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選擇（4000字）
宋世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很長的夢，
他居然看到自己叔叔派人來救他了，看見自己像發瘋一樣算計自己末日朋友殷白與龐統，甚至看見無數喪屍聽從他的命令，整裝待發準備突擊枯龍山。
上麵有孩子，不能過去！
失重的感覺再次襲來，自己的靈魂就像被什麽詭異存在牽引一般，眼神場景從外麵一些片段轉化為黑色，腳下是一望無底的黑洞，張開大口準備吞噬他。
“我就要這麽死了嗎？”
宋世傑腦海中僅存的意識在判定他五感和氣息逐漸衰弱，
做為一個有著未來抱負的安全區聯盟高層子嗣，他還沒有實現心中所想所學怎麽就能倒在這裏，而且叔叔身體還不好，如果我這樣走了，做為他最後一個親人這樣失去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自己是怎麽走到這個情況的，對了，好像被巴年帶回去商量事情，鎮子上新來的喪屍似乎是巴年上級，來調查巴年的秘密來著，果然，喪屍與人類一樣對自己上級都存在害怕，即使我沒做錯事情對於突然出現的叔叔也嚇一跳，更何況巴年這種喪屍，放在人類裏也算是一個腐敗的地方管理責任人吧！
宋世傑為了維持自己僅有一些思考思維，頂著頭痛的在黑暗裏回憶著造成現在的一切，理理頭緒，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靈魂狀態在無底洞墜落下去也不是事。
“這是來自喪屍王者的問候！”
巴年最後惡心的笑臉在宋世傑腦海中如烙印一般難以忘記，如果能有清洗記憶的藥水，那麽宋世傑一定會買一瓶先把這隻他從出生以來最恨的智慧喪屍除掉。
打消某些抑製不住的發散思維，宋世傑回憶起在小木屋所見的噩夢，源能滿到溢出的靈玉裏透出衣副審視的目光，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即使常年在高層累積出敏銳目光的叔叔對比這隻喪屍似乎也略輸一籌。
宋世傑為當時貶了一下叔叔吐了吐舌頭，不過巴年雖然長的磕攙，但有一件事沒有說錯，這氣勢，這眼神，絕對是一隻王者級別的喪屍，如果不是聯盟派遣人員肯定屍鬼王陷入沉睡，宋世傑一定認為自己招惹這個末日的王者。
是的，王者。
人類雖然躲進了地下，但對地麵形勢一直都有所監控和調查，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喪屍族與基因獸族哪邊贏似乎對被趕到地下的人族來說都是一件能高興很久的事實，從主觀上講，相當一部分聯盟高層認為如果人類也向兩族一樣悍不畏死，拚命鬥爭，地麵也會有人類一席之地，但為了同時消滅兩族，所以戰略性撤退回地下以謀求機會。
而這個機會就是當年的喪屍族與基因獸族大戰，死氣沉沉又身含劇毒的喪屍，凶猛殘暴而又詭譎狡詐的基因獸，那時的聯盟報紙頭條為了給地下人民鼓舞士氣甚至用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標題來形容這場戰爭。
對於安逸在黑暗中的人民來說，這份希望的曙光不容易，兩族雖然初步誕生智慧但在人類看來都是腦子不好使的樣子，而祖先憑借智慧征服世界的事跡已經為人類樹立起標杆，他們不在是享受者，而是跟祖先一樣的開拓者。
這些都是宋世傑在叔叔的書房和以前一些零散非機密的報告上看到的，對於正課隻能保證考試不丟基礎分的宋世傑來說，這些新聞怪談似乎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自然也更容易被它長久記住，以致在黑暗中仍有可緩解心中恐懼的壓力。
那次戰爭被人類全麵關注，甚至都有安全區在公共屏幕上實時放映出來，很多家人或親朋好友被兩族弄散此刻如同大仇得報一般咬牙切齒盯著屏幕，生怕哪隻死了沒看清，據說那些時日，地下生產時間縮短不少，可是工作情緒直線上升。
