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見證
“我的兒子，應該沒有那麽蠢。”
聽著沐安安的話，墨景辰說了一句。
“我就是好奇，他會怎麽做。”
沐安安知道前些日子，墨陽受這個姍姍的影響很大，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想明白。
姍姍一邊向著墨陽哭訴，一邊暗暗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褲腿。
本以為就要抓住了，可誰知道，墨陽往後倒退了兩步，正好就避開了姍姍的那隻手。
姍姍的手一抓落了空，眼睛裏的淚水一下子就滾落下來。
“墨陽，你，你真的不要我這個朋友了嗎？”“不，不是朋友，我地位低下，我可以留在你身邊照顧你，求你不要不理我。”
墨陽的臉色，已經恢複成他一貫的清冷。
他低頭看向姍姍的眼睛。
“姍姍，本來的話，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身份平等的那種。”
姍姍急道：“現在也可以啊？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聊天多麽開心自在嗎？”
墨陽道：“如果說，那些不是你刻意表現出來的話，的確不錯。”
姍姍愣了一下：“墨陽，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墨陽又加了一句：“花著你外婆治病的錢，怎麽樣，感覺不錯吧？”
姍姍的臉色一變，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這演技，讓遠遠看著這邊動靜的沐安安都看了自愧不如。
“這女孩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可惜了，哎。”
墨景辰道：“沒錯，演反派都不用教，就是這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
沐安安笑：“你可真會說。”
另一頭，墨陽還在看著姍姍。
“就當看在曾經我們有過一段交情的份上，請你好好跟調查組的人說清楚。”
“就當是你為這些可憐的老人能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
“還有，不是你該得的錢，就退回去。如果你真心想改過的話。”
姍姍猛地搖頭：“不行，我可以作證，但是錢我沒拿。”
“真的沒拿？好好想想。”
墨陽還是希望姍姍能夠改過自新，畢竟還這麽小。
但是，姍姍的舉動，很顯然，她並沒有打算聽從墨陽的勸告。
不僅不聽，而且，她連看著墨陽的目光，都慢慢地變了。
“嗬。”姍姍冷笑一聲。
她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一眼看過去，真的讓人很難相信這個人，還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我就知道，什麽友誼，全都是騙人的。”
“你們這些從小泡在蜜罐子裏的少爺，又怎麽能真的理解我們這種人的痛苦？”
姍姍說話的時候，那聲音裏麵都帶著恨意。
墨陽看著她的目光裏，夾雜著深深的失望。
“所以，你就可以這麽心安理得地挪用那些可憐老人的錢？”
“甚至為了得到更多的不義之財，不顧他們的年老體弱，到處招搖撞騙？”
現在，墨陽能夠更加肯定的是，那個所謂的外婆，肯定是假的沒錯了。
姍姍聽著墨陽這樣講，眼睛再次紅了。
“那又怎麽樣？其實他們也樂意得很，就這麽出去轉一圈，又能免費檢查身體，還能拿點辛苦費。”
“這麽好的事情到哪去找啊？”
姍姍很是得意：“你們說讓這些老人作證？嗬，別開玩笑了。”
“如果院長真的被抓進去了，他們謝這些人，還能靠誰養著？”
墨陽道：“這裏是黑養老院，外麵還有很多正規的可以讓他們度過老年生活的地方。”
姍姍再一次笑了：“再正規的地方，沒有錢，你能進得去嗎？”
“那裏有不是做善事的，怎麽可能讓他們去白住？”
看到墨陽不說話，姍姍又笑了。
“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懂得這麽多嗎？那是因為，我和我外婆，就是這麽被人跟趕蒼蠅一樣，趕來趕去。”
“我才半歲的時候，我爸爸就拋下我媽跑了，我媽也不想養我，就直接把我扔給我外婆。”
“我外婆平時就靠撿破爛為生，因為多了一個我，就帶著我去投奔福利院……”
姍姍口齒清楚，把當年所經曆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講了出來。
“因為不是孤兒，所以我不能進福利院，而我的外婆，也進不了養老院，因為交不起費用。”
姍姍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善待過，除了她外婆。
為了活下去，小小年紀的她，當然學會了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
坑蒙拐騙無所不能，無所不精。
姍姍在講述這些的時候，語氣淡然，神情淡漠。
好像說的這些並不是她的過往，而是別人的。
“墨陽，你說，如果你是我，你又會怎麽做？”
姍姍說完這句話，突然又笑出聲來。
“哦，我忘了，你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富貴人家的少爺，我說的這些，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墨陽聽著姍姍的過往，心裏十分觸動。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得出手幫幫她？
畢竟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和父母。
如果姍姍有一對靠譜的父母，或許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邊上看了一會好戲的沐安安，突然對著墨景辰道：
“咱們的兒子，是不是有點善良過了頭？”
墨景辰笑著看向她：“為什麽這麽說？”
沐安安道：“你看，說不定他現在正在認真思索到底該怎麽幫助那個姍姍。”
“但是，他卻沒有想過，這個姍姍所說的話，有些奇怪麽？”
“既然連你都看出來有問題了，那麽這個女孩子身上的問題，肯定不會小。”
墨景辰對著不遠處的墨陽揮揮手：“來墨陽，把你的小朋友一起帶過來，咱們聊聊天。”
此時的墨陽，已經完全被姍姍之前所描述的悲慘童年給震驚了，對姍姍的態度也緩和了一點。
聽到墨景辰叫他，他小聲地對著姍姍道：“我爸叫我們過去。”
姍姍看到墨景辰和沐安安，這心裏頭就犯怵。
可是拗不過墨陽堅持，所以她跟在墨陽的身後，慢吞吞地走到了沐安安他們跟前。
“真沒想到，這麽一個孩子，這謊話居然張口就來，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沐安安對著姍姍，慢悠悠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