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風雨欲來
不知怎麽的,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沒有多久,整個洪陰縣,天色便陰沉了下來。
黑漆漆的雲彩壓的很低,低的有種讓人們抬手就能夠觸碰到的感覺。
如今正是夏日,天氣本就沉悶,僅僅是微風拂過,根本難以帶來什麽清爽。
隻是幾個時辰的光景,整個洪陰縣,變的就像是一個大蒸籠。
原本趁著早上天氣清爽便在沿街聚集的小攤販們,被這天氣整個苦不堪言,所有人都像是無精打采一般。
不光是他們,就是縣衙中的衙役,那些早就準備好避暑方法的富家人,也都是處於在一個昏昏欲睡的狀態中。
寧恪站在縣衙瞭望天氣的木質高塔中,向著遠處看去,看著這一眼下去難以見到邊際的烏雲,心底微微有些沉重。
這天氣,屬實是太過於反常了。
按照今天太陽升起的樣子,今天本應該是一個大晴天的。
但誰能想到,天氣像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一般,不打聲招呼說變就變。
他在這上麵觀察了一陣,在並沒有發現什麽頭緒之後,也是沒有在上麵繼續久留,很快便走了下去。
他不知怎麽,隱隱當中感覺有幾分的不安。
因為這天氣,實在是有些反常。
……
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兩名捕快騎著快馬從城外趕回,他們相當賣力的揮舞著馬鞭,隻是想著快些回來。
眼見這架勢,看守城門的衙役那裏敢去阻攔,隻能是任由他們縱馬想著城中奔襲。
馬兒到了縣衙門口,隻聽見一聲悲鳴,隨即似刹不住一般傾倒在地上。
兩名捕快也不敢這馬兒,連滾帶爬的向著縣衙中跑去,其中一人在縣衙門口停了下來,三長一短敲響了門口的大鼓。
這動靜不小,一時間聲震縣衙,讓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測原因。
而另一名捕快也並沒有去管旁人的目光,隻是一個勁的向著鄭剛的居所跑去。
待強推開大門,鄭剛看著來人,麵色微沉,道:
“慌什麽,身為一個捕快,這般姿態,成何體統!”
而那捕快似是對於鄭剛的話充耳不聞,他猛地叫了出來,聲音當中略微發顫,道:
“不好了總捕頭大人,不好了!
今日在淮月河邊看守的文官發現,今日的淮月河水,竟然比昨日少了半尺!”
“慌什麽,不過是少了.……”
鄭剛剛想著去寬慰對方,話語說到一半,卻是猛地卡了嗓子,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神情之中也是帶上了幾分凝重。
他聽著那遠處傳來的沉重鼓聲,每一次敲擊都像是落在了自己心裏。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便向著外麵走去,道:
“此時關係不小,我馬上去稟報縣令大人!
另外,馬上給我備甲,我要去淮月河邊一探究竟!”
……
縣衙當中收到消息,沒有絲毫的停留,鄭剛帶著十餘號人,急匆匆的向著淮月河和便前往了。
寧恪看著已經是忙碌起來的一眾衙役,心中也是隱隱有些疑惑。
他隨手拉住一個急匆匆地年老衙役,便詢問起其中因由。
那老衙役本來很是焦急,一下子被人突然拉住,心中一怒,方向開口問候,抬眼看見是寧恪之後,整個人便立馬軟了下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話語,用一種有些神神叨叨的語氣道:
“那淮月河離著咱洪陰縣這麽近,不過十餘裏的腳程,這些年也是生過不少的水災。
除了天色反常之外,那就是淮月河的水位忽高忽低,所以縣衙一直都是差人去專門記錄這件事情。
一夜之間,整個淮月河的水淺了半尺,那還得了?
先不說這些水去什麽地方了,就是這般的不正常,必然是生了些問題。”
寧恪聽了這話,在心中也是微微一驚。
他感覺那衙役說的不似假話,也便抬手將其放了,自己一個人向著城門口而去。
如今要是真的生出這樣的變故,他壓根就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麽。
這般緊張的忙碌並沒有隻局限在縣衙之中,一個個捕快衙役向著整座縣城的四麵八方奔襲,手中皆是提著銅鑼,不停的敲著。
不等那些民眾去問,他們便直接提醒道:
“洪陰縣恐有大災,一眾鄉民囤好糧食關好門窗,不要再出門。”
嘈雜的聲音一時間雜糅到了整個縣城中,讓整座縣城都有些人心惶惶,雞飛狗跳。
……
這般悶熱的天氣,一直是持續到了中午,鄭剛與前往的一眾捕快撤了回來,他們皆是默默不語,麵色相當難看。
鄭剛看見了站在城牆上的寧恪,向著他微微點頭之後,便急匆匆的向著縣衙之中趕去。
他們並沒有去多說什麽,但是這種沉默才是更可怕的。
整座縣城,都被一種略顯壓抑的氛圍所籠罩,稍微有些死寂。
這般悶熱一直持續到了午時。
午時一過,天上忽然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見停歇。
小雨落在每個人的身上,雖說是緩解了些許的悶熱,但卻是冷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寧恪就那般站在城牆上,手中提著酒壇子,一口烈酒入喉,讓他整個人身上稍微升起了些許的暖意。
他不怎麽喜歡飲酒,因為那種感覺並不怎麽好。
“還真是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了呢。”
寧恪神情不變,看著那絲絲雨線,有些漠然。
他已經是對王通玄所說的事情,越來越期待了。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場一直不見停下來的小雨,其中必然有淮月河之中的影子。
……
寧恪在城牆上哪裏也沒有去,他就如同塑像一般站在那裏,修行著伏虎玄功和十三太保橫練功。
第一日白天無事發生,隻是雨不停歇。
到了傍晚時分,一聲相當沉悶悠長的嚎叫聲音傳來。
夾雜著這聲道聲音,一枚煙花從洪陰縣的城門上緩緩升空,映照出了一雙雙慘綠慘綠的眸子。
它們死死的看著牆頭,眼中全是充滿了獸性的癲狂。
鬧海獸,全部都是鬧海獸。
雖說不知曉其具體的妖獸等級,但毫無疑問,這些家夥並不是善茬。
看著一眾的衙役官兵那緊張至極,渾身微微顫抖的模樣,寧恪歎息了一聲,隨手將酒壇子放在一旁,直接從上麵跳了下去。
“算了,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