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夢靨再臨1
“誤會我的事,怎麽補償?”簡歆剛從密室出來,就被邵柯梵勾起下巴,“宛葭兩個月後就能走路。”
簡歆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幾乎完全蓋住了漆黑的瞳孔,露出細碎的波光,“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殘忍,畢竟生生掰斷雙足……”
“嗬。”邵柯梵搖頭笑笑,“隻有將宛葭帶回,我才能拯救她,拯救第一富商周家,並消除鄭笑寒獲取周家財後對蒼騰的威脅,我今日下的詔令,已經貼遍蒼騰,自是給鄭笑寒也送去了一張。至於宛葭的雙足,我不是說過麽,會給她一個交代,總算沒有食言,你不應該隻介懷過去的不幸,要看到眼下,將來的大好,況且這件事還促成了她與封原之間的姻緣,要說曾殘足真的讓你想不開,撇去不說,我也算有功了罷?”
簡歆略略一想,確實是自己不識大體,隻好唯咯地敷衍一句,“嗯,是……是有功。”
邵柯梵看一眼窗外黑下去的天,將她摟進懷中,“那麽,怎麽補償我,昨天你聽說斷足可以接好,雖未太過計較,但沒有親眼所見接上,晚上抱著一副寧死不脫的態度,今晚,這筆賬可要清算了。”
一手捏住她腰帶中部的粉色流花結,輕輕一拉,黃衫鬆解,襯得藍碎花裹胸裙衣緊緊纏住的腰肢更加纖細,一手沿著黃衫領口,斜插進她柔嫩的肩頭,再貼身薄衣細線而下,在結處解開,用力一拉,裹胸裙衣與淺綠薄衣一道拔下。
簡歆的肌膚上起了一層戰栗,下意識地抱緊他,貼近那滾燙的胸膛,邵柯梵將她推開一些,一手在她的後背遊移輕撫,一手圈住她的脖頸,指頭有節奏地起伏進退,仿佛在指引著火苗的燃燒趨向。
全身開始像被暖日烘烤,愈來愈熾熱,如淪陷火海,有一種願望膨脹得無以複加,埋在胸前的呼吸越來越粗濃,熱氣陣陣撲出,讓她的肌膚蒙上了一層晶白的霧氣。
簡歆仰著臉,口中發出聲聲淺吟,眸中渙散了一半的神采,手臂則緊緊環住他的窄腰。
邵柯梵悶沉地哼一聲,圈住她脖頸的手自肩頭向後掀下黃衫,整個光滑晶瑩的脊背一下子顯在眼皮下,薄衣衣帶在後麵纏成漂亮的活結,仿佛白玉上浮凸的綠痕,他按在背上的手用力一壓,將簡歆橫抱起來,施展隱身術到了寢房中。
不知為何,方才精力十足,到了寢房中卻越來越困,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夜之中,睡意將她包圍起來,強打精神抵抗了很久,終是陷入了深濃的最底部,手,無力地從他的後背垂下,任他糾纏不休,她的眼皮重重地闔上,仿佛有什麽拚命將她拉入睡眠之中。
邵柯梵微微一頓,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入睡,真是不同以往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卻不叫醒她,他的手指不時撫過她的麵頰,眉眼,雖然早就銘記於心,卻永遠看不夠。
無盡的黑夜以後,一陣冰冷將大腦中的混沌驅散,渾身劇烈地戰栗一下,冷真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久前的情景再度重演。
一襲黑衣的冥靈懸浮在她的身體上方,幾乎觸碰到她赤裸的肌膚,仿佛有極重的寒氣氤氳不散,陰司宰的頭埋在她的頸間,冰冷的唇點在上麵,一動不動,此次沒有戴上黑袍帽,漆如深眸的長發散於後背,一部分搭在她光滑的肩頭上,看不清他的臉。
然而,她深刻地知道來的是誰,他,上次強行進入她的夢中,此時更加肆意妄為,竟強行讓毫無困意的她進入夢中,然後守株待兔似的,再度想要強占她。
震驚漸漸平息,轉而被憤怒取代,然而,全身仿佛被凍住,無法動彈,嘴張了張,卻像在做無聲控訴,沒有任何語句發出。
那脖頸間的唇移動了起來,並探出同樣冰涼的舌頭,寸寸遊走,移到她的喉處時,偏著頭,露出酷似邵柯梵的側臉,眼睛僵冷無波,睫毛一動不動,微芒靜靜閃爍,高挺的鼻梁順著她下巴的弧度緩緩遊移。
同時,負在後背的手垂落下來,握住她的腰肢,撫向小腹,朝兩個方向遊移,冰涼的觸感蔓延全身,寒氣深入骨髓。
簡歆瞪大眼睛,屈辱,憤怒,甚至是求饒在眸子深處激烈地交織,“陵王,別這樣,你別這樣。”
“嗬嗬嗬……”陰桀的笑聲響起來,“簡歆,是讓你醒去,與他繼續麽?”語氣不似活著時那麽陰陽怪氣,而被正常男子的聲音取代,帶著不粗不濃的磁性。
“放過我,你憑什麽這樣做?”怒斥在腹中回蕩,嘴唇卻無聲無息地開合兩下。
陵王的動作頓了頓,湊到她的耳邊,撲出陣陣寒氣,“木簡歆,我愛了你八年,你卻一直無視我。”
壓著的身體越來越冰涼,以為是她熱情消退,再加上時值冬季的緣故,邵柯梵將裹在兩人身上的錦被掖得更嚴實,見她的眉頭微微蹙起,應當是夢中感受到外來的衝擊罷,他憐愛地笑笑,收回舌頭,離開她的唇,在那張不可方物的臉上輕噬淺啜。
體內翻湧不息的火山膨脹到了最大限度,終於全麵噴發,他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身體仿佛懸空而浮,肆意暢遊,任由安全而猛烈的風席卷拂送。
他的神誌不由得一僵。
現在才意識到,簡歆的身體何以如此冰涼?方才他被她入眠,被季節,被他滾燙的體溫欺騙,此時看她,不但蹙眉,額上還有冷汗沁出,況且,她明明精神亢奮,為何無端疲倦?
