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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驚天秘密

  淒涼冷清的辰寧宮內,八年過去了,曾經囚禁過澤觀國亡國之君的鐵籠不蒙汙灰,不積塵垢,散發出黑幽幽的寒光,鐵籠上隱約可見當年護澤使掙紮過的痕跡,條條印痕交錯縱橫,卻隻是淺淺的,絲毫不損鐵籠的作用,可見當初秦維洛究竟有多絕望。


  抓獲秦維洛,以千年寒鐵打造這鐵籠的時候,邵柯梵親自走了進去,並命鐵匠鎖上門,然後試圖衝破鐵籠,他使出了梵暉咒第十層,無用,再揮舞幻靈劍,仍是徒勞無功,便滿意地走了出來。


  將鄭笑寒帶進辰寧宮,祭塵看到那天雷劈不破,閃電劃不爛的鐵籠,立即明白了十分,內心不滿卻懇求道,“國君,這……她畢竟是鷹之君。”


  八年前,簡歆也說過這句話,卻跟他不是一樣的心境,邵柯梵一怔,臉色有些黯然,幽幽道,“你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是麽?本王隻是為了防備楊永清一幹人而已。”


  前句話的意思是……祭塵一時有些感動,將鄭笑寒抱緊鐵籠,輕放在冰冷的地板上,凝視她片刻,起身走出來,眼睜睜地看著國君掏出一把鋥亮的鑰匙,靈活地將鐵籠門鎖上,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邵柯梵看著他,眼神複雜莫名,“祭塵,鄭笑寒就暫時交給你了。”說罷走出殿門,回手扔給他一把鑰匙,那是辰寧宮的鑰匙。


  祭塵知道國君一定去往鷹之國妙音山修仙洞,談判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鄭笑寒的性命,然而,他沒有細想過,究竟有沒有關。


  水鏡中的景象,從荒原的暫時落腳點一直轉移到蒼騰,看到邵柯梵將鷹之君鎖進鐵籠裏,邪娘子終於確信,他是來真的了。為了那五十億公頃的山澤之地,甚至不惜賭上心愛女子的性命。


  邵柯梵,真的是狠啊!

  水鏡中,紅衣男子默念了一句口訣,便如鬼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半空中隱約連貫的氣流紛紛向後湧去,仿佛被一種極快的東西衝擊開來。


  一陣眩暈感襲來,邪娘子微微一驚,手指淩空一點,池潭中的鏡像消失,然而,她的手指卻顫抖幾下,身體亦晃了晃,差點從蓮座上栽入池中。


  她知道這是過度使用法術催動水鏡的結果,身上的力量消耗了近一半,需十日的精心調養方才恢複過來,可是,鷹之國君被擒,邵柯梵正在以雷霆萬鈞之勢趕來,眼下的情勢,她又如何靜得下心,況且,不知天庭可會降下通知,將她的飛升之日再度延長,她忐忑不安。


  真的是,太過管閑事了麽?倘若她安心修仙,不插手紛爭事務,僅是純潔善良如聖母般給予求助的人以幫助,那麽,她積的功德有增無無減,怕是隻消三年,就可以飛升天界了罷!


  她已經三十有六,卻因在二十八歲那年用了定顏術,這幾年來容顏尚未有半分改變,反而因了仙氣靜養的緣故,看起來竟似二十五歲的模樣。


  那個她遺在世間的男子,當是過了不惑之年,雖隱隱有牽掛,但天庭在上麵密切注視著她的舉動,對情愛之事最為避諱,她從未用水鏡搜索過他的蹤跡,不知是他是孤身一人還是妻兒相伴。


  然而,對他不聞不問的她,卻插手凡塵事務,且大到涉及國與國之間的利益。


  是不是錯了?既然結果都是受到懲罰,那麽,為鷹之所做的努力,是否還不如多看他一眼?

  畢竟是一個修仙之人,知道如何克製翻湧的思緒,片刻之後,腦海裏的紛亂的景象消失無蹤,隻留一片清明。哪怕隻剩下一點時間,也要好好調養,恢複一分是一分,盡量不給那心狠手辣的人留下可趁之機。


  一個時辰後,衣祙擦過空氣的聲音輕微地響起,踏落在地卻是無聲,可感知來人功力已經抵達登峰造極的境界。


  紅衣男子向山腳看了一眼,隱蔽的低矮灌木中,一隻手伸出樹冠,比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


  洞內沒有像以往那樣傳來“請進”的招呼聲,那個白衣勝雪的修仙女子亦沒有出洞相迎。


  邵柯梵頓了一頓,便走了進去。


  洞內七彩光芒流竄,池潭碧波蕩漾,一切沒有變,卻似變了許多。


  邪娘子坐在開開合合的蓮座上,身體旋轉,雙目微闔,漆黑的長發輕而快地舞動,仿佛封閉了五識,不知有來人。


  邵柯梵死死盯著著池中人的眼睛,手心逐漸凝聚起一團白光,白光越來越盛,仿佛烈火被抽去了紅色,火焰依舊灼人。


  池中人正好在麵對紅衣男子的位置停止旋轉,睜開的雙眸靜如池潭中的碧水,啟唇緩緩說了一句話,“國君的條件,邪娘子不換。鄭國君不幸死殞命的話,可由楊永清繼位。”


