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場對峙
“今日李院長身體不適,由我來主持這次院試!現在距院試開始,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遲到者失去本次院試資格!”
一名揚古書院的中年先生,從書堂大門走出,站到前院的眾學子麵前,高聲說道。
“陳師兄,剛才我環顧一圈,並未見到那個敗類西門慶,看來還是陳師兄的手段高明!”
昨天攔住西門章台的年輕學子,從人群外湊上前來,輕聲說道。
“那等敗類,不值一提……”
與那中年先生悄然對視了一眼後,風度瀟灑,臉上滿是氣定神閑的陳經濟,手中折扇輕擺,一副很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一個陽穀縣的敗類,在他的心裏,不過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三流貨色罷了。
雖然這個三流貨色,貌似有些門道兒,在昨夜出了花府之後,縣兵就有了動作……
看來還需在院試結束,得了廩生之後,再好生拷問才是……
“院試開始,書院大門封閉一天!”
隨著中年先生的話音落下,兩名書院仆役,急步走到大門兩旁。
費力捧起巨大的門栓,就要橫在大門的中央!
可就在此時,眾人隻聽大門劇烈一顫!
“咣當!”
隨即那巨大到需要兩人合抬的門栓,竟突然被一股大力,給震飛在地!
“哪裏來的莽貨!居然敢在院試之日,破我揚古書院的大門?!”
中年先生一聲曆喝,手中戒尺向下狠狠一擺,一股無形的浩然之氣,便鼓蕩了開來!
北宋年間的讀書人,一身傲氣,那可是通了天的煊赫磅礴!
雖然這份傲氣,不可用來護身。
也不保證入朝為官之後,可以緊守本心,不斂財苛政。
但僅僅是這份氣勢,便已經足夠讓尋常百姓,不敢逾越半分了。
畢竟,那位在東京汴梁的趙官家,喜歡舞文弄墨,可是出了名的誇張。
而跟著全天下的讀書人,地位也自然水漲船高了起來……
“你這鳥廝,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跟我家老爺說話?!時間我們算的準呢,你提前關門做個鳥甚?!”
門外一聲喝罵傳來,嗓音雖稚嫩無比,但卻又格外市井粗俗。
在古色古香的揚古書院中,這等汙言穢語,可謂著實刺耳的很!
而與此同時,在一眾學子,還未來得及回罵之際,就見那厚重的朱紅大門,竟再次劇烈一震!
“嗡!”
隨著門外傳來的巨大力道,那沉重的門栓居然再次飛出去三米多遠!
那兩名捧著門栓的仆役,竟也跟著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站不起身來……
“玳安,休要胡言……雖然那先生算錯了時間,可是咱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不是?”
從被自己兩腳踹開的書院大門中,緩步走過。
西門章台的身後,隻跟著玳安一人,至於平安則不知了去向。
此時的他,雖然嘴上訓斥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玳安,但眼神卻直接盯向了在人群中的陳經濟……
“好個西門慶!今日乃朝廷定下的院試之日,你來這裏胡攪蠻纏,就不怕被官兵帶走,發配邊疆?!”
氣勢滔天的中年先生,手中戒尺直指西門慶的鼻梁,大聲喝問了起來。
而人群中的陳經濟,則冷不丁的渾身一顫,露出了一副震驚到了極點的表情。
當真是與剛才的風輕雲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本是出院中人,一直以來身體抱恙才並未上課。昨日已經到李院長那裏報過名了,怎得?先生是新來的,不認識我?”
欣賞著此時陳經濟的臉上,那猶如便秘一般的神情,西門章台的心情很是愉悅。
“你這敗類,哪裏報過名了?我在名冊上,為何沒有找到你的名字?!”
中年先生隨手翻看名冊,隻見其上並未出現西門慶的大名,隨即不禁寒聲質問。
“沒有見過?不能吧?昨日李院長院裏的書童,可收了在下,五兩銀子的報名費……”
聽到中年先生說名冊上麵沒有自己的名字後,西門章台頓時便明白了,這個一直未曾謀麵的李院長的意思。
好一招,驅虎吞狼,坐山觀虎鬥。
既能借西門章台之手,清除書院之中的楊黨一脈。
又能以生病之由,穩坐釣魚台,誰都不招惹。
還真是不愧為從門下省,告老還鄉的老狐狸,果然精於謀算。
“西門慶,休要胡說八道,侍候李院長的書童文梁,又怎會貪你這五兩銀子?!”
“你不信?那就把那書童,叫過來問問!我若說的有假,今日不考這院試也罷……”
走過人群,深深地看了一眼緊張的陳經濟。
西門章台昂首闊步間,便走到了中年先生的跟前。
“這可是你說的!”
“那是自然!”
看到西門章台那自信的神情,中年先生不禁心中冷笑不已。
莫說送銀子的事兒,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又能如何?
昨天的銀子,今天還想找到不成?真是癡人說夢!
“好,那就讓眾位學子在這裏做個見證,你若是膽敢胡說八道的話,那今日便把你送到衙門,討個說法!”
“少說廢話,趕緊把那書童叫來。我若是說的準了,今天我不隻要參加院試,我還要讓揚古書院還我個公道才行!”
想把西門章台當刀子使喚,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這位李院長,可得做好了被他坑上一把的準備才行。
“我陽穀書院,建院百年之久,何時需要對你一個小小的酒肉敗類,弄虛作假?!那書童稍後便來,到時我看你還有何話說!”
在中年先生的冷笑聲中,昨日的那名書童,已經被一名仆役給帶到了前院中來。
“見……過孫……先生。”
就見這名小書童,在見到西門章台以及眾多的學子之後,那小小的臉上居然瞬間就布滿了慌張。
隨後其目光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人群中的陳經濟。
得見陳經濟衝著自己,微微點頭後。
這名書童才終於不再慌亂,反倒是還趾高氣昂了起來……
“文梁,我問你,昨日你可收了他的五兩銀子?!”
指著西門慶,中年先生看向書童,嚴厲問道。
“先生說的是哪裏話?昨天我可沒見過,這西門慶來咱們書院!”
聽到書童如此說,孫先生不由轉身看向了西門章台,冷聲說道:
“文梁說沒見過你,你有何想說的?!”
“他說沒見過我?那又為何知道我的名字?!難道這小小年紀,也是春樓的常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