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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深夜拜訪

  “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秦歌的嫌棄鄙視沒有一點的遮掩,猶豫了一下才說“賀莫年那脾氣,你再折騰到時間求不求得來,別怪我沒告訴你。”


  電話斷了,元俏徹底的明白了。


  從遇見賀莫年的那一刻,他投過來的那個眼神開始,她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再一次撥通宋丫的電話“我說你到底想怎樣!”


  傳來,秦歌氣急敗壞的聲音,有刻意壓抑的聲調,元俏估計宋丫就在周圍,也放心了。


  “告訴我,賀莫年的地址。”


  元俏真的有幾分破罐子破摔了,躲不開是麽,成,她惹不起,給總成了吧。


  秦歌聽著元俏冷硬的口吻,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當初宋丫離開他時,那冰涼淡漠的樣子,有些心煩,順口說了地址,電話就斷了。


  元俏收拾好了餐具,去臥室換了件像樣子的衣服,黑色的抹肩小禮服,拉拉鏈的時候,她的手抖的厲害,怎麽也拉不上,掙紮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最後側著身子看著鏡子裏,膚若凝脂,唇紅齒白的女子,她忽的心生硬氣。


  拉鏈夾到了手指頭,食指有紅色的血珠子沁出來。


  她有賀莫年的電話,可是她拉不下來臉,在上午那樣決絕離開之後,晚上又去求他,那人的嘴有多毒,元俏領教過,她怕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又怯膽了。


  九點半元俏出門,黑裙黑色圓頭小巧的高跟鞋,捏著白色的手包,這件衣服算她最拿得出手的了吧,和宋丫一起買的,為了應付上次公司的年會。


  坐在出租車上,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五彩斑斕的秦州市,她眼色有點暗,就是那次公司年會結識明成的吧。


  至少,他是那樣說的,可惜元俏不記得了,那天晚上她一定很傻吧。


  賀莫年住的地方在秦州最繁華的住宅區錦裏,高聳入雲,金碧輝煌,很符合他高高在上的氣場。


  這樣的小區,每戶都有密碼門鎖,保安倒是輕鬆許多,看元俏一眼,樣貌可人的姑娘也沒有多盤問,報出了賀莫年的名字,就直接放行了。


  電梯裏元俏看著牆麵倒影的自己,發呆,她逼迫自己不去胡想,放空著,隻是電梯越上升,她感覺空氣越稀薄。


  頂層,安靜的樓道裏,鋪著綿軟的地毯,簡單大氣,元俏觀察了一下,隻有一個住戶,朝著那扇銀色的門口走去。


  沒錯就是賀莫年的住處,元俏單是站在門口就能感覺侵略到皮膚上的寒意,賀莫年冷漠安靜的眸子,利劍一樣銳利的目光在她的腦海裏閃現。


  手指顫抖的按下了門鈴,半晌也沒有動靜。


  她有些輕鬆,隨之而來的又是無限的不安。


  不會真的如同秦歌說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吧!


  元俏立在門口,洋娃娃一樣的沒有生氣,她徹底的慌了,不知道要怎麽辦,那一刻她特別的想回家,想李秀蘭的嘮叨,可是她不能啊,父母擋不了她的這一劫。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元俏站在門口腿都僵硬了,她貼著牆麵,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元俏覺得這樣的沉悶蒼白,會一直繼續下去的時候,電梯門開了,元俏的心猛得收縮。


  沒有勇氣去轉頭,看他一眼。


  電梯門開的那一瞬間,男子沉穩有力的步伐,帶著勢若破竹的氣勢,一步一步的朝著她的方向來。


  元俏緊張的捏著手包,不自覺的攢緊,低著頭,麵對著他的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男子黑色的皮鞋,出麵在眼底,元俏才恍惚的抬起頭來,男子英俊明朗的麵容,就印在了眼底,琥珀潤澤有山河氣勢的眼睛,看著她,靜默不語。


  元俏張嘴好幾次,也沒有說出個什麽。


  賀莫年開電梯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向著大門口看了一眼,以往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那一眼,他看見了什麽。


  女子窈窕曼妙的身姿,包裹在優雅俏皮的黑色抹胸禮服裏,是他第一次見她時穿的那件,白瑩瑩的皮膚像是有香味在散發,他頃刻就僵硬了。


  隻是一刹那,他就穩住了心神。


  那晚的她,酒喝得有些多,在一群的鶯鶯燕燕裏,她不施粉黛,憨態可掬的模樣,特別的生動,光潔白皙的皮膚,陷在黑色絲絨禮服裏,像是遺世明珠那般的光華四射,讓他移不開眼。


  所謂一眼入心,就是這般了。


  半晌也不見元俏開口,賀莫年的耐心似乎用盡了,他微微的側身,錯開元俏,輸入密碼,門打開了。


  元俏看著男子進門,換了鞋子,衣服隨意的扔在客廳的沙發上,室內的構造落在她眼底,幹淨嚴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賀莫年直接去了半開放式的廚房,拉開冰箱,取了水,倒了一杯,直接飲下。


  站在門口的元俏,被徹底的無視了,她想過他會惡語相向,卻是沒有想到是這般,比今天在公司裏被其他人當做猴子一樣圍觀還難堪。


  蔥白細嫩的指間繳在一起有些泛白,元俏最後還是邁步走了進來。


  “對不起。”


  很是平淡的語氣,元俏壓抑著她真實的情緒,這一刻她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男人對她來說也隻是一個見過很多麵的陌生人。


  不了解,看不清,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賀莫年背對著元俏,現在雙開門的冰箱麵前,有冷氣源源不斷的衝出來,他咽下一口水,“什麽?”


