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醫六十冊的下落
程九雲黢黑的眸子聞言更加晦暗不明，隻是吩咐程瑛好好休息，後期再讓醫生過去親自診斷病情惡化的原因。
窗外，天氣依然明媚，隻是烏雲漸漸開始凝聚，像是馬上就要下大雨。
安橙坐在病房外的長廊上，看著手上前幾日為程九雲切肉燉湯時不小心切到的傷口，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升騰起一股濃烈的委屈。
為什麽程瑛裝裝可憐和柔弱，戴上偽善的麵具，就可以獲得程九雲的傾心關愛?
安橙猛的被自己這個類似於吃醋的想法嚇了一跳，低著頭垂著眸子，看上去情緒不佳。
“程太太?”
安橙抬頭，眼前笑臉盈盈的護士小姐姐道，“程先生的藥水已經換上了，因為成分原因可能會有一點難受，程太太您陪護的時候，如果有什麽不良反應記得按呼叫鈴。”
安橙點點頭，她現在躲在外麵算什麽事，她隻是個來陪護的“程太太”。
安橙起身進了房間，低著頭，像是回避程九雲的目光。
“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叫我。”
“嗯。”程九雲看著紙上的字，聲音淡淡的，像是毫無情緒。
安橙也沒有多想，坐到沙發上開始對程九雲的情況進行遠程注視。
畢竟，這種情況下，也沒什麽理由好近身距離的。
而程九雲的心情依然因為程瑛所說的話有所波動。
他並不覺得安橙會打所謂的電話去刺激程瑛，但他潛意識裏並不會去懷疑程瑛在說謊，而實際上，他與他的程太太算不上了解。
晦暗不明的眼眸裏，是無法探究的情緒波動。
消毒水充裕的空間內，一旦沉默，便安靜得可怕。
“安橙。”
發呆的安橙聞言，立馬走到程九雲麵前，特意斂下關切的情緒，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護工，寫字詢問：“難受嗎?”
“嗯。”程九雲的聲音悶悶的。
安橙思索片刻，抬手調節了一下輸液速度。
“我調慢了一些，應該就好了。”
“嗯。”
安橙剛想走回原位，程九雲提前意識到這一舉動，就被他直接拽了拽衣角，“坐這裏。”
安橙老老實實聽話坐下，隻是垂著的眼眸從未抬起。
程九雲也不說話，目光清冷，隻是看著那一滴滴往下墜的藥水。
良久，安橙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認真寫下，“我一直有清楚的認知我自己的身份，因而，我不會逾越我不該做的事情。”
安橙指的是威脅程瑛。
她其實一直知道程九雲娶她的目的，不僅僅是因為肚子裏程家的血脈，同時也是因為她手裏的中醫古籍可以治療程瑛被各種試藥體內積累的毒素。
她一直，一直都很清楚這些事情。
而程九雲卻覺得安橙這番話是在明麵上和他撇清關係，在他讓她坐在自己旁邊之後，似是勉強又覺拒絕不妥。
程九雲的心裏突然泛起異樣的情愫，隻道，“坐過去吧。”
安橙愈加難受，覺得自己就像小醜一般不得程九雲待見，直接站起身坐到了沙發上，轉身遠離得幹淨利落。
這幅模樣，在程九雲眼裏倒像是脫離苦海的迫不及待。
兩人各有所想，空氣一陣尷尬的安靜。
一直沉默，安橙都沒有注意到程九雲的藥水輸完了，直到負責的護士小姐姐前來查房這才注意到，“程先生，你的針管都回血了!”
一直在旁邊放空的安橙連忙起身，看著回出來的血歉意逐漸升騰，對著程九雲用唇語道，“抱歉。”
“嗯。”程九雲也垂著眸子，任憑護士小姐姐手忙腳亂的拔掉被血液阻塞的針管。
護士抬頭看了一眼餘下的針水，有些尷尬道，“程太太，我剛剛不是提醒過您嗎？”
安橙一下子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因為這畢竟是她粗心犯的錯，而程九雲一見安橙被批評，晦暗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的光，“怎麽？”
護士虛小姐姐隻是覺得自己剛剛有提醒過安橙，這下回血了，到時候又得被這位九爺罵死，所以忍不住發了幾句牢騷，卻忽然忘記了兩人的夫妻。
“沒事了。”安橙手機打字示意，像是看不下去護士被批評，繼續輸入，“怪我沒注意到。”
氣氛一時僵硬，安橙莫名覺得程九雲似乎是在維護她……
這個可怕的想法冒出來以後，安橙立刻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
也許，程九雲隻是因為回血了所以逮人發火吧。
護士小姐姐好不容易脫身，回到護士站就和一眾小姐妹聊程九雲寵妻之虐。
又是同樣的場景，沈叢山在一眾保鏢的注視下喝下那碗發苦發澀的“補藥”。
期間，程九雲還似是故意的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原本隻想讓嶽父大人喝一周的，不小心買多了，也就別浪費。
沈叢山已經氣到無力，多日服用程九雲給他開的補藥，這連幾日身體都開始發虛冒汗，明明已經催吐，但是多多少少仍然有些藥效開始發揮。
沈以柔坐在沙發上，這樣的場麵已經氣憤到麻木了。
她看著豔紅的指甲，忽而心生一計，“爸，安橙應該很在意《中醫六十冊》吧？”
本就還在氣頭上的沈叢山說話也沒好氣兒，“你說呢，能治百病的《中藥六十冊》，無論是誰都想要吧，更何況那還是安橙祖父的心血。”
“這樣啊。”沈以柔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而後上樓拿了包出了門。
——
電話裏的聲音嘈雜而充滿電流，安橙有些疑惑卻還是準備聽完。
“《中醫六十冊》你外祖父托我保管，現在在我手裏，現在你也成家立業，我也該交還給你。”
電流聲莫名不真切，安橙皺了皺眉頭，沒說話，那人像是害怕安橙不來，繼續說道，“我今日便要出國，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自己處理了。”
丟下這句話，對麵就掛了電話。
安橙心中存疑，她並不覺得外祖父會將這麽重要的書籍，交給一個所謂的舊時朋友。
搞不好，這又是程瑛或者沈家那一黨烏合之眾的詭計。
下一秒，未知號碼來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