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結局(一)
皇帝突然又病倒了,情況比上一次更糟糕。
自太子妃移出陽城後,皇帝的身子好了許多,這突然又病倒,多多少少有些蹊蹺。
太醫在太和殿裏進進出出,就是診不出病根兒在哪裏。才過了一兩日,皇帝連坐起都覺得艱難。沁美人一直陪伴左右,急得嘴角都冒起了泡兒。
正當眾人了無頭緒時,不知哪個內侍提了一嘴,說太子妃的臨產期也就近幾日,那個和皇帝命格相克的孩子,是不是要出生了?
沁美人這才想起,太子妃該生了了呀?
可為什麽還沒消息?
她稍稍掂量了一下,爬到皇帝床前哭啊哭啊,斷斷續續把太子妃可能生了,但太子妃可能違抗聖旨,把消息壓了下來。
皇帝雖不能起身,但還能說話,他氣得錘床,“快…快把欽天監監司,給朕叫來!!”
沁美人使了眼色趕緊讓人下去辦。
“陛下!!!不用去請欽天監!”
皇後聲音從殿外響起…
她穿著皇後朝服,緩緩走了進來,瞥了一眼,不急不慢道,“來人…把這個禍害聖駕的妖妃押下來!”
沁美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拖了起來,她想張嘴尖叫,卻被一口堵了汗巾。
皇帝冷眼看著,一聲不吭。皇後也不急,端著儀態坐在了皇帝塌邊,溫柔道,“陛下…前幾日白太醫跟臣妾說,您病的蹊蹺,懷疑有人給您下毒,傷您龍體。
臣妾本是不信的,但為了陛下安危,還是仔細查了查,這不…還真查出了個所以然來。”
皇帝指了指沁美人,想說話,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皇後無視,自顧自道,“事情還沒查清楚…不過沁美人勾結太醫院毒害陛下,卻可能是事實,臣妾想著,嚴審太醫院和沁美人宮裏的人,陛下…您說,可好?”
沁美人嗚嗚的叫著,也聽不清她在叫什麽,皇帝還是發不出聲,隻抬了抬手…然後放下。皇帝閉上了眼,想來是累到極致。
“白太醫…”,皇後喚了一聲,“從今兒開始,就由你寸步不離的照顧陛下,倘若出了什麽差錯,你提頭來見!”
不管皇帝怎麽想的,從今天開始,他就不能出太和殿一步。
審太醫院這事兒,皇後交給了禁軍,而沁美人,則是她和虞清一起審。
沁美人是這幾年裏,聖眷最濃的妃子,自閭禾雲之後,這宮裏就再也沒這麽風光的女人。
而現在…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女子,正被人扣著,看著她宮裏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杖斃。
看著血肉模糊的身體一具一具被抬了出去,她止不住的嘔吐…
看著皇後和虞清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坐在那裏聊天喝茶,心底的恐懼不自覺騰升。
刑已過半,要輪到沁美人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
有四個,都是沁美人從漓國帶來的。沁美人來大興之前,身份是漓國王不受寵的一個庶女。
就因長得美,就被當物件兒一樣送來了。
“接下來…該從哪個開始?”,虞清把玩著茶盞,“就從…從最左邊那個開始吧…本宮記得她挺機靈的,沁美人你平時最喜歡她,也該會心疼的吧?”
緊接著…就是讓人聽得厭煩的求饒聲。
可虞清和皇後不想聽這些,她們隻想聽有用的。
許是前麵杖斃的人起了效果,恐懼的心理已經烘托到了極點,再加上這個宮女怕死,才下去幾板子,就開了小口子。
“皇後娘娘…饒命!!奴婢招…奴婢什麽都招…”
“英兒!!!”,沁美人嗓子尖銳,“你說什麽!!”
英兒像是聽不見,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紮著起身,爬到皇後和虞清麵前,哆哆嗦嗦,“奴婢…奴婢把知道的都告訴您,還請娘娘饒奴婢一命。”
“哦??”
虞清嘴角動了動,“那就得看你知道多少了?”
“奴婢知道很多…”
英兒語無倫次…
“陛下的病…是沁美人謀劃的…是…是她勾引太醫院的院首,逼院首不得不對陛下下手!”
哦??
這可是場大戲!
虞清給了個眼神,讓英兒繼續說下去。
聽著聽著…感覺這太醫院的院首,豔福不淺,竟然能讓沁美人這絕色主動勾引他。
嗬……不過這整場戲聽下來,感覺這一切都是沁美人一個人幹的,沁美人攤坐在地上,無聲的笑著。
虞清歪著身子,懶懶問道,“沁美人,你可認罪?”
她慘笑,“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不認嗎?”