這在宋世傑叔叔梅區長的報告裏統稱“側麵削敵戰爭效應”，意思就是兩族開戰對於人類心裏是一種側麵消滅敵人的意思，人們都期盼者戰爭進行的更慘烈一番，這樣人族最後來當收割者時就更加輕鬆。
據記載，當時黑市還流動出“趁兩族大戰未恢複期間進行複仇戰爭”，說更明白點，就是兩個敵人打到兩敗俱傷，戰力最低的時候，咱們在地下的人類趁積上去摘桃子，就算無法徹底消滅兩族，也能為人類在地麵爭取一席之地，如果能在s陽光下生活，誰願意在這光線幽暗，資源貧瘠的地下渡過一生。
普通貧民爆發出超出平時的工作力，就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反攻信息，黑暗獵人如同嗅到腥味的狼，在地麵戰爭時默默躲在暗處磨礪著爪牙，等待著揮舞那一刻，對於低級黑暗獵人來說，參加聯盟戰爭可是洗白黑市身份加入聯盟衛隊或動能者協會的重要機會。
人類轉折點，這是高層也未曾預料到的時態發展，各聯盟家族和黑暗巨頭把控的武器工場被黑市強大購買力也嚇了一跳，這些小黑暗獵人一個個深藏不露，明顯在聯盟準備全麵戰爭形態時露一把，等到想管控這股風氣時已經晚了。
高層也不想打消這樣的氣勢，龐大的人群情願似乎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畢竟世界聯盟高層肯定比地下聯盟高層名頭好聽的多，如果真有機會，傻子才會放棄，這句話當時怎麽說的來著，在黑暗中感受著自由落體運動的宋世傑皺皺眉頭，對，叫“民心可用”。
僅從書本字裏行間的記載，宋世傑就能感受到當時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看這一場戰爭，甚至很多非戰主義者都背棄自己信仰，在心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後又默默祈禱“打的再狠一些，兩族戰士死的再多一些。”
對於末日科技而言，人類永遠是最自信的，雖然喪屍族也出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王者以及智者，但比起人類幾千年的積累還差著檔次呢，衛星監控直直把血腥戰場呈現在所有人麵前，這是聯盟為了保持這股士氣，謀劃反攻的前奏。
雖然他們很快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無盡的小兵廝殺以及偶爾穿插於戰場上的高級戰力，這是戰爭的前態，人類高層甚至連黑市黑暗獵人都能看懂的戰爭意識，末日戰爭不僅要靠兵力和謀劃，還要看雙方高級戰力對比。
十方鬼將，九域獸王，那一個個懸賞掛在黑市入口大屏幕上沒動過的紅色名稱和熟悉圖片讓所有黑暗獵人跟平民揪緊了心思，對於普通喪屍人們還有反抗之力，麵對這些怪物，後位安全區哪怕傾全區之力也趕不上，隻能傳說中人類精華的前五安全區有一較之力。
可惜，源能最原始的對撞似乎嚇壞了底層的人民，見到這幾個怪物還能活到現在的人物在黑市趨近於無，比起那不會動的圖片，那如同絞肉機一般的戰場更能直觀表明種族攻擊性的差距。
對比，人在發動戰爭前總是跟這個族以前交過手的進行對比，而現在，哪怕是黑市最強的獵人團的指揮官也沒敢說與這些高層戰力碰一碰，他們代入戰場推演出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如小喪屍和小基因獸一般被那恐怖源能碾碎成肉渣。
於是人類另一個特性又顯現出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即使在惡劣環境也有一種安於現狀的心態。
而保持這隻種心態的下場就是，聯盟所謂的“民心可用”成了“聯盟炮灰”的說法，就如同那源源不斷衝上去小喪屍與低級基因獸一般，隻為給自家高級戰力爭取時間就付出數量與生命的雙重代價。
宋世傑恍惚想起叔叔當年評價過這件事：人是一種複雜的感情動物，當他為了聯盟戰爭拚命他希望自己這條命更有價值，如果一個人可以跟一個大型基因獸同歸於盡，那黑市上做到的人大有人在，不怕死博個名的永遠不缺。
