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睚眥必報
“太子初立之年,便有金人在背後作亂,以陛下主張與金人求和的態度,恐東宮危矣……”
剛才之所以出神,隻因張肅也想到了今後東宮的局勢。
“危?我看應該是,穩矣……”
三年之後,海上之盟,宋徽宗趙佶,雖主張求和,但若太子跟金人走得過近,無疑也就成了最能威脅自己的存在。
故此西門章台,把金人推到楊黨一邊,卻是正好幫助未來的宋欽宗趙恒,穩住了初立的太子之位!
在原有的曆史中,宋欽宗趙恒,政和五年,立太子位。
十年之後,也就是宣和七年,拜開封牧,不久金人兵臨城下,他接受禪讓,遂啟用年號靖康。
在西門章台的眼中,這位宋欽宗雖然可能比宋徽宗趙佶,強上些許,但終究仍乃一丘之貉罷了。
其人優柔寡斷,反複無常。
先貶蔡京、童貫等人,後來又聽從奸臣讒言,罷免了李綱,向金求和。
最後因其反複無常的性格,才最終導致了金國兩路聯軍的第二次南下。
並直接開啟了靖康之恥的滔天大難。
這等白癡皇帝,若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話,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章台先生的意思?”
“沒什麽,現在說這些太早,沒甚大用處……孫縣丞如今何在?”
“囚禁在死牢之中,準備今日發配東平府,由陳大人督辦,詳查一番便可處以極刑了。”
十五萬兩雪花銀,足夠讓蔡太師息怒了……
至於一個口不能言的中風孫縣丞,不過雜碎罷了,在汴梁的任何人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垃圾而已。
“嗯,很好,我讓你留下來的張才呢?”
“此人先生想要,我便留了他一命,如今也被囚禁在死牢之中。”
“做的不錯……對了,你重新寫一份文書,就說在發配的路上,孫縣丞被張才救走,在逃往曾頭市的路上,被截獲打死……”
夏日的午後,通往東平府的驛道上,一隊刑車停在了一處酒肆之外。
西門章台與平安玳安兩人,坐在酒肆內靠裏的位置喝著酒。
而張才和孫縣丞,已經被衙役們給抬到了後廚……
“孫縣丞和張才怎麽打得你們,你們稍後便怎麽討回來……”
“老爺,對一個中風之人,動手是不是……”
喝幹淨了碗裏的酒,平安的神情有些失落。
“放心,我能讓他中風,便也能讓他變回來……”
勁力真意,最擅長的便是細微之處的玄妙。
西門章台知道孫縣丞哪根神經出了問題,便也有辦法,使其恢複過來……
仿佛三個透明人一般,就這麽從喝酒吃肉的幾個衙役旁邊走過,幾人來到了酒肆的後廚。
此時的孫縣丞和張才,正綁在後廚的灶台旁,一個隻會嘿嘿的傻樂,而另一個則愁眉苦臉的蹲在地上。
“西門狗賊!你怎會來此?!”
在陽穀縣混了這麽多年,張才哪裏認不出西門慶?
“玳安,這個交給你,平安稍等片刻……”
在張才的痛苦哀嚎中,西門章台用手捏住了孫縣丞的後頸,微微用力,便直接扣進了血肉之中,把那兩根斷了的神經,又給大力捏到了一處……
“呼……呃……噗!”
霎時隻聽孫縣丞的喉嚨中,呼嚕嚕連吐了數口濁氣。
隨後在吐出一口血水之後,他的眼神竟逐漸清明了起來……
“呃……這是……哪兒?”
“平安,交給你了……”
伸手點了孫縣丞後頸的幾處大穴,使其不至於失血而死,隨後西門章台便抱著胳膊,站到了一旁。
“謝過老爺……”
走到孫縣丞的跟前,平安低頭問道:
“你可還認識我?”
“你是……西門府的……小廝?!”
環顧四周,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樣貌,孫縣丞頓時大吃一驚!
“我怎麽會在這裏?!你這小廝,居然敢綁架於我,知不知道你們西門府,因為牽扯陳經濟一案,已經徹底完了?!我告訴你,趕緊放了我,不然小心,我們孫家的張都頭打死你!”
“張才?你說的可是他?”
伸手指向旁邊,此時玳安正在用菜刀,一片片的削著張才的手指頭……
“啊!!怎麽回事兒?!張才怎麽也在這裏?!你們的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本就剛剛恢複神誌的孫縣丞,眼見張才已經痛的昏死了過去,不禁嚇得一聲慘叫,就尿了褲子……
“王法?你在縣衙,無緣無故,差點兒把我的腿打折,你還有臉跟我提王法兩個字?!”
想到前兩天,在縣衙受到的仗刑,縱使平安的心性再成熟鎮定,也難免控製不住心中的怒氣。
直接上去就是一腳,就把孫縣丞,給揣進了滾燙的鍋裏!
“嘩啦啦……”
“啊!好燙!快救我出去!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錢?你們孫家的產業,如今大半已經送到了蔡太師那裏……我看你是沒有權利動用了……”
話音落下就見平安抄起一罐粗鹽就扔進了鍋中。
頃刻之間蒸汽升騰,孫縣丞那已經被煮紅的皮膚,在遇上粗鹽之後,霎時就變得軟糯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感,猛然間被催動到了極致,使其想昏過去,都沒有那個可能!
在一陣水花四濺中,整個酒肆頓時充滿了,一種撕心裂肺般的恐怖哀嚎!
不多時,伴著肉香,一鍋孫二娘最熟悉的人肉湯,便出鍋了……
而這時的張才,也已經被玳安切碎了胳膊,成為了一根隻有兩條腿的人棍。
“把張才帶出來吧,讓他往曾頭市的方向跑……”
一截斷箭,外加一個官印,還不足以坐實了曾頭市參與楊黨的事實。
若是讓張才,主動跑向曾頭市的話,這份證據,可就十足十的讓人信服了……
掀開後廚的簾子,此時幾名衙役,雖然看上去麵色如常,但從地上的肮髒來看,應該已經是都吐過了……
“幾位辛苦一趟,追著張才,往南邊兒跑,什麽時候案犯累死,你們再回來便是……”
說著就見西門章台從懷中拿出了二百兩銀子,放到了桌上,隨後便帶著平安兩人,走出了酒肆的大門……
“老爺,過段時間,便是東平學院開學的日子了……路途遙遠,咱們得好生準備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