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報仇
蘇茵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半邊臉,眼裏溢著淚水,看著惜華也不敢吭聲了,畢竟這煞神連段邦都敢下狠手。
惜華這一動手,讓茶樓裏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款款走出茶樓,誰也不敢再攔住她,就怕下場和躺在地上的段邦一樣。
外麵細雨如絲,溫琦行正為惜華撐著傘。
“剛剛那男的,叫段邦。他爹段國榮是天子寵臣,親姐是皇後,段家在上京城作威作福慣了,剛才發生的一幕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那女子,名喚蘇茵,丞相家的嫡女,此女囂張跋扈,同樣不是個好相與的。”
溫琦行在惜華身旁緩緩道。
惜華眼皮都不抬一下,隻是柔柔道: “那又如何? 你們老祖宗都把這個世界交給本姑娘了,本姑娘做事,隨心所欲。”
纖纖素手彈了彈界靈那薄如蟬翼的紙張金身。“小金紙,你說呢? ”
惜華如紅菱般的唇瓣微微彎著。
一直默默跟在身邊的界靈立即狗腿道: “姑娘說的不錯,不過區區幾個凡人,哪怕是當今皇帝也不得冒犯您呐。”
“聽到了嗎?”惜華瞥了眼正為她撐著傘的仆從,“你既已身為本姑娘的仆從,格局就要放大點。你似乎與那段邦有仇? 自他一出現你便有些不對勁兒。”
“既看他不爽,那你方才為何不動手? 出事有姑娘我兜著。”
惜華開始教導她畏畏縮縮的仆從少年。
溫琦行捏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垂下眼簾遮去一閃而逝的寒意。
他澀聲道: “ 何止有仇,簡直深仇大恨。我雖為溫台國太子,卻不得帝心,有名無權,一直被打壓不得出頭,就連我唯一的嫡親姐姐也保護不了,她……她被段邦強行侮辱了。”
溫琦行說到這時,眼裏滿是刻骨的仇恨。而他那昏頭的父皇,壓根就沒想過為他的親女兒出頭,而是下令將姐姐賜婚給段邦。
彼時他正被禁軍追捕,聽到心腹傳來這個消息時簡直目眥欲裂。
惜華感應到仆從劇烈起伏的情緒。於是她指尖朝著溫琦行青光一彈,那光芒便沒入了溫琦行的眉心。
對上溫琦行疑惑的目光,惜華唇角微微上揚: “這是我傳給你的一門功法。”
“還有這個。”惜華丟給他一瓶丹藥。
“這是大造化丹,吃下一顆就算你的修煉天賦再糟糕,它也能把你改造成一個絕世天才。不過切記,多吃無益哦。”
溫琦行捏著那丹藥,而那功法也清清晰晰地烙印在腦海中。
他聲音沙啞道: “多謝姑娘。”
他明白,他的人生之路將從此完全被改變。
段邦是被抬著回國丈府的。
段國榮一下朝回來就聽聞兒子被打成重傷,這使得他又驚又怒。
兒子是他盼了多年才盼來的老來子,是他的心肝,此時有人竟敢對他兒子動手,無疑是在挑釁他的權威。
“究竟是怎麽回事? !邦兒身邊不是跟著兩位修士嗎?怎麽還會傷得這麽嚴重!”
段國榮看到床上虛弱無比的兒子,既心疼又暴躁如雷。心疼是對兒子的,暴躁如雷是對膽敢傷害他兒子的歹人的。
段夫人在兒子床邊抹著淚: “那兩個無能的修士也不敵那賤人,老爺你要替咱兒子報仇啊。”
段邦睜著眼虛弱道: “ 爹,你一定要幫兒子抓到那賤人,兒子要她好看!”
段國榮微微皺著眉,召來那兩修士仔細詢問了一番。
那同樣傷得嚴重的兩修士斷斷續續說著經過,最後直言:“此女,不好惹。”
段國榮又抬抬手,喚人送他們下去。
段夫人啐道: “什麽修士,區區一個小女子都搞不定!”
段國榮瞪她一眼: “婦人之見!”
“我不管!那賤人敢傷害我兒,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段夫人開始對著丈夫撒潑哭鬧。
段國榮廢了一番功夫才把妻子安撫好: “兒子也是我的,他被人打傷我又怎會做坐視不管。”
又轉頭對兒子囑咐道: “爹去找國師求一些丹藥,你在家裏好好養傷。你與靜公主的大婚也快到了,可別再出什麽差錯了。”
“爹。”段邦臉色蒼白道: “傷我的那賤人你可別輕易就讓她死了,她的一張臉是我平生見過最美的,我要讓她做我最卑微的妾室,永遠匍匐在我的腳下!”
看她到時候還怎麽高傲。段邦眼裏閃過淫邪之色。
“你啊!”段國榮歎了口氣,色字頭上一把刀,他的兒子就是被酒色給毀了。
另一邊,丞相府。
蘇茵捂著臉哭哭啼啼回到了丞相府。她才踏進府邸,就撞上了正欲出門的哥哥蘇錦。
麵對芝蘭玉樹的哥哥,蘇茵委屈不已。
“茵兒,你這是怎麽了? ”蘇錦看著妹妹,關切道。
蘇茵噘嘴: “我被一個賤人打了,你看!”她移開手,露出了那還泛紅微腫的一半臉頰。
蘇錦微微皺著眉: “誰這麽大膽無禮,若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說說她!正好哥哥要出門給你嫂子拿藥,待會兒順便拿一瓶藥膏回來給你抹抹。”
說完,他就急匆匆走了。
蘇茵看著蘇錦一步不停的背影還愣了會兒。很快她便咬著一口銀牙,狠狠扯著手中的絲帕,眼神恨恨 :
“哥哥真是被那狐狸精迷昏了頭,自己的親妹妹被人打了也不關心!”
她踩著生氣的蓮步去向最疼愛她的祖母告狀了。
老夫人還沒聽完孫女兒的哭訴,就早已心疼得“心肝兒”、“心肝兒”地摟著她了。
“孫女兒現在想想也不是那麽委屈了,那賤人狠狠得罪了國丈府,遲早有她好果子吃。”
一想到惜華將來的下場,蘇茵心裏就暢快不已。
老夫人摸摸蘇茵的發,“你哥哥也真是的,聽到自己的親妹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蘇茵冷笑不已: “哥哥一門心思都放在那個病秧子嫂嫂身上,他才懶得管我!”
老夫人聞言,臉色微沉: “當年,我就不該答應讓她過門的。不為蘇家生下一男半女不說,還攪得蘇家家宅不寧。”
蘇茵不耐道: “那病秧子什麽時候才能死啊,一直拖著哥哥,本來有著大好前途的哥哥都被她全毀了。”
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麽,手中捏著的一串佛珠轉了轉。
“快了。”她蒼老沙啞的聲音此時帶著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