  “哈哈哈……”邵柯梵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大笑起來,掌中的白光很快消融進體內。笑得痛快淋漓,淺露的胸膛陡然收縮舒開,微卷的黑發一半搭下胸膛,不斷起伏,雖失態,卻也是十分誘人。


  邪娘子靜靜地注視著他,不知道他為何大笑,也不問他為何這樣大笑,正當她又要閉上眼睛的時候,邵柯梵停下來,表情恢複冰冷傲然的模樣,死死地盯著邪娘子的眼睛,帶著一種戲謔的意味,“可由楊永清繼位,是因為楊謀士是邪娘子昔日的戀人嗎?”


  邪娘子身體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嘴唇抽動兩下,不可思議地脫口,“邵柯梵,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汙人清白。”


  其實,她一直知道他在何處,又在幹嘛,並且選擇孤身一人,隻是她願意自欺欺人,就連水鏡也不願意為他打開一次,她想完全拋開他,讓她自己,包括別人不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過往。


  熟料,她的過往竟被這個居心叵測的蒼騰國君糾了出來, 並且是在她說出讓楊永清繼位的時候,這讓她的半世清白,輸了個體無完膚。


  邵柯梵嘴角揚起一抹譏誚,“原來邪娘子也不是什麽節操高尚的修仙人啊!竟然打這樣的齷齪主意,不過念在邪娘子與楊謀士情深繾綣,也情有可原,誰不願意把最珍貴的東西交由最重視的人呢?東西是不是自己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住口。”邪娘子怒斥,肩膀劇烈抽動,呼吸紊亂,眸中,那多年來隱忍不現的痛楚慢慢浮起。


  邵柯梵微微一笑,“本王也正好說完。”


  邪娘子從蓮座上飛出,輕巧地落在他麵前,盯著他,瞳孔上蒙上一層霧氣,然而,卻似有一堆火在薄紗後麵熊熊燃燒。


  “邵柯梵,你,究,竟,想,做,什,麽?”一字一頓,似乎從齒間蹦出。


  “收回割地的要求,同時,給本王簡歆的解藥。邪娘子何必明知故問?”


  “我說過,國君的條件,不換。”經過一番驚雷般的震詫後,邪娘子恍然楊永清其實跟這件事沒有什麽聯係,整顆心慢慢放了下來。


  邵柯梵卻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那麽,邪娘子你有四個損失,如果鄭笑寒的死在你眼裏微不足道的話,你有三個損失。第一,本王不會放過楊永清,你也知道,他不是本王的對手。第二,本王將不管什麽契約,出兵鷹之。第三……”


  說到這裏垂眼盯著邪娘子哆嗦的嘴唇,“趁你集中注意力在本王的人設計鄭笑寒並將她帶去蒼騰這個過程中,妙音山下已經埋了炸藥,一經引爆,就算邪娘子你能勉強靠法術護體,仙卵石也會毀滅,到時,恐怕邪娘子會法力盡失,成為廢人一個了。”


  邪娘子渾身輕顫,拚命抑製住不讓霧氣化水,掉落下來,憤恨至極地盯著邵柯梵,卻隻擠出幾個字,“狠辣之輩,背信棄義之徒。”


  邵柯梵頷首,盯著變幻莫測的流光,“邪娘子,鄭笑寒與你無怨無仇,依照你的性格,卻不願意救她,還妄想她死以後,由楊永清繼位,如今的你,也不是一個良善之輩啊!”


  邪娘子一怔,是麽?自己的心性真的變了嗎?


  眼下,是不能不答應他了,修仙十餘年,竟栽在了一個陷入權勢和地位無法自拔的男子手中,是不是一種悲哀。


  白衣仙子折身向另一個洞天走去,雖身心俱潰卻能作款款蓮步,不失風儀,很快便閃身出來,將一粒玄色丹藥交到邵柯梵手中。


  邵柯梵兩指夾住丹藥,平舉到眼前,收縮瞳孔凝視了一番,視線轉移到臉色發青的邪娘子身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三位士兵以後就在妙音山麓築房落居,為了不擾邪娘子清修,他們不會發出任何聲響,隻是,一旦簡歆出現問題,邪娘子將會聽到莽荒最大的聲響。”


  邪娘子閉上眼睛,沉重地吐出一句話,“這藥沒問題,你走。”


  “我知道。”一個極輕的聲音在洞中縹緲而逝。


  邪娘子一下子睜開眼睛,明白了他的用意。


  本來,一個楊永清便可以使她屈服,他卻在山下布置炸藥以威脅,不過是借用割地之事牽製今後的隱患而已。


  她,怕是再也不能為鷹之做什麽了。


  邪娘子身體一傾,按住胸口,一口鮮紅的血噴灑在碧水上,很快消融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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