  元俏以為他是在羞辱上午不自量力的自己,咬著下唇深深的凹陷下,又一次說“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


  賀莫年不知怎麽的,聽不得她這樣細弱蚊蠅的聲音,悶悶的,委屈的像是無家可歸的寵物。


  “我想試著和你在一起。”


  元俏盡量的措辭,可以欺騙自己不那麽的下賤,她幾乎小心的說出這幾個字,一下子竟然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想清楚了?”


  賀莫年站著,就在她幾米遠的地方,眼睛有著異常明亮的光,元俏被她他看的得心突突的跳。


  怔怔的點了點頭,動作極其的慢,恍若她這一答應就交付了一生。


  最難熬的過去了,元俏看著對麵的男子,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抓著手包,她這一刻暗暗慶幸有一個手包在。


  賀莫年,沉靜如水的眸子,慢慢的從她身上挪開,轉身,手有些顫抖的把水杯放在了冰箱裏,好一會兒,才開口“想喝點什麽。”


  “水就可以。”


  元俏小聲的回答,語氣裏透著的都是別扭。


  賀莫年端了水過來,她還是站著,男子眼神瞥了一下沙發,元俏像是聽話的乖學生一樣,坐了下去。


  賀莫年將水放在元俏的麵前,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樣,耳根子紅通通的,連著側臉的顏色都泛著緋色,他的眼睛黏住了一樣,挪不開。


  “我先去洗澡。”


  元俏嬌小的身子,一僵,賀莫年看在眼裏,轉過身,側在身邊的手,拳在了一起,浴室的門開合。


  元俏坐在安靜的大客廳裏,百來十平方米的空間裏,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震得耳朵都疼。


  窗外的夜色迷人,燦爛如星河一般的閃耀奪目,元俏從來沒有在這樣的高度,這樣的夜色裏去看過秦州,褪去了白日裏的逼人光芒,這時候的它竟然有幾分柔情似水,在緩緩的流淌,帶著說不盡的神秘。


  元俏想著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腦子裏很亂,她記不起來那天是怎樣從那個所謂的班主任手裏逃脫的,隻記得沒命的跑,就想跑回她家十幾平方米的出租屋裏,那裏才是最安全的。


  在胡同口,她看見了買菜回來的李秀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有害怕擔憂,更多的是嫌棄責備。


  她順著李秀蘭的目光,夏天的校服短袖撕扯的不像樣子,她裏麵穿的淺藍色印著白色小花朵的裹胸,都露在了外麵。


  藍色的校服短裙拉扯到了一邊,白色的束腿襪子上麵都是血痕,順著大腿的位置看上去,還有點點的血絲在斷斷續續的往下流。


  李秀蘭似乎從元俏受傷的眼睛裏,意識到她剛才的表情有些過分,四下張望了一圈,沒有人,扔下手裏的菜籃子,飛奔著朝傻傻的站在路口的元俏跑過來。


  一把把她摟進懷裏,壓著嗓子問“誰幹的?”


  元俏找到了依賴,也恨,剛才的慌亂驚恐散去了不少“我班主任。”


  幾個字泣不成聲的說出來,李秀蘭護著與她差不多高的女兒,小心得瞄著周圍的動靜,拐進了胡同裏,步伐越來越快。


  這是下午六點多,很多人下班回來,都可能碰見。


  元俏跌跌撞撞的在李秀蘭的拉扯下回了家,她洗澡的時候,看著幹淨白嫩的皮膚上,點點的抓痕,手指印子,再一次那種蟲子蠶食的惡心感覺又來了,像是那個大手就在她的背後,哭得撕心裂肺。


  “哭,就知道哭!多大的人了?!啊?”


  李秀蘭給她洗澡,看著元俏一小姑娘,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一點點的沉到了穀底,天塌了。她辛辛苦苦幾十年養育的女兒,被糟蹋了。


  看著元俏的眼光也複雜起來,元俏被這樣的吼聲給鎮住了,滿腔的委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看著李秀蘭的眼睛,裏麵的東西,她這輩子都記得。


  “我好了,你去洗吧。”


  男子低沉潤滑的嗓音,傳來,元俏眨巴了下眼睛,看了一眼周圍,最後將眼底的潮濕晦澀收斂起來,轉過身看賀莫年的時候,又是冷冷清清的模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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