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這個喪門星
“程瑛！”程九雲厲喝一聲，將手抽了出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對你隻有責任，也隻將你當妹妹。”
他站起身，逆著光叫人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程瑛手緊緊地攥著被子，臉上布滿淚水，“那你還不如不要救我，我不要你治好我了，你跟那個女人離婚好不好。”
程九雲閉了閉眼，涼薄的聲音響起，“我說過，這是我的責任，而對你，我也會當我的親妹妹看待。”
房間裏一片沉寂，良久，程瑛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九雲……哥。”
程九雲摸了摸她的發頂，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瑛兒，你好好休息。”
程瑛閉上眼，將被子拉到下頦，待聽到關門聲後，雙眼睜開，眸子裏是刺骨的寒冷。
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既然她那麽不識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等第二天，安橙剛起床，就看到手機裏一連串沈叢山的電話轟炸。
她揉了揉眉心，徑直去洗漱後再下樓到了餐桌。
阿姨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見她下樓便趕緊將餐點擺放好。
入口是綿軟的觸感，輕輕一咬又會爆發出濃稠的湯汁。
安橙吃著小籠包，腮幫子鼓鼓的，還不禁幸福地眯起了眼。
程九雲下樓時，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景象。
莫名地，他感覺自己的心情都好上了許多，昨晚一直積攢的鬱氣此時也一掃而空。
程九雲勾了勾唇，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有那麽好吃嗎？看你這樣子像吃到了什麽絕世美味一樣。”
安橙嘴裏停不下來咀嚼，隻得隨意比了個美味的手語。
艾米還未上班，不過程九雲也能大致猜到是什麽意思，他挑了挑眉，第一次覺得平平無奇的早餐竟然也格外香了。
安橙直到吃過後，才慢條斯理地打開手機，找到沈叢山的電話撥過去。
才剛響一聲就接通了，她不禁挑了挑眉。
“安橙，你這個孽種，怎麽會有你這麽狠毒的女人，居然還有臉打電話過來！”沈叢山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安橙有些無語，不是他自己打了這麽多電話過來的嗎。
不過她也安安心心地聽著他那些罵人的話，畢竟她也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讓沈叢山這麽罵她。
很快，沈叢山就說到重點上了，“以柔隻不過是去看你，你卻非要害死她！現在你滿意了？”
沈以柔死了？
安橙是真的驚訝了，她抬頭看向身旁的人，而男人則是緩緩搖了搖頭。
意思是沈以柔的死跟他沒關係。
沈叢山還在罵，不過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安橙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以柔的死讓她雖然心中暢快但還是有些心驚，如果不是昨天程九雲下的手，那又會是誰。
絕不可能是意外！
程九雲見她思緒不定，忍不住安慰，“這事跟你沒關係，我這邊的人跟我說的是他們自己撞上了別的車，我等下安排人去查一下。”
安橙聽到這番話，乖乖地點了點頭。
隻是她的眼眸始終低垂著，向來紅潤的嘴唇此時也不過是淡淡的櫻粉。
程九雲收回目光，也在細細思考。
沈以柔的吊唁儀式那天來的很快。
安橙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一頭烏黑的長發也全部挽在腦後繞了個髻，趁得她小臉上的肌膚越發瑩白光潤。
艾米陪她一起，等到達殯儀館時，一下車，便見到絡繹不絕的人過來。
沈叢山對沈以柔的寵愛是出了名的，現在沈以柔出事了，不管大家是怎麽想的，隻要是還有心跟沈家維持關係的人便都來了。
有幾個賓客注意到她，眼裏滿是驚訝，很快便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是沈家那個大女兒嗎？她怎麽也過來了。”
“估計是想過來看看沈以柔的笑話吧，聽說沈以柔的死就是被這個啞巴害的。”
“不會吧，看著不像啊，不是車禍嗎？”
前麵那人嗤笑一聲，“車禍？車禍也分意外和人為啊。”
安橙冷冷地看過來，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艾米在一旁安慰，“沒事的夫人，他們隻不過是愚昧的人，從眾而雲罷了。”
“我知道，隻是那個人是故意的。”安橙比著手語，眼底暗了下來。
那個人是在故意引導方向，讓別人都以為是她害死的沈以柔。
剛剛雖然就那麽幾個人在討論，但周圍豎起耳朵聽的可不止一個。
照這樣下去，估計沒有一天沈以柔的死是她害的這個消息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艾米也想明白了，臉上帶著怒氣，“太過分了，明明是沈以柔三番兩次地想要害您，隻是她一死，便成了受害者。”
“不用比較，她也不過是個死人了。”安橙反而過來安慰她了。
兩人走進大堂，安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擺在正中間的沈以柔的遺像。
沈叢山選的是她還在讀書時的照片，隻是少女的笑容，此刻將會永遠地被定格在黑白照片內。
而在那裏負責接待來來往往客人的人，都是沈家的親戚。
沈家大伯一看到她，臉色立馬就變了，眼神中還含著厭惡，“你怎麽還有臉過來！”
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安橙直接打手語，“不是你們叫我過來的嗎？”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大部分臉上都帶著怒氣。
“安橙你害死我侄女還不夠！現在還要過來看笑話是嗎！”沈家二伯怒氣衝衝地質問。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個個大聲嚷嚷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對沈以柔的愛護。
安橙隻覺得好笑，這些人在十多年前不過是大山裏住著風雨飄蕩的老房子的山民。
她很小的記憶裏還有他們在看到她時，一個兩個爭先恐後討好她的樣子。
隻是後麵沈叢山得勢了，他們也都變得似乎是高人一等來。
沈叢山也看過來了，他脾氣一向暴躁，如果不是安橙身邊的艾米提醒了他眼前這個女兒還是跟程九雲掛鉤，他那樣子都像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打人了。
“安橙你這個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