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別套近乎
“哼，少跟我這兒套近乎，咱倆沒那麽熟……”
翻了個白眼，沒搭理西門章台，武鬆轉身問向嶽飛：
“師弟，你剛才不是說要請我吃飯來著？”
“啊？師兄，你不是說你不吃酒嗎？”
聽到武鬆如此問，嶽飛不禁愣了片刻。
“跟西門鳥廝待一塊兒，難受的緊，咱們二人找個清淨地方，消停一會兒……”
說著武鬆拿起院裏的一頂鬥笠，便徑直走出了院門，直把眾人晾在了身後。
“西門哥哥……我師兄……”
“去吧，跟著你師兄，別讓他往人多的地方去，他的畫像滿城都是……”
目送嶽飛跟著武鬆離開，西門章台坐到了院裏的石桌旁，拿起一塊糕點，就扔到了自己的嘴裏。
“老爺，怎得武鬆性情這般反複無常？”
平安為西門章台斟滿了一壺好茶，隨後輕聲問道。
“等我，是想讓我幫忙……這不見到我回來了，他便安心踩點兒去了……”
早就看透了武鬆的心思，西門章台喝了口茶水，臉上難言笑意。
“堂堂打虎好漢，竟這般扭扭捏捏，真是配不上，這偌大的名聲！”
性格比較直爽的玳安，拿出準備好的酒菜，放到了石桌上，揶揄起了剛才的武鬆。
“其實也不怨他，畢竟自己的親哥哥之死，與我有關，若是真的就這麽放下心中芥蒂，我反倒看不起他了……”
三個時辰後，東平府的夜空，早已黑的徹底。
一陣疾風驟起，吹動院外的樹，沙沙作響……
月黑風高，殺人的好日子，穿好一身夜行衣的西門章台抻了個懶腰，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老爺，我們也準備好了……”
玳安和平安兩人，早已隱藏在了夜中，隻有兩個模糊的輪廓，影影綽綽。
“你們先不用跟我去，有別的事兒需要你們去辦……”
程家小姐，董平，賣鹽的王家少爺。
這三個人，若撞到一處，想來應該會很有意思……
北宋年間的城市布局，比之前朝要實用的多。
以東平府為例，坊與市早已打破了原有的涇渭分明，形成了後世現代化城市布局的雛形。
而沒有了宵禁的夜，又為這繁華的北宋末年，增添了一抹昌盛的喧囂。
此間東平府，瓦肆之中熱鬧歡騰。
身為整個京東西路首屈一指的繁榮大城，單單瓦肆中的勾欄玩樂之處，就多達十幾間大店麵。
而一些供尋常百姓娛樂的小店就更是數不勝數了……
“師兄，程府的那位小姐出現了……”
一座四層高的酒樓，因靠近瓦肆的緣故，即使到了夜裏，也照樣賓朋滿座。
其最頂樓的一處雅間中，嶽飛和武鬆，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俯瞰著下麵的風景。
“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偷摸跑出來，倒也跟那董平，是一路貨色……”
盯著董平良久的武鬆，對其性格，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掌握。
此人生性貪財好色，單單夜幕降臨的這段時間內，他就在一處勾欄中，毫不掩飾地收了下屬，幾百兩的賄賂。
同時其身邊的女人，更是換了兩三茬。
可見在等待程小姐的夜裏，這位東平府的兵馬都監很是有些耐不住寂寞……
“武都頭，此言差矣，這程小姐雖晚上出來私會情郎，但卻未必與那董平是一丘之貉……”
換回一身便服的西門章台推門而入，武鬆仿佛早就知曉一般，並未轉頭，而嶽飛卻驚了一跳。
“哥哥來了……”
“嗯，剛才在下麵，溜達了一圈，耽擱了些時間……”
東平府的瓦肆之外，有一偏街，雖人頭攢動，但卻並無甚大光亮。
此處便是北宋年間隻在夜間開的鬼市兒。
半夜而合，雞鳴而散。
常賣一些，尋常人用不到的東西……
此時西門章台手裏攥著的一個小瓶子，便是這裏鼎鼎有名的寶貝。
要不是通過陳婉兒的關係，他一個外地來的陌生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得到……
“西門鳥廝，一會兒怎麽辦？我看那程小姐已經跟董平廝混到了一處，咱們這就下去打殺了這兩人？”
懶得看兩人的唧唧我我，武鬆轉過頭來，看向坐在一旁喝酒吃肉的西門章台。
“不著急，等一會兒人齊了的時候，咱們再動手不遲……”
“西門哥哥，今晚還有誰來？”
嶽飛為西門章台斟了一杯酒，驚訝問道。
“一個惡少，順帶腳兒一並收拾了……”
“我說，你來東平府，到底是想作甚鳥事？算計通判府的小姐和兵馬都監不說，連一個惡少，也要跟著一起收拾……”
武鬆坐到了西門章台的對麵，拿起一塊牛肉，就吃進了嘴裏。
“你幫宋江，還是幫嶽飛？”
答非所問，西門章台看著武鬆，兀自問道。
“要不我說你這鳥人，說話就是費勁，想問你點兒啥，都不直說，非要拐彎抹角！”
給身旁的師弟嶽飛，夾了一口菜，武鬆滿眼看不上西門章台。
“整個東平府六大縣外加水泊梁山，數萬兵馬，今後都是嶽飛的……”
“我沒意見……”
攤了攤手，武鬆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隨即便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哎？！我有意見啊！怎得這些就都給我了？”
還想再說什麽的嶽飛，猛然間隻覺手裏多了一碗酒，而嘴裏也跟著多了一塊肉。
看著眼前對自己微笑的兩位哥哥。
這位鐵臂大俠周桐的關門弟子，周家一脈最小的師弟，卻也隻能無奈地低頭動嘴。
嚼碎了肉，喝幹了酒，再也不爭辯這些有的沒的……
“咣啷！嘩……”
“好你個程婉兒，白天還跟我欲拒還迎，晚上怎得就跟這個董平，廝混到了一起？！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衍？！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恰在此時，雅間落入無聲之際，隻聽窗外一聲酒壇摔碎的巨響，打斷了三人之間的默契無言。
“得，人齊了……”
走到窗邊，西門章台向下看去，隻見程婉兒和董平私會的房間門外，一個手臂纖長的男人，站在門口怒罵不止，不是那王家的少爺，還能是誰？！
“這就是你說的惡少？功夫不錯……應該練得是峨眉大通臂。”
武鬆站到了西門章台的身旁，看到王家少爺之後，不禁讚歎了一句。
“一會兒，你負責打折董平的腿，我負責，把這個王衍的胳膊打折……咱倆比比誰的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