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冤屈越陷越深
遠處天空中傳來滾滾雷聲,預示著一場雷陣雨即將來臨。
莫離鎮的打擂賭局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卻偏偏被雷陣雨所幹擾阻斷,觀眾們紛紛散去避雨。
零星的小雨點開始飄落下來,高台下隻剩下幾名任府家丁收拾整理,薑兆雲的老爹招呼兒子下台來囑咐幾句後,自行離去。
鎮長任勝陪同秦星怡和毛涼二人從擂台上走下來,對毛涼說道:
“毛少爺,本鎮長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事關你的前途,至少你先回家去和你爹商議,如果你爹同意你離家一年去當長公主的貼身侍衛,長公主這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秦星怡也囑咐道:“毛公子,今晚本主就在任鎮長府裏叨擾一宿,明日一早聽你回話,成與不成你都要來打一個招呼。”
“是,長公主殿下。”毛涼答應著,帶著幾個跟班回家去了。
“任鎮長,你覺得毛公子的父親會同意嗎?”秦星怡覺得此事沒有把握。
“殿下,本鎮長覺得毛少爺的爹肯定不會答應,但是這件事也還存在希望,據我推測,也許毛少爺偷偷溜出家門,私自前來當侍衛的可能性極大。”
秦星怡擺了一下手,有些落寞地說道:“算了,暫且不提此事,一個貼身侍衛而已,畢竟小事一樁。”
兩個人正說著話,隻見穆碩從高台側邊轉了過來,一臉鬱悶的表情,嘟囔道:“殿下,俺的坐騎又不見了,今晚真是活見鬼!”
秦星怡聞聽也是一愣,怎麽又不見了?這可是今晚第二次不見了他的坐騎。
鎮長任勝剛才得到過府丁稟報,知道穆碩馬匹的下落,沉吟片刻,說道:
“穆壯士,此事說來有點為難,總之家醜不可外揚。罷了,既然是當著長公主的麵告訴你也無妨,你的坐騎是被一個盜馬小賊偷了,這個小賊還想綁架拐帶我妹子逃走,想必你能猜到他是誰?”
“是誰?他奶奶的!竟敢偷馬偷到老子頭上來了,看俺不將他一巴掌拍死!”穆碩頓時火冒三丈,心裏亂成一鍋粥,哪裏猜到是誰?擊掌怒吼一聲。
秦星怡腦子轉得快,尋思著:難道是軒轅名玉幹的?怪不得剛才看不見他和任二小姐的影子,原來是去盜馬逃走!
“馬在哪裏?人抓到了嗎?”秦星怡直接了當地問道。
“當然,人贓並獲!莫離鎮是什麽地方?那個小賊抵死頑抗,被任府七雄打成重傷,已經被抬回任府去了。這一次他犯下的罪孽不清,膽敢打我們任府的主意,本鎮長絕不會輕易饒過。”
秦星怡聽到那個小賊再一次被打成重傷,料想任府七雄中的人出手一定十分狠辣,心裏不由自主地忽悠一下子亂顫起來,說了三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這小賊……”
穆碩聽說盜馬小賊已經抓到了,首先扯著大嗓門喊了起來:“殿下,這個盜馬小賊既然抓到了,把他交給俺處治吧?在俺們草原上,部落裏流行的慣例,如果盜馬賊被抓到,就將他交給苦主處治。”
任勝搶先拒絕道:“穆壯士,這個不大可能,因為今晚最大的苦主是本鎮長,自己的親妹子差點被這個小賊綁架拐帶走,做親哥哥的能忍麽?”
穆碩是草原第一勇士,平生最恨盜馬賊,恨不得抓到一個殺一個,斬草除根,因而說到:“那就好!俺怕你狠不下心來。”
“本鎮長會狠不下心來嗎?不可能!任府對付仇人的手段你是不了解,絕對是狠辣無情,怕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成。”
任勝冷酷地說著,抬眼望了一下秦星怡,見她秀眉微蹙並不插話,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心事,納悶地問道:“長公主殿下,是否同意將這個小賊交給任府處治?”
