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拿雞毛當令箭
一聽這話,顧瑾深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冷冷地問:“死了嗎?”
那女人如果這個時候死,對他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如此一來,就再也不會有人追究若家財產的去向了,他也不必再為此煩心了。
更何況,他照顧了若太太這麽多年,好名聲已經賺夠了。
如今那老女人死了,絕對不會有人對他有任何指責。
隻要自己在葬禮上再好好表現一番,相信又會收獲一大波好評。
至於什麽感情,嗬嗬,那玩意兒值多少錢?
顧瑾深從小就知道,感情那玩意兒最廉價了。
在感情和金錢之間,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感情算什麽?
一旦沒了感情,他將一無所有。
所以他覺得,和感情相比,還是金錢更為可靠一些。
感情會消失,會背叛,而唯有握在手裏的金錢才是自己的。
聽著電話那端那個陰冷的聲音,老醫生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驚愕地瞪大了那雙渾濁的眸子。
靠,不會吧?
顧瑾深那貨要撕破臉皮,不繼續假扮孝子賢孫了?
也就是說,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戲即將上演!
不過對他來說,事情鬧的越大似乎越好。
到時候,蕭季然和顧瑾深在那鬥的你死我活的,自己隻要解決掉那個狠心的小護士,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見老醫生神色有異,珍妮立刻將那柄鋒利的剪刀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論單打獨鬥,身患絕症的珍妮絕對不是這老醫生的對手。
不過,蕭季然還在這裏,他暗中安插的那些神秘黑衣人也潛伏在這裏。
這老醫生並不傻,他清楚地知道,隻要自己稍有不軌之處,那些黑衣人就會一槍給他個了斷。
看著那抵在自己咽喉處那冰冷的剪刀,老醫生並不敢反抗,他恨恨地盯了珍妮一眼,這才啞著嗓子對電話那頭說:“很遺憾,若太太不但沒有死,而且身體恢複的也不錯。”
見他老老實實安排蕭季然給的劇本照本宣科,珍妮那隻握著剪刀的手這才稍微往後移了一點點。
當然,她並不是心疼老醫生。
這世上,沒人比她更恨這衣冠禽獸!
她恨不能將其大卸八塊,將其粉身碎骨!
可現在,她不能,因為蕭先生還需要這混蛋替他辦事。
等榨取完這混蛋最後一絲剩餘價值後,她再用鈍刀子一點點將其給割死。
那感覺,想必一定很爽!
一聽若太太沒死,顧瑾深眼底不禁掠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這的確不是個好消息。
他想,今天一定不是個黃道吉日,為什麽一大早得到的都是壞消息呢?
若太太身體恢複的越好,對他越沒好處。
不過沒死也罷,雖然她現在吵著要看什麽賬本,估計過一會兒就忘記了。
“就這些?”顧瑾深陰沉著臉,一臉不悅地說。
老醫生聽了,不由的冷笑了起來:“還有個更不好的消息。若太太的記憶力似乎有所恢複了,雖然不如正常人那般能記住事情,但也不至於像以前那樣睡一覺就將所有事情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今天一大早,她還在問蕭季然關於賬本一事。”
“現在看來,即便不用蕭季然給她洗腦,她也會將這件事情給調查下去的。”
一聽這話,顧瑾深不以為然。
他冷笑一聲,眼底滿滿的都是不屑的神色:“真的假的?”
“我可聽說,你現在連ICU病房大門都進不去呢。就你,還能得到這麽重要的消息?你該不會在故意糊弄我吧。”
他想,這老醫生一定是又想耍什麽鬼花招,又想從自己這裏得到點什麽。
隻不過,這老醫生人長的不咋樣,想的倒挺美的。
進了自己顧瑾深嘴裏的東西,又豈是那麽容易能吐出來的?
見他不信,老醫生怪怪地冷笑了起來:“顧先生,你以為我該不會和你一樣蠢吧?”
“在你陷害蕭季然失敗之後,他就已經命人將ICU病房的攝像頭給拆了。所以,現在你也不知道到病房裏發生的一切吧?”
“ 不過你不知道,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別忘了,醫院的這些護士們可都是我的人。”
“雖然若太太的病由那七位大佬負責,可他們畢竟都是醫生,而且都是男人。有些事情,他們還得用醫院的護士們去做的。”
“我想從那些護士嘴裏知道點什麽,你覺得有難度嗎?”
聽了這話,顧瑾深這才將信將疑。
難道,若太太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轉了?
她的大腦,正在漸漸變得正常?
隻要若太太變得正常了,在蕭季然的攛掇下,她極有可能做出許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想到這兒,顧瑾深掌心不由的濕漉漉一片。
“那……她能記起以前的事情嗎?”他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突然問。
老醫生想搖頭,可一看到那抵在自己咽喉處的剪刀,還是放棄了。
算了,別搖了,再搖的話,那鋒利的剪刀一定會劃傷自己的脖子的。
“不知道。”他並沒有撒謊,淡淡地說,“不過有些病人在適合的契機下,她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的。”
“至於這種契機會不會發生在若太太身上,那不好說。”
其實老醫生是壓根不相信若太太還能恢複記憶的,一個傻了那麽多年的老太太,就連最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對此都束手無策,她又怎麽可能好起來呢?
隻不過,他不能那麽說。
蕭季然交待過,關於若太太的病情,必須往好的方麵說。
如果不是怕顧瑾深懷疑的話,他都想說若太太連兒時的事都想起來了呢。
話說,那老太太和上帝到底有什麽仇呢?
別人一次失憶都已經很慘了,可她竟然先後兩次忘記自己所有的記憶。
看來,上帝有意要抹去她所有的記憶,想要她終於都活在極度的痛苦和糾結之中。
聽了這話,顧瑾深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良久,他才冷冷地說:“我知道了。”
“以後有事,你必須立刻通知我。”
不等老醫生回答,他便重重地掛了電話。
見他掛了電話,老醫生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機,冷眼向珍妮看去:“現在行了吧,你可以把剪刀給拿開了吧?”
可惡,如果這賤人敢把他脖子劃了一道傷口的話,他非得和她拚命!
珍妮並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將剪刀抽回。
和這個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老禽獸,她實在無話可說。
隻要多說一個字,她就難受的想吐。
見她把剪刀抽回,老醫生這才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罵道:“小賤人,拿著雞毛當令箭!”
“我什麽時候給過她雞毛了?”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過來。
一聽那個陰冷的聲音,老醫生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差點沒直接摔倒在地。
靠,蕭季然他竟然在這兒?
他怎麽不知道?
不過還好,剛才自己表現還算中規中矩,更沒亂說話。
萬一自己嘴欠,說句對蕭季然大不敬的話,那“活閻王”真有讓珍妮給自己“插胃管”的。
“玩笑,我和珍妮開玩笑呢。”老醫生連忙彎著腰,一臉諂媚地笑著回答。
蕭季然才緩緩從屏風後麵走了過來,目光陰冷的可怕。
一看到那駭人的目光,老醫生嚇的連忙低下頭,無論如何不肯多看一眼。
“你和若先生很熟吧?”蕭季然並沒有看他一眼,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麵無表情地問。
一聽這話,老醫生連忙回答:“熟,當然熟!我以前是若先生的家庭醫生,後來自己出去開了個小診所。再後來的事,蕭先生你都知道了。”
他並不敢撒謊,也用不著撒謊。
除了進若氏醫院後自己做的那些手腳,之前他頂多就是不顧病人的身體健康,故意多開藥以提高自己的利潤罷了。
“那若太太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吧?”蕭季然陰沉著臉,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