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推測

  那躲藏在雲層之中的黑袍身影見著這龍爪,一身的氣息微微厚重些許。


  卻見其袖中一道黑氣向著周遭四散,幹枯的手掌裹挾著黑氣,向著那龍爪印了過去。


  這兩者相碰撞,黑袍老者踉蹌著後退,周遭雲氣,宛如波浪一般向著周遭四散。


  其抬起幽深的眸子向著寧恪看了一眼,隨即周遭血氣彌漫。


  滾滾血氣翻湧之間,見著寧恪始終是抬手按在刀上,似是一直再觀察,始終沒有出手。


  待那血氣隨風散開,已然是沒了人影。


  寧恪見著這般場景,也是站在原地,神情微微有幾分凝重神色。


  因為從方才的氣息之中,他能夠感知到那種對他的殺意。


  而這自江中揮出的一擊,他如何看不出,是那綿江龍君出手。


  他站在水麵之上,剛想要去問些什麽,不成想綿江龍君的傳音已然入耳:

  “無需道謝,你我之前無有什麽情分可言,之所以出手,是因為不想要讓你死在綿江地界。


  更何況,一道神魂境的神魂化身,還殺不了你。


  你這人雖說不守規矩,但說到底還有些本事,本座並不想因為你再添些麻煩。”


  這話說完,江麵波濤低沉,逐漸變的風平浪靜。


  寧恪聽著這話語,麵色微變,他沒有繼續在此停留,而是飛身返回了大船之上。


  那些個行船之人見著寧恪禦空而至,連忙跪倒在地上。


  方才的動靜頗大,這些人又看的真切,看那通紅的額頭,不知已經是磕頭求了多少為神仙保佑。


  寧恪見著這場麵,也是未曾去阻止。


  待恐慌情緒逐漸低沉下來,船老大看向寧恪,語氣當中滿是討好,試探道:

  “這位神仙爺爺,您看方才江神爺都怒了,咱們剛出港沒多謝時辰,是否要返航?”


  寧恪聽了這話,神情未曾有半分變化,隻是向著自己那包間走去,冷笑道:


  “繼續前行!

  你若是當真這般,才是真正的讓這綿江龍君生怒,他巴不得讓我離開,就差親自趕我走了!”


  那船老大聽了這話,輕應了兩聲‘是’,轉而一下子回過味來,驚的打了兩個擺子。
……

  寧恪回了包間之後,便是一刻也不停歇的盤膝跌坐。


  因為方才,那黑袍身影向他施展了能影響靈魂的法門。


  他能夠感受到,但是之前當著綿江龍君,自然是不能露出什麽馬腳。


  自己斬了其手下兩位先天境神官,又與他獨子之事有些恩怨,對方口中說著什麽一筆勾銷,說到底,還是拿不準他的底牌。


  他向著腦海之中探去,待看清其中場麵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在他腦海之中邊角之地,有著一團血色的濁氣。


  但是其不知是發覺了什麽,竟然不敢去傷害他自身的靈魂半分。


  寧恪心神微動,托著玲瓏寶塔的手掌之上,有數根鎖鏈嘩啦啦延伸出去,轉而將那一團濁氣包裹。


  在觸碰到那濁氣之後,鎖鏈隱隱開始顫動,轉眼之間的光景,那團濁氣便被鎖鏈拉回到了玲瓏寶塔下方,鎮壓了起來。


  待腦海之中,再也無了任何的汙穢之氣後,他緩緩的睜開眸子,心中閃過種種思索之色。


  他在思考,方才向他出手之人,到底是誰。


  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並沒有與這樣一號人有過什麽衝突。


  而且方才那綿江龍君向著他傳言,說什麽‘神魂化身’,就算不是神魂境,那些是十分接近神魂境界.……

  他仔細思量著其中招式,忽然間眉頭微皺,隱約之中想到了某種可能。


  因為他方才見到的那血蛟,極像自己之前在綿江江岸遇到的那次,他之前也是有過這般想法。


  但那血蛟,乃是被綿江江神所祭煉,用來為他的獨子準備的肉身。


  若是當真是祭煉成功,其肉身重新入主,原本血蛟雖說未有神誌,但卻並非是沒有神魂。


  會不會神魂被遺棄之後,讓有心之人得來,用來對付自己?

  或者說,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這一整船的人的氣血?


  寧恪抬手在一旁輕點,推敲著其中的可能性,隨後又停了下來,眸子變的有些深邃。


  有沒有可能,這是那綿江龍君,對自己的試探?


  若是自己實力弱了,信手便斬了,若是實力強了,則便出手表達自己的意思.……

  種種念頭在他腦海之中一遍遍晃過,讓他神色閃爍不定。


  不論如何,既然有第一次,那日後必然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自己如今或許還不是對手,但是日後,鹿死誰手,還當真尚未可知。


  寧恪思緒至此,便不再去想,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麽,翻手之間,那禍鬥狼妖便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他抬手輕輕撫摸,感受著其中平緩的呼吸,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話說回來,這小家夥沉睡了也是有些時間了,為何一點也不見蘇醒的趨勢?

  他心中微微猶豫,隨後還是反手間自明王殿中,將那殘缺銅鏡取出。


  在又耗損了一件白煞級鎮壓物之後,那殘缺的銅鏡之上開始隱隱閃爍不定,一道意識向著寧恪傳遞而去。


  “你這小子,這都有些時日了,方才想起我來。


  若是再晚上兩日,這其中殘留的鎮壓物靈性,便被消耗幹淨了。”


  寧恪聽了這話,也隻是幹笑著摸了摸鼻尖,未曾去應話:


  在他看來,這銅鏡之中的這位,應當是寂寞久了,每每見到之後,都能夠絮絮叨叨的,有著說不完的話。


  那銅鏡見著寧恪未曾回答,表麵隱隱閃爍了一下,他隱約之中似是能夠感知到寧恪的狀態,輕咦了一聲:

  “你小子突破了?

  本座能夠感受的到,你如今的氣血比之前凝滯了不少,顯然是相當厚重。


  不僅如此,你這靈魂之中,好似升起了一層帷幕,竟然連我都難以看透分毫。”


  “僥幸,僥幸……”


  寧恪聽了這話,也是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隨口謙虛道。


  誰承想銅鏡聽了這話,竟是嗤笑了一聲:

  “行了行了,莫要再謙虛了。


  你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想起我來,必然是有事情想要問我。


  說罷,到底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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