如果要犧牲百人與一個大型基因獸同歸於盡，那這些不怕死的就會考慮考慮，他考慮的不是自己死亡的問題，而是自己死的是不是沒有價值。
但如果說犧牲一千人與一隻大型基因獸同歸於盡，那這大部分人隻能是排隊等著，不再爭先恐後，反正要死一千人，自己怎麽也跑不了。
最後如果說犧牲一萬人隻是為了阻攔一下某個強大敵人進攻節奏，而且不能保證最後的勝利，那這些不怕死亡的人或許就會轉身跑走，因為這樣的炮灰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英雄落幕。
宋世傑永遠無法忘記當時叔叔的神情，其實都是死亡，但由於死亡所造成的結果不同，而導致他們在選擇死亡陷入疑遲，他們貪生怕死嗎？不一定，但他們想死嗎？也不一定。
這是自身精神目標存在的重要性，能夠為自己堅持一生的事業獻上生命或許很高尚，但在這殘酷的末日，說句不好聽的實在話，弱者的命真不值錢，甚至沒等死神收割，一場寒冷冰雪就能帶走貧民窟的幾條生命。
而能在生命最後一刻選擇自己死亡的方式，死亡的價值的人一定是很幸福的，因為這在身不由己，被悲慘命運推動的末世裏實在太難了。
梅區長是聯盟高層，也算是當年談判桌一角的縮影，這次全息觀影如同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聯盟臉上，當然，也包括他們這些議員，當初準備反攻戰爭的氣勢已經一瀉千裏，這種無形的東西絕不是憑借一兩次演講鼓舞就能喚起來的，尤其對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黑暗獵人老油條。
習慣於明哲保身的他們在沒有勝算的戰爭裏考慮的隻會是自己的退路而不是如何在實力差距大的情況下逆轉乾坤，末日不是特攝片，有怪獸但沒有光，麵對沒有意義的死亡，選擇逃避甚至成了第一本能。
宋世傑依然記得很清晰的就是當時叔叔臉龐痛苦的跟他訴說當年談判桌上一個無法反駁的事實：“你會因為去尋找食物而丟掉自己性命嗎？”
是的，叔叔沒法反駁的原因就是撕開聯盟糖衣外表後最殘酷最血淋淋的現實，底層人民的溫飽都解決不了，人類怎麽有能量進行反攻，對於黑暗獵人來說，他們單純為了活而活。
為什麽當黑暗獵人，隻是為了自主狩獵能有一口吃的。
說為了聯盟未來的不是喝多了在扯淡那就是被長槍短炮的記者包圍的黑市代表在黑市巨頭示意下被要求這麽表達，這樣的聯盟洗腦法雖然作用小，但總比沒有強。
真正打破聯盟高層反攻計劃脊梁的是屍鬼王與三大獸皇一站，那時民眾的觀影已經結束了，聯盟不會報銷地方安全區的播映費用，因為預期的反攻效果不夠，反而讓人族心氣短了一截，對於鬼將，獸王這個級別，人族高層戰力還有應對方法。
但屍鬼王一喪屍壓製兩獸皇，被偷襲後鏖戰三大獸皇的場景幾乎驚裂了他們的眼球，這已經是末日各方最高戰力的終局之戰，而在衛星圖與聯盟談判桌上，這一戰開啟就已經意味著人類在今後幾十年的出局。
擋不住，這是代表人類最後精華前五安全區共同分析出的結論，五位王者，包括屍鬼王身旁能與空獸皇短暫交手的薩屍比亞在內，每一位都有單獨覆滅所有人類安全區的戰力，雖然前五安全區人類強者有逃生的可能，但那也意味著人類徹底走向滅亡。
在黑暗中，宋世傑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光芒哪怕自己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地獄，但在他這點可憐意識消融之前他都要堅持下去，要知道他跑出來也不僅因為被他人下套，自己心裏本就有一股不甘的火焰，想要點燃整個末日。
人類缺乏高端戰力所以不能堂堂正正與喪屍族，基因獸族一般光明正大出現在地麵上一決雌雄。
“如果有一天我能擁有力量，我希望我能帶領人類走出地下，告訴所有末日種族：
人類，這片土地曾經的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