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少女的心事
夏若若聽了,連忙用求助的目光向六師兄看去:“她說的是真的嗎?”
那麽厲害的毒,能讓七位醫學界頂尖的大佬都束手無策,又怎麽可能隻需要喝點水將毒素完全排幹淨就行了呢?
她不信。
六師兄和阿媚的師父雖是師兄弟,但兩人學的東西完全不同。
阿媚的師父專攻毒,而身為苗疆盅門的傳人,六師兄學的自然是養盅種盅,對毒真的不感興趣,更別提精通了。
否則在他發現若太太所中之毒是苗疆特有的毒蘑菇時,他早就出手相救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他還會給三師兄、五師兄等機會在那像小醜似的上竄下跳?
笑話,他隻是長的像個斯文罷了,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有這種機會在一眾師兄弟麵前大顯身手,六師兄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我也不知道。”六師兄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我沒學過這個,我也不知道。”
早知道這玩意兒有用,當初他就跟在他那個盅王老爸身後多聽幾句了。
聽了這話,眾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蕭季然用眼角的餘光瞟了阿媚一眼,冷冷地說:“你不是說再有兩三天若太太就會醒了嗎?那我們就等。”
“三天後,如果若太太還沒有醒,你應該知道等待你的會是什麽結果。”
看來,此時想把顧瑾深這隻老狐狸給揪出來似乎不大可能了。
不過蕭季然也不急,隻要這阿媚還活著,他還是有機會從她口中套出真相的。
當務之急,還是先讓若太太清醒過來是正事。
夏若若聽了,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暫且放下。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隻要他們再忍耐三天,阿媚的話是真是假,終究會水落石出的。
“那我就再等你三天。”顧瑾深收回了自己那隻漂亮的大手,聲音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三天後如果我媽再沒醒來……”
他話剛說了一半,卻見阿媚突然一把將自己手上的吊針拽了下來,飛也似的向窗口奔去。
“不好,快抓住她!”蕭季然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緊,厲聲喝道。
所有人中,唯有顧瑾深離阿媚距離最近。
他微微一愣,隨即伸出大手。
溫暖的指尖剛從阿媚的衣袖上掠過,卻見她已經縱身一躍,從那敞開的窗戶中直接跳了下去。
微風吹亂了阿媚那頭柔軟的長發,三千煩惱絲如湖畔那婀娜多姿的楊柳般在微冷的空氣中漫天飛舞著。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全是那張溫潤如玉的麵龐。
沒錯,她愛他,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時便深深地愛上了他!
時隔三年,她依舊清楚地記著他們初見時的情景。
那時的阿媚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苗疆少女,她穿著半舊的民族服飾,背著那裝著各種毒草的藥簍,如同一隻靈巧的山貓般在山林中穿梭著。
現在想想,那時的日子是多麽的美好啊。
她從不曾到過山外,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更沒有現在那麽多的煩惱。
山上的泥土弄髒了她的鞋子,阿媚便將鞋脫了下來,一雙光潔小巧的玉足上也沾了少許泥漬。
於是,她便坐在一塊幹淨的青石上,將那雙弄髒的小腳放進了小溪中。
山間的水如同那時的阿媚一樣,還不曾被紅塵俗世所汙染過,幹淨的能清晰地倒映出人影。
阿媚一邊洗著腳,一邊哼著一曲苗疆特有的小調。
她的歌聲並不算好聽,但聲音卻非常清脆,如同黃鶯出穀。
突然,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倒映在她的麵前小溪中。
阿媚吃了一驚,連忙抬起了頭。
那男子生的非常好看,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溫柔的仿佛能滴的出水來。
在看慣了山林中那些皮膚黝黑的糙漢子的阿媚,立刻驚呆了。
她從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生的這麽好看,他的皮膚竟然還可以比女人的還要白皙細膩。
還有他那雙白皙修長的大手,仿佛不曾沾過陽春水一般,指腹竟然連一絲絲老繭都不曾有過。
看著他那雙漂亮的大手,阿媚不禁有些緊張的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
她的手其實很漂亮的,可是由於長年的勞作,那雙小手上早已布滿了老繭。
那年輕男子微笑著,態度極為溫和的向她問話。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甚至比山間潺潺的流水聲還要好聽,好聽到以至於阿媚壓根就沒聽清楚他到底問了些什麽。
後來,那男子又反複問了幾次,阿媚這才回過神來。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他是來找自己那個已經過世好久的師父的。
阿媚扭捏了好久,這才用自認為最甜的聲音回答他的話。
在得知要找的人已經故去時,那男子臉上掠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不過是個素不相識人的男子,可一看到他眼底那抹失望的神色,阿媚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並詢問他找師父有何事。
如果是想找師父幫忙的話,她願意替師父走一趟。
在得知阿媚的身份時,那年輕男子漆黑的眸子不由的一亮。
於是,阿媚便跟著他到了美國。
剛到美國,她便被那男子安排在酒店。
那男子是個生意人,經常會和一些有錢人一起談生意。
不過,他並沒有要她出麵做什麽,隻是讓她配製一些毒藥。
至於那些毒藥的去處,阿媚並不清楚,也不想問。
後來有一天,那男子喝的醉醺醺的到了她的房間。
“阿媚,我是不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呢?”他哭的像個孩子,一臉絕望地向她看去,“我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可以傷害,我是不是太可怕了呢?”
他可怕嗎?
阿媚並不這麽想。
她隻知道,她愛他。
為了他,她可以去死!
再後來,在那男子拿了足夠的毒藥之後,便告訴阿媚,說她可以離開了。
可阿媚哪裏舍得離開呢?
苗疆那邊她早己沒了親人,壓根就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她再留戀的。
而這裏卻不一樣。
這裏有她最愛的男人,哪怕隻是在他身邊做個小女傭,她都死而無憾。
於是,阿媚真的做了他的小女傭,跟著他走進了那座奢華到極致的大房子。
雖然很多人都說這裏土,處處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暴發戶氣息,可阿媚卻覺得這裏美極了,簡直跟天堂一般。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愛的那個人住在這裏。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姓顧,是這戶人家未來的女婿。
一聽到他有未婚妻,阿媚酸的牙齒都快掉了。
她恨不能直接掏出一把毒藥,將那個若小姐給製成毒人。
可在阿媚看到顧先生那位未婚妻時,她立刻改變了主意。
那女人真的好美,美的跟天仙似的。
更為重要的是,顧先生好像非常愛她。
既然是他愛的女人,那麽她就不能對那女人下手,她不能讓顧先生傷心。
阿媚有自知之明,她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配不上他的。
既然明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那麽就不如讓她靜靜地守在他身邊,哪怕隻要每天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就好。
從此以後,阿媚便安心在若家住了下來。
她的工作很輕鬆,每天隻需要打掃一下衛生便好。
若家雖大,但這點活對她一個長年在山間采毒草之人來說壓根就不算什麽。
若太太有病,對下麵的傭人們更是不聞不問。
所以,阿媚的小日子過的還是很不錯的。
唯一的遺憾就是,顧瑾深每次來的時間都太短了。
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忙,如同一隻旋轉的陀螺似的永遠也停不下來。
每次看到他那微微皺著的眉頭時,阿媚都恨不能伸手替他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