仿佛想到了什麽,他的心涼了一大截,積蓄的能量尚未完全噴薄殆盡,便癱在了下來,然後側俯在她上麵,伸出手,憤怒地在她的肌膚上撫過,竟處處如冰那般,仿佛處於寒氣的控製之下,與上次的症候一模一樣。
此刻她顯然在拚命掙脫束縛,卻怎麽努力也無濟於事,可見那該灰飛煙滅的冥靈不達目的是不會讓她醒過來的,他在夢中侮辱她,他又在夢中侮辱她!他心愛的女子,教他如何容忍一次又一次被侮辱?
隻是瞬間,方才混沌和錯亂的雙眸,一下子清醒得分明,發出雪刃般的光芒,而後,便是赤紅的色彩蔓延開來。他將她抱坐起來,手指微顫地替她穿好衣服,不斷搖晃她的身子,那東西藏於夢中,這是他唯一能做的,“簡歆,醒醒,快醒醒……”
陵王,愛了她八年?恍然記起,陵王臨死前,曾恨恨地告知她他的情意,然而,她對他僅有遺憾和感恩之意,隨著時間的流逝,竟連那番告白亦遺忘了,現下他突然提起,她感到突如其來的震驚和意外,因此,他強行入夢,在漆黑的空間中,隨心所欲地占有她?
陵王的頭從頸間抬起,僵冷的眼睛凝視著她憤怒的黑瞳,唇自下頜向上移去,含住那半白才粉的唇瓣,輕輕舔舐兩下,舌尖探入口中,撬開她的齒貝,卷住她的靜止不動的舌頭,輾轉吮吸,隻手在腰帶處一覆,黑袍散解,蒼白而厚實的冥靈之軀壓了下來。
就連血液,似乎也被凍住,簡歆整個身體輕顫一下,感到自己又死了一回,然而,神誌分外清醒,隻聽見自己內心在呼喊,“別纏我,你,你究竟想要怎樣?……放開……”
冥靈之吻不停歇,隻是摟進了她,雙手自她的臂下穿到後背,向上扣住肩胛,吻也下得更加沉重,一個含糊的聲音自胸腔傳出,“簡歆,我很冷,活著時冷,死後更加冷,溫暖我好嗎?”
……
一陣刺痛襲來,他終於.……簡歆的雙眼睜到了最大,眼珠仿佛要蹦裂出來,再不顧及曾經的師徒之情,一次又一次怒斥,“畜牲,混賬東西,放開我,放開我,畜牲……”
“簡歆,你就罵罷,我要定了你,不管你愛我與否。”陰司宰的聲音粗濃起來,唇上的吻冰冷而專注,不斷向深處索取活人的溫暖,“我等你,等你死後,你就是我的。”
心絕望而蒼涼,她知道此刻雖在夢中,但一切都是真的,陵王確實在蹂躪她,然而,無法動彈,亦無法施展武功,咒罵也無濟於事,她閉上唯一能活動的眼睛,很想在此刻死去,唯願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縹緲而熟悉的聲音時遠時近地響起,“簡歆,快醒醒……”又咬牙切齒地怒斥,“陵王,你好不要臉,也不枉當年取了你性命。”她感到一雙手在搖晃她,卻羽毛那般輕而無力,邵柯梵一定知道了真相,然而,在夢外無論如何也無法讓她醒來。
不加理會仇人的咒罵,仿佛無視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冰涼的身軀緊緊附著她,陰司宰僵冷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混亂迷離的神采,簡歆的憤怒變成了絕望的哀求,“陵王,求求你……放過我,你已經是冥靈,該去投胎轉世,在下一世重覓真愛。”
“嗬嗬。”陰桀桀的笑聲再度響起,仿佛是對她說錯話的懲罰,陵王的舌尖雖在她嘴裏輾轉吮吸,卻有聲音在她耳畔喘息,“投胎,我負責讓那些不投胎的亡靈接受歲月無盡的懲罰,真愛,我的真愛,就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