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賀家來人了
賀莫年嘴臉的笑還沒有消退,他似乎對於元俏的話不反感,甚至帶了愉悅。
一時間把元俏給饒暈了。
元俏似信非信的打量賀莫年,想知道他話話外的真假,沒等她琢磨明白,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浮現在了腦海裏。
她和明成也算是好了一回,都見家長了,這又跟著賀莫年回去,別人怎麽看她,就光自己想想,元俏都過不了這一關。
“這樣回去多沒意思,我要闖一翻事業來,這樣你家人同意我們的可能性比較大。
元俏低頭盤算,窩在他的懷裏,多像是她對著賀莫年一往情深的模樣,簡單的兩句,賀莫年偏有一種她在勾勒彼此未來的那種美妙錯覺。”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還真不能小瞧這小女人!
賀莫年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話:女人往往是最會怕騙人的。
不知道是哪個先輩總結了這樣慘烈的經驗,一抹無奈的歎息自男子略厚且性感的唇間溢出來,元俏倚在男子的懷裏裝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關鍵也不敢在賀莫年麵前嚐試。
元俏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許是被賀莫年這個人的氣勢震懾的,還是今天方世安那夥子無惡不作之輩在他麵前的那一跪,總之元俏是不想再用什麽激烈的手法,去擺脫賀莫年的。
說來也怪,她心底隱隱的是有些感激,有一個賀莫年的存在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元俏無意之間看見這麽一句話:女人都是崇拜強大的男人的,因為弱者在心理上對於強者有一種天生的依賴。當時的她沒有女權思想的女性那樣憤恨,更沒有拍案而起,是被戳中心思的驚秫,有無措頓挫,閃躲,否認到現在的坦然。
一如與賀莫年這個人的相處。
平心而論,現在的她沒有辦法離開賀莫年,方世安首先就是一個最可怕的隱患,也許還有更多的未知,在以前的公司兢兢業業的三年,期間辛苦自是不必道來。
私心裏她是想有一個強大安穩的依靠,不必每次麵對李秀蘭元峰的感情搏擊,不用麵對那些意圖不軌的男人還要強顏歡笑,更不用一個人在出租房裏,對著水電煤氣毫無章法,氣得胸堵肺梗。
可是她也清楚,賀莫年不是她的良人。
此番的那些話,不高明,但足以給賀莫年一個提醒,他是有未婚妻的人,退一萬步,要是不能給她元俏未來,這樣的綁縛她是不能接受的,不明不白的與賀莫年在一起,她元俏大把的歲月耗了也無所謂。但是,她不接受小三的待遇,更不能容忍情人的羞辱。
夜深人靜,佳人在側,還是粉露欲溝的嬌人,賀莫年的心思也鬆散了一些。
手掌寬厚,連帶著他的手指也是粗厚的,卻是難得的沒有蠢笨的意思,異常的讓人舒心安穩,賀莫年的手一下一下的梳理著女子背後柔軟的發絲,額角滲出絲絲的薄汗,沉悶了半晌才開口。
“沈碧城,是世交叔伯的女兒,至於婚事我賀莫年還是能自己定奪的。”語畢,垂首看著懷裏的女子,歪頭貼著他的胸口,看不清表情,隻是身子骨越發的軟膩了,這般沒有防備的姿態,賀莫年很是受用,心口也敞開了一個細碎的縫,陣陣的暖風轟了進來,說不出的舒心滿意。
“別亂七八糟的想,我說了帶你回釧州。”
說不爭氣也罷,說小女人肚囊,沒有遠見卓識,元俏也認了。或許本就要的不多的人,真的很容易滿足,在賀莫年開口跟她解釋沈碧城三個字的時候,她就心軟了,眼眶又一次的蓄滿了淚水。
從相識以來,元俏不敢說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少的了解,可是他有多驕戾的一個人,平時的沉穩謙虛,大多都是出自世家風範的修養,他骨子裏的專橫霸道有多可怕元俏是領教一二的。
與明成的故作親密以為能讓賀莫年嫌棄了她,沒想到換來的是賀莫年發瘋一樣的蠶食掠奪。
你說這樣的人,怎麽能期待他低頭,可是他低了。
還有他說一開始就沒把她元俏放在那種惡心的位子上,或許吧,一開始洗手間裏的蠻橫下流對待,為今天的格局打下了不可動搖的根基。盡管他說的也許是虛言,元俏還是選擇信了。
因為他是賀莫年,因為周圍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又敬又畏。
頂天立地格局的人,何消去欺騙一個女人。
元俏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源源不斷的熱傳遞來,伴隨的是他勢頭強勁的心跳,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元俏幽幽自歎,如此應該順遂她的心意了,足夠了,不管未來怎樣。