“當然不能…”,虞清笑著,“可也分個程度,如果本宮沒有想錯的話,欽天監說皇帝的病和太子妃的孩子有關,這種話,你怕是不敢說出來。
你隻要說清楚你的幕後指使是誰,本宮就能饒你一命。”
“無人指使…”,沁美人仰起頭,“是我嫉妒太子妃,在我的生辰宴會上搶我風頭,才會在陛下耳邊吹枕邊風。”
皇後看她如此固執,忍不住提醒,“沁美人…你應該知道毒害皇上可是要誅九族的,本宮知道你對漓國沒什麽感情,可你別忘了,你的母親,還在漓國,你若出了什麽事兒,你母親難逃其咎,你確定要全部認了嗎?”
沁美人幹澀的唇角抿著,過了會兒,她堅定道,“確定!”
“那行吧…”,虞清歎了一聲,“是你自己不要這個機會的,來人…讓沁美人簽認罪書,從今天起,打入冷宮,嚴加看管,是生是死等陛下病好了,再作定奪!”
皇後是這麽說,可第二天,沁美人就自盡於冷宮。
宮裏人習以為常,沒什麽想法…嬌花易折嘛!
禁軍也呈上了太醫院的認罪書。兩份認罪書合計在一起,皇後親自念給了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皇帝。
並把證據移交到大理寺,欽天監的人被扣押。
消息一傳出去,朝廷就有人上奏,說既然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是被人扣了冤名,就該正過來,畢竟是東宮嫡出血脈,太子殿下也該從臨南召回來。
但皇帝還在病中,皇後想等皇帝腦子清醒再說這些事情,就摁下不表。
可皇帝還沒好全,陽城裏又出了一樁懸案,昌文侯府百餘人口被遭屠殺,放了一把大火,一夜間燒成灰燼。
前有汝南王府無人生還,後有昌文侯府遭人屠盡,這陽城裏,沒一天安生日子。刑部焦頭爛額,不知該從何查起。
似乎有一股誰都不知道的力量,操縱著這一切。
昌文侯府一夜屠盡的消息,在刻意渲染下,傳到了流雲宮。
閭禾雲似瘋了般,衝進慶藻宮。
當時…虞清正逗肥胖的鬆獅玩。虞挽年離開王府後,高西把她養著的鬆獅送到了她宮裏。
鬆獅不喜陌生人,更何況是充滿敵意的陌生人。
它吵著閭禾雲吠…宮人死死拉住,免得真咬了上去。
“是你做的?”,閭禾雲眼眶血紅。
“都退下!”
虞清一句話,屋裏的人就全退了幹淨,隻剩下她們兩個人,她看著閭禾雲,淡淡的問了相同的話,“是你做的?”
閭禾雲瞳孔驚動,“你說什麽?”
“我說…汝南王府被屠,是你做的吧?”,虞清坐了下去,“你看我被困在宮中,太子又被貶去臨南,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讓我嚐一下失去至親的滋味兒。”
話攤開到這種程度,似乎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解釋,閭禾雲明了,冷然問道,“所以你就屠了昌文侯府?”
“對啊…”
虞清爽快…
“可我又不僅僅屠了昌文侯府,你連自己女兒都可以不要,區區一個昌文侯府又怎能讓你感受失去至親的絕望…”
虞清笑了,笑得如地獄惡鬼,她湊近,離閭禾雲隻一指遠,“贏滄…是不是有好幾日,沒往宮裏遞消息了?”
閭禾雲猛然受了刺激,抓住虞清的手臂,“你做了什麽!!你對贏滄做了什麽!”
“能做什麽…”
虞清把她手扒開…
“自然是讓他生不如死!”
“閭禾雲…在你寵冠後宮風頭無兩的時候都鬥不過我,更何況現在?
你要是隻把手伸到皇帝身上,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什麽大不了。
可你怎麽就學不會?
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虞挽年下手,甚至連東宮你也敢算計,誰給你的膽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閭禾雲慌了,“我警告你,不要傷害滄兒…不然我讓你不得好死!”
“讓我不得好死?你可能搞錯了,在我不得好死之前,我會先讓你的兒子生不如死!”,虞清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
那是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每個皇子都有,但又存在差別。
閭禾雲一把扯過玉佩,一眼…就看出是贏滄的。
“你要幹什麽?”
閭禾雲眼裏滿是驚恐,她這一輩子,舍棄那麽多,所有都是為了這個兒子,她不能接受贏滄出事兒。
“我要幹什麽,得看你這個母妃做什麽,你要是讓我滿意,我會留他一命。”
“你想要我做什麽?”
虞清嘴角勾了勾,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
“你瘋了!!!”,閭禾雲咒罵,“你想讓我萬劫不複?”
“你本就已經萬劫不複,閭家已經覆滅,你沒有可依靠的,贏滄也沒有,若沒有我的令隻有死路一條,不過…你若是聽我的,可以換贏滄苟活於世。”
閭禾雲抿緊唇,和虞清對抗著…
虞清也不急,悠悠道,“你隻有半盞茶的考慮時間,你可想清楚了,我沒時間陪你耗,你兒子…更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