東西,辦理了行李托運,她就頭也不回的走向了登機口,再見,王八蛋,我們此生都不要再見。
十幾個小時落到台灣的時候,她沒有告訴她爸媽,也沒有告訴她任何同學和朋友,她就像是在夢裏那樣,自己毫無知覺的就來到另外一個遙遠的國度。
她頭上戴著很大的鴨舌帽,這時候,她還從包裏拿出一副她最愛的黑款眼鏡,往臉上這麽一戴,巴掌大的小臉就顯得更加的小了,但是卻特別有潮範兒。
她一手拖著她大大的行李箱,一隻手拿著她在飛機上穿的西裝外套,此時,這個金黃色長發的女孩子,是所有人眼光的匯聚點。像是某個大牌明星從巴黎街拍回來似的。
許晚晴全然不知有誰在看著自己,她把頭低的很低,走路的速度依舊是那麽快速,幾步就跨到了安檢的地方,她渾然不知在出口,有兩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