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幽幽往事，曆曆在目
“約……約？”
風樂天麵部微微愣住。
“他是在打招呼嗎？”
一時間他不知道如何回複。
隻是習慣性地舉起手，如木頭人一般機械地擺了擺右手作示意狀。
他略顯尷尬地笑著，放下手。
卻見陸淵從屋頂躍下，來到麵前。
風樂天不覺有些緊張。
雖說陸淵似乎是個好人的樣子。
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怎麽知道這陸淵什麽想法。
尤其是陸淵那完美無暇的臉，加上撫媚的雙目，即便麵無表情，也是一番男女通吃的樣子。
風樂天後麵不由一緊。
“不，不會是……”
想來陸淵也不會無緣無故救他吧。
“謝陸前輩相救，晚.……晚輩日華宗風樂天，無以為報。今後有什麽用得到晚輩的，隻要不違背道義，晚輩必當竭盡所能。”風樂天抱拳，卻特意在不違背道義那大聲強調了一下。
陸淵微微一笑，那笑容間仿佛有萬紫千紅般綻放，邪性的那種。
“原來是風小友啊。”
富有磁性的魔音如棉花般柔軟，鑽入雙耳，風樂天不覺心神一顫，這完美的聲音，簡直了。
若不是他取向正常，說不定早就著了道。
這不是某種媚功，而似乎是天然散發出的一種親和力，使得人覺得親切。
風樂天低著頭，不敢直視陸淵。
“你不用拘謹，我明白的。我這人天生就這副模樣。”陸淵伸了個懶腰，有些慵懶地說道，“哦，剛躲那趴屋頂上看你表演，有些累了。”
“.……”風樂天自然拘謹，他如今不過是砧板的肉，生怕對方一個不如意就痛下殺手。
“你就是那個一劍擊敗正一天道內門弟子的風樂天？我有所耳聞呢。”陸淵突然反應過來，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風雲台一劍沒事跡，他也有所耳聞，隻是對於煉氣期弟子沒有太過在意而已。
風樂天點點頭。
“嘿，說實在的，你的名氣可大了。”陸淵仿佛突然來了勁，他拍了一下風樂天肩膀，舉手投足間仿佛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你看，現在坊間流傳的最熱門的故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你不畏強權，敢當眾人麵打暈正一天道的內門弟子。又撞破了他的報複，讓其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故事可讓人津津樂道，甚至有人說你是天運星下凡。若不是忌諱正一天道，怕不是天橋底下、酒樓裏到處都是你的話本說書人。《大昊比武：風笑笑大戰三頭魔王》，《風開心一劍斬破九重天》，這樣子的故事我已經聽到過了好幾種了.……”
“什麽！真的？”風樂天這幾天不是修煉、比賽就是睡覺，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出名了！
尤其是這天運星一事，據說這顆夜間最明亮的星辰，為人所膜拜。若是膜拜後天運星開始發出淡藍光線，就說明要走運了。
風樂天小時候也幹過此等蠢事，這天運星從未發過藍光，長大後便早已不信。
這些都是民間騙小孩的玩意罷了。
不過那些書名是什麽鬼？
聽起來倒很想去聽聽那故事的樣子。
“嗯嗯，也有說我的故事。《雪中紅刀行》、《陸行俠的妖孽人生》.……”
找到一個話題，沒想到這個陸淵也不擺架子，風樂天頓覺得陸淵平易近人起來，反而不再是那麽拘謹，就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暢談起來。
……
“哈哈哈，那本《凡人別來修仙》.……”陸淵說起這書，樂得猛拍大腿。
“聽說有本《史上第一修仙》，據說很好笑，不過可稀有了。你看過嗎？”
“我也沒見過，但聽過名字。”
“原來大家都是愛好偷看禁書之人。”
短短時間，兩人相談甚歡。
他也得知陸淵也有誌於寫出一部流傳後世的話本，不過鑒於修仙界明令禁止此類書籍，他也不了了之。
躲在各自屋子裏那些人聽到外麵兩人爽朗的笑聲，心裏也放鬆了很多。
其中某人，悄悄地將枕頭下露出的禁書話本往裏麵塞了塞，生怕被誰搶了去。能隱約看到一角幾字，【史上第】.……
“哎喲——”
牆角一邊，一道小小的身影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
“咦？我不是在房子裏睡著了嗎？明明是趴在桌上，怎麽……這是哪？”
她呆呆地望著一地的橢圓大石塊，“誰好好把牆推倒了呀？”
另外一邊爽朗笑聲傳來，使得她扭過頭去，是大師兄與人有說有笑的，那是一位妖豔女……不，男子！？
世上竟然有如此.……不倫不類不男不女的男子！
她徑直走過去，一把拉走風樂天，對著那紅衣男子吼道。
“你是哪來的妖精！敢勾引我大師兄！”
“啊？！”風樂天趕緊把少女的嘴給堵上。
剛一緊張，一舒緩，倒把在牆角的肖師妹給忘了！
不料少女用力掰開風樂天的手。
“大師兄，此人太過妖孽，你要小心。”
“閉嘴！”風樂天忍不住嗬斥道，倒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為少女著想，這可是性命問題。
“嗯姆——”陸淵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微微驚訝，“你這師妹也是迷糊的人才。難怪被人擄了也不知。”
“你說誰呢？”少女握起小小的拳頭，意欲朝紅衣男子胸口錘去，卻被風樂天突然插入，擋了去。
拳頭雨點般落在風樂天的胸口。
“哎喲喲！”
風樂天隻覺胸口一陣悶疼，沒想到師妹的拳頭竟這麽硬。
少女立馬停住，有些關心地問道；“大師兄你受傷了？”
“嗯，待會告訴你。”風樂天捂住疼痛的胸口。
“閣下你還有傷，我看趕緊先回去療傷吧。”陸淵與風樂天一見如故，考慮到情況特殊，便要風樂天先恢複法力。
風樂天吃了顆回春丹，打坐恢複。
倒是肖師妹，如護法一般，緊緊地隔開兩人，似乎一點都不待見這位築基期後期的大修士。
稍有恢複，風樂天拜別陸淵，向著飛仙居方向走去。
到了鎮內大路，卻是安全許多。
“這個陸淵，真是好人啊。”
“才不是！一臉邪氣！”少女不開心地嘟起嘴來。
……
歡笑著送別一對冤家。
陸淵的臉沉了下來，變回了那種冷漠的麵無表情，他若有所思。
隨後他進入周圍那些有些古舊的長屋。
這些長屋裏的人們，今後都不會想起今晚發生之事。
屍體被一把火燒得幹淨。
他一人站在有些清朗的院子裏，不禁有感而發：
“仙途渺茫，螻蟻半生；
昨日美夢如春，今時夢幻泡影；
來時潮漲潮落，幽幽故鄉往事；
去時孑然一身，不帶半點牽掛。”
這道暗紅身影，在清冷的夜空下顯得無比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