擰動了一下腰肢,元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心口,乖順的如同一個小寵物,那般的脆弱柔軟,惹人稀罕,賀莫年原本就被她一身媚味的旗袍勾得火氣十足,好不容易壓了下去,不等消停,元俏的這一動,什麽都白費了。
穿成這般的撩騷要讓賀莫年溫情脈脈,確實也不現實。
心裏鬆泛了,元俏也沒那麽多的推拒,半就半迎的順了賀莫年的意,這下倒好,元俏第一次在這件事情上用心,雖然心意不純,但足夠焚燒了賀莫年的理智,稀罕到了心口的人,一舉一動都能牽扯出巨大的愛的漩渦。
堪堪昏睡之際,元俏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以後為了生命安全,遠離旗袍風,翩翩裙裾下都是痛下殺手,幾次死裏來火裏去的,她都覺得賀莫年是在要她的命。
這邊的兩個人難得的同床心貼心,另外一個人就不那麽好受了。
沈家是尚榮百年的世家大族,秦州不是根基所在,毗鄰釧州的葛霸才是正神之位,萬千光環於一身的沈碧城,冠著一個沈字自出生以來,當真是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的,連夜飛回了葛霸。
燈火通明的老宅,傭人穿梭其間,一派繁榮模樣。
不理會一群傭人的前簇後湧,沈碧城冷著一張臉,直直的向著東首的上堂去了。
那是沈老爺子的住所。
沒有去找沈榮炎,她的父親,沈碧城是有自己的計較的,沈榮炎癡迷於山水,常年四處飄遊,也正是因著如此,爺爺沈厚德才對著她格外的憐惜。
去了堂外,老爺子身邊的貼身傭人站在門外,橫衝直撞的沈碧城這才冷靜下來,火氣也小了不少,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有失禮教風度,下人都看在眼裏,別叫老爺子知道就不好了。
當下瑩瑩一笑,如沉海碧珠,那叫一個光華四射。
“福叔,爺爺……”
沈碧城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也怪她心急,這樣問了之後就後悔。
被稱作福叔的男子,四五十來歲,精瘦銳利,難得的眉眼溫順,才使人看上去不那麽怵得慌,聞言他輕微一低身子算是打過招呼,之後才說“釧州賀家來了人。”
其他的也不多言語。
沈碧城今天錯的太多,也不敢突兀的再去打聽,心裏卻遠沒有麵上那般的沉靜,低眉斂目的站在一邊,心思百轉,焦躁煩悶的如同赤紅撲棱棱的髒腑,放在滾油的鍋裏一遍遍的煎熬。
月上頭頂了,福叔才涼涼的丟了一句話”小姐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還是明早來吧。估計今天,是見不上了。“
沈碧城抬眼看見的,福叔安穩的如同大門外長長回廊下的鬆樹,安靜孤傲。這才明白,剛才進來突兀了人家。
立即俯身,語氣也軟”福叔,剛才著急碧城失了禮數,還望莫怪,爺爺見的是賀家哪位?“
不等福叔搭話,正房的門簾被人揭了開去,風姿不俗的一個男子出現在視野裏,容貌與賀莫年有幾分相相似,不過眼前的人是多了歲月祭奠的寬睿在身。
賀莫年的父親,賀川。
他怎麽會來?
待到人走得看不見蹤跡,沈老爺子才轉過身,陰沉著臉,完全不見半分平日裏的和藹溫煦。
“你今天這般成何體統!”
嚴肅刻板的聲調,低沉沉地砸過來,沈碧城從來沒有見過她爺爺這個樣子,嚇得一愣,話都說不出來了,傻傻地站著,就是委屈都沒了。
誰知道沈老爺子這還沒完,接下來的話才是狠得厲害,打得沈碧城臉啪啪的疼,就是心肝脾肺都顫了。
“你最近跑哪裏去了?我給你說清楚丟臉你自己的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理會,要是賠上沈家別怪我不客氣。”
“爺爺,我……”
沈碧城的疑問還沒問出口,老爺子鷹一般銳利的眼,直楞楞地盯著她,無情的言語劈頭蓋臉的就向著她來了猶如一盆幹冰撲下。
“知道賀州為什麽來嗎?這大佛我們根本請不起,人家來是讓你別纏著人家兒子的,一個男人都拿捏不住,白糟蹋這些我費的心思。”
一開始沈老爺子還氣急敗壞的,到了後麵的半句真的是語氣鬆散,冷漠的如同對著一個陌生人,說完轉身,抓著龍頭拐杖,毫不猶豫地走了。
沈碧城就那樣站在門廊,朗風閣。沈老爺子的院子,那夜的風太冷,冷到她渾身都刀片子割一樣的疼,最後疼到都麻木了,隻是眼神空洞的望著她爺爺離開的方向,那個背影太絕情。
這邊,賀莫年身心舒暢,可謂是後味無窮。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秦牧的話“一輩子遇見那個命定的女人,人生才有意思。”
看著身邊疲累的小女子,臉頰透著淡淡的粉色,怎麽看都順心如意,賀莫略厚的唇,嘴角微微的翹起,性感好看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