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填不滿的人心
福伯這麽多年,一直跟著墨景辰做事,所以,他對墨景辰的脾氣,知道得清清楚楚。
雖然在外麵,麵對著不同人的時候,墨景辰會以很多不同的麵目出現。
但是,在麵對自已人的時候,墨景辰臉部的表情,還是會相對柔和一些。
再說了,他並不是在外人傳說中的那種真正不近人情的上司。
隻不過,墨景辰隻會以他所習慣的方式,向著周圍人傳達著他的善意。
這一點,福伯的心裏一清二楚。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
福伯的心裏一驚。
可以這麽說,他現在十分後悔。
明明知道墨景辰對於背叛他的人,會以什麽樣的態度對待,可是,身為老管家的他,最終還是走出了那一步。
福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三爺,你說得對,每個人都要為自已所做過的事情負責。”
“兒女都是債,這是我做的,後果,也隻能由我來承擔。”
福伯一邊說一邊低下了他的頭。
他的頭發,已經差不多全白了。
在別的人家,像他這樣年紀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退休在家,頤養天年了。
但是福伯卻依舊在墨家。
“我對不起三爺,也對不起夫人,更對不起幾個孩子們。”
福伯越說,他的頭就垂得越低。
整個人的背也傴僂了起來。
墨景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雖然平時,墨景辰很多時候也是以這麽一副表情看著別人。
但是現在,福伯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的那點冷意。
回不去了。
福伯很喪地想了想。
“福伯,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按理來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不用說,你本來對我們一家人就幫助良多,你本來應該有個很好的晚年。”
福伯不說話。
他還能說什麽?
他什麽也不能說。
也沒有什麽臉麵為自已辯解。
所以,他索性一個字也不說了。
“你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開口,我墨景辰雖然不久前往海裏扔了一大筆錢,但是,就算是那一大筆錢扔出去了,我還算是有錢人。”
“不要說別的,幫你解決點小麻煩,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墨景辰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沒有什麽起伏。
但是他的眼裏,微微透著些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光。
其實,他還是傷心了。
畢竟福伯不是其他人。
他是跟著他一路從墨家走到現在的。
“但是,你沒有說,或者說,我這個人,還沒重要到能讓你放心找來幫忙。”
墨景辰道:“福伯,大家都是為人父母,你想要為你兒子做點事情,這種心情,我很理解,真的。”
“但是,你不能為了幫你兒子,而想著法的來害我的兒子。”
福伯渾身顫抖,現在,更加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三爺,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福伯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墨景辰給打斷了。
“我知道,這些並不是你和你兒子可以合起夥來害我兒子的理由。”
“還有,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為什麽你兒子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突然就輸了那麽多錢?”
聽著墨景辰的話,福伯悚然一驚。
他幾乎是像要跳起來那樣,整個人都炸了。
“三,三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墨景辰道:“福伯,你應該知道了我說話的意思。”
“可是,他明明在不同的盤口下了注,然後也不是一下子就輸了那麽多……”
墨景辰道:“福伯,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對那些暗地裏的事情,難道真的一點兒都不清楚嗎?”
福伯不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會更加吃驚。
如果說,墨景辰所說的這些是事實的話,那麽,他兒子會遭遇輸掉那麽多錢,那個坑被越挖越大這事兒,一定不是偶然。
有人在暗箱操控。
“你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所以,有人利用了你們父子倆,來對付我們一家子,不管是誰,不管他做的有多隱蔽,隻要他們做過,就一定有痕跡。”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好好想想,在你兒子不斷地輸錢的這段時間裏,有什麽人聯係過你們?或者說,讓你們聯係過什麽人。”
福伯低頭沉思。
他隻能想起自已為了給兒子還賭債,曾經找過哪些人。
至於他兒子那邊,就得去問他兒子了。
“三爺,我兒子那邊他現在,怎麽樣了?”
墨景辰知道福伯在問的是什麽。
他就是擔心被墨景辰的手下查到落腳點的兒子,現在正在遭受著什麽。
看著他,墨景辰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所以,福伯啊,你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不相信我的對立麵。”
所以說,什麽忠心耿耿幾十年,也是經不起半點考驗啊。
墨景辰麵上的冷意,就更明顯了。
“三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子孫緣淺,結婚幾十年,也就隻得了這麽一個孩子,所以就對他的關注度更多了一些。”
福伯的聲音十分低沉。
他也知道,就剛才那個舉動,已經深深地傷害了自已的老板。
這個幾乎是把他當自家人看的頂頭上司。
衣食父母。
“每個為人父母的,有些東西是自然反應,也不是說我一定就是那麽想的。”
隻是,這樣的說法,不要說墨景辰不會相信,福伯自已也不相信。
所以,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最後,幾近無聲。
“福伯,我希望你現在端正態度,好好想想在此之前,聯係過你們,或者讓你們聯係的人都有誰。”
“不然,你兒子那邊,我可能就照顧不到了。”
墨景辰的耐心幾乎耗盡,墨陽的情況,真的不太好,如果再不找出讓他把第二人格釋放出來的原因,這個事情真的會很麻煩。
對福伯,墨景辰已經盡量維持了一個很平易近人的態度。
總要給家裏的老人,留點麵子。
但是現在,他什麽也不想留了。
墨景辰隻想知道,到底是哪雙黑手,透過福伯父子,伸到了他兒子墨陽的身上。
福伯這下也不再找什麽借口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前些日子以來,他所接觸和聯係過的人,列了一個名單出來。
福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他身為管家那麽多年,當然有一套他自己的與人打交道的方法。
這裏麵,就包括速記。
因為他是個管家,而且還是像墨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所以每天來來往往的賓客那麽多,認人和記憶各種各樣的信息,這是他身為管家所必做的功課。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福伯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就做好了。
拿到那份名單,墨景辰第一時間把它交給了田湍。
但是,在福伯兒子那一邊。這事情的進展,就有些不盡如人意了。
原因是什麽?
對方完全不配合。
福伯的兒子現在已經知道自已被墨景辰查到了。
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已所幹的事情,如果是進監獄的話,這輩子可能都別想出來。
另外,他在外麵欠了那麽多年債,他得把手上所有的錢都拿去填了那個窟窿才有可能喘口氣。
但是這樣一來,他將有一個十分淒慘的下半生。
因為,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福伯也不可能再留在墨家。
離開墨家之後,他的經濟來源,很快就會斷掉。
父子倆的艱苦生活,還在後頭。
對於一般人來說,如果是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應該會想到將功贖罪。
但是很顯然,福伯兒子的腦回路,長得特別地新奇。
他想的是,既然都已經混到這個地步了,那索性大家都不用安生了。
他過得不好,別人也別想過得好。
就算對方是墨景辰,他也這麽照做不誤。
所以,他並沒有聽從自已父親的安排。
福伯兒子,將那份名單,給隱瞞了。
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聽著這個匯報,墨景辰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黑了。
“盯住他,去給他安排一個心理醫生,進行催眠幹預!”
“他想要拉個墊背的?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