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原諒你
“季然!”
夏若若一看,瘋了似的直接衝上前。
蕭季然臉上罩著氧氣罩,緊緊地閉著雙眼,宛若大理石般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絲血色。
她做夢都不曾想到,昔日如王者般尊貴的他,竟然也會有如此虛弱無助的一麵。
一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夏若若隻覺得心髒被徹底掏空,撕心裂肺地疼。
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昔日那溫暖的大手,如今卻冰一般的冷,沒有一絲絲溫度。
“季然,你怎麽樣了?你看我一眼啊,我是你的若若!”
夏若若啞著嗓子,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滑落。
她好想他能睜開眼睛,哪怕隻一眼就好!
遺憾的是,蕭季然依舊雙目緊閉,根本就沒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張軒也緊張的麵目失色,他那幹涸的嘴唇顫抖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不行,他得平靜,他的心不能亂!
如果亂的話,蕭氏怎麽辦?
他得挺著,挺到老大再度蘇醒過來!
“他怎麽樣了?”見蕭季然沒有任何反應,夏若若一把拽住了沐少霆的衣袖,緊張地問。
一個小時的搶救,再加上一天以來不曾合眼,此時的“大金毛”已經累的幾乎虛脫。這一拽,差點沒將他給直接拽倒。
“小若若,我真的好困,你讓我先睡一會兒好不好?”他打了個嗬欠,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我真的頂不住了。”
他真的得好好睡一覺,如果再有什麽突發意外,恐怕他連拿手術刀的力氣都沒有了呢。
夏若若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哽咽地說:“沐少霆,我求求你了,求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麽樣了?”
看著她這副心急如焚的模樣,沐少霆心髒微微一縮,竟然有些隱隱作痛。
她,這是真的愛上了老大了?
相識那麽久,她沒愛上自己也罷了,可她又怎麽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對老大愛的如此刻骨銘心?
看著她那雙紅腫的眼,沐少霆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來,他心裏確實有她,隻不過愛的不曾那麽深罷了。
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錯過了。
“暫時沒事。”沐少霆的心雖然在痛,可還是不忍心看到她那副痛苦的模樣,“子彈傷到了內髒,這才引起了髒腑大出血。不過有我在,老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對於他的話,夏若若還是信的。
這“大金毛”雖然不著調,但醫術絕對是沒話說。
雖然蕭季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陪護,夏若若隻能拖站疲憊的身體站在門外,透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貪婪地向裏麵看著。
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可她依舊在門外執著地站著,任雙腿都在微微顫抖,卻依舊沒有要休息一下的意思。
“季然,快點醒過來吧。”她流著淚,默默地說,“你這混蛋,你欠我們母子那麽多,你怎麽可以就這樣一直躺著呢?”
她甚至暗暗發誓,隻要他能醒過來,以前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再計較。
這時,張軒從身後緩緩走來,啞著嗓子說:“若小姐,你休息一下吧。”
夏若若倔強地搖搖頭,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死死地盯著監護室裏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張軒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若小姐,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歐陽澤為什麽要把你放出來嗎?”
聽了這話,夏若若猛然間想起一件事。
她迅速取出何叔給的那塊玉佩遞了過去:“張助理,麻煩你檢查一下這塊玉佩是否有問題。”
對於何叔,她還是不能夠放心的。
她暗暗懷疑,這玉佩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會不會暗藏了什麽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張軒接了過來,認真地檢查了一下,突然皺起了眉頭。
“有問題嗎?”夏若若心不由的一緊。
張軒搖搖頭:“沒問題。不過,這是昊天國王室成員才能擁有的,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這塊玉佩,是歐陽澤給你的?”
夏若若搖頭,將何叔一事悉數相告。
蕭季然昏迷不醒,此時她能商量的人也唯有張軒了。
張軒猶豫了一會兒,有些為難地說:“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還是等老大醒過來再說吧。”
夏若若點點頭。
見她臉色太差,張軒關切地說:“若小姐,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若凡那兒你可以放心,我告訴林小姐說你暫時出差,過幾日才會回來。”
不得不說,北城第一特助辦事就是滴水不露,竟然連若凡那裏都給安排好了。
夏若若搖搖頭:“謝謝,我不累。既然若凡那沒什麽事,那我就在這兒等著,等季然醒過來。”
她不想走,她想等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這時,一個小護士走了過來,將一個袋子遞給了張軒:“病人貼身衣物用完了,麻煩你們回去再預備一些。”
張軒接過袋子,目光微微一動。
他轉身向夏若若看去:“若小姐,麻煩你跟我去一起拿衣服吧。你知道的,我是男人,不及女人心細,或許還有些什麽用的上的東西我也想不到。”
“這裏你可以放心,有沐醫生在,而且醫院我也安排了大量的保鏢,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再說了,如果蕭先生醒過來,看到你身上還穿著帶血的衣服,他心裏一定會不舒服的。”
這番話,讓夏若若沒有理由拒絕。
如今的她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再加上這身帶血的白色小禮服,真的宛若鬼魅般陰森恐怖。
“放心吧,很快的。”張軒勸道,“一會兒你在車上睡一覺,到了之後我們拿完東西就走。”
無奈之下,夏若若隻能同意。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她做夢都沒有想過會再度踏進這個家。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這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輕輕推開門,別墅內一切如舊。
那潔淨的青石小徑,那漂亮的銀杏樹,一切都不曾有任何改變。
“蕭先生的臥室在二樓。”張軒帶著她上了二樓,打開了那間她曾獨自住了五年的臥室。
臥室間,一切如舊。
那泛白的窗簾,那她最愛的淡藍色的床上用品,甚至連五年前她離家時隨手扔在茶幾上的鑰匙都不曾換過位置。
如果不是鏡中自己那張已經有了些許滄桑的臉,她真的會懷疑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
看著這熟悉的一切,夏若若心中百感交集,眼底似乎有冰冷的淚珠溢出。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他是在刻意維持著原貌,在等自己回來?
“蕭先生一直住這屋子?”她啞著嗓子問。
張軒點點頭:“是的。”
夏若若心驟然一緊。
婚後,他讓自己整整三年都獨守空房,為什麽在自己離開後,又要搬進這裏呢?
他不是有潔癖嗎,為什麽要住自己住過的房間,睡自己睡過的床?
她心亂如麻,隨手拉開衣櫃。
衣櫃內,掛著的一排衣服。
幾件是自己昔日穿過的,其餘幾件是蕭季然的。
看來,他的確是在這裏住過,就連貼身衣物都疊的整整齊齊,和自己的舊衣物放在一起。
難道,他對自己的愛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麽又要把餘安安接回來,為什麽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呢?
見夏若若呆呆地站在那裏,張軒不禁微微歎了口氣。
對這個給顧瑾深戴綠帽子的女人,他本來沒什麽好感,可在醫院時的情景,讓他不禁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印象有了改觀。
或許,有些事情得讓她知道。
有些事一旦婚後被發現,誰知道她會不會心存芥蒂,會不會一怒之下離開老大呢?
他想了想,微微歎了口氣:“那些衣服是蕭太太的。”
“其實,蕭先生和餘小姐真的沒什麽,他最愛的人是太太。”
“五年前太太失蹤後,蕭先生整個人都崩潰了。他當時把自己關在書房,不知道吸了多少煙。因為吸煙太多,他還咳血住院過。反正當時的蕭先生,就是一個勁的把自己往死裏整……”
張軒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夏若若的眼色。
相信哪個女人,都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男人心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吧,即便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即便知道她會傷心,可他還是要說。
夏若若眼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