“你是說這個小賊是軒轅名玉嗎?”秦星怡幽幽地問道,並不直接回答問題,因為她很想知道軒轅名玉傷在哪裏?但是又不好意思急切追問這件事,不想讓外人看出來自己心裏其實還是很在乎他的生死,心中好糾結。
“是的,殿下所料不差!正是那個姓軒轅的殺人犯。”任勝咬牙答道。
秦星怡見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都把軒轅名玉恨之入骨,今晚的事情明擺著,自己無法多插話,可是若是由著任鎮長和穆碩的性子來,他二人火爆脾氣,恐怕軒轅名玉活不過今晚!
軒轅名玉到底是不是殺死自己父皇的凶手呢?秦星怡至今心中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軒轅名玉始終否認,並且他受傷失憶,這個問題暫時弄不清楚。
愛一個人很難,恨一個人更難。秦星怡對軒轅名玉的感情極其複雜,從四年前的初戀,到後來的痛恨,及至今日恨到了極點,因為沒有掌握他的殺人證據,此刻見任勝和穆碩要嚴酷處治他,心中反而多了幾分不忍,問道:
“任鎮長,軒轅名玉今晚闖下大禍,受傷挨打是他咎由自取,你們想怎麽處置他,悉聽尊便。但是,本主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他的雙手是否沾染了我父皇的鮮血?”
恰在此時,任珍被任府老四拉著跑過來,聽見秦星怡的問話,插嘴說道:“長公主殿下,我哥會催眠術。讓我哥用催眠術套話追問,也許能知道一些往事真相。”
“妹子你又多嘴了,這件事不可以外傳,我的授藝師父當年叮囑過的。”任勝有點不快,怕師父以後知道會責備自己不遵師命。
“哥哥,並不是你言而無信,而是因為軒轅公子被人一再誤會,剛才在鎮子圍牆門口已經被三哥和五哥打得奄奄一息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軒轅名玉受的是什麽傷?”秦星怡急忙追問。
“長公主殿下,我五哥擅長使用紫金星雲鏈,剛才和我三哥前後夾擊,紫金星雲鏈砸在了軒轅公子的後背上,把他砸成內傷一個勁兒地吐血。還有啊,我三哥的那根紅纓槍把軒轅公子的腰劃了一個大口子。”
“別說了……”秦星怡聽著任府七雄將軒轅名玉肆意殘害,把他打成內傷兼外傷,傷勢似乎嚴重,心中更加不忍,攔住任珍的話題,轉而對任勝說道:
“任鎮長,你都聽到了吧?軒轅名玉的事必須要弄清楚,否則的話,事態發展下去隻會越來越嚴重!”
任勝見秦星怡對那個小賊表現得過於關心,心中不爽,問道:“但不知殿下以前為何一口咬定是姓軒轅的那個小賊殺死了你父皇?”
秦星怡垂下眼簾,追思往事心中無比淒涼,坦誠相告:“因為,本主有人證和物證。”
鎮長任勝聽說有人證和物證,覺得此事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他最看重的是物證,俗話說鐵證如山,講究的是就是物證確鑿!
他循序漸進地問道:“人證姑且不論,請問殿下,物證是什麽?”
這時候,雷陣雨即將到來,銅錢大的雨點已經劈劈啪啪地灑落下來,在場的幾個人衣服都淋濕了。
秦星怡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想起四年前關於這塊玉佩的往事。
四年前,這塊玉佩本是軒轅名玉親手雕刻上一個“名”字,送給了秦星怡。
可惜那時秦星怡遵從大師兄的命令,當晚又將玉佩送還給軒轅名玉。軒轅名玉不甘心遭受質子館主胡峰的迫害,決心自殺,投河之前,將這塊玉佩拋擲到了那條小河裏。
第二天早上,秦星怡潛入河裏將玉佩找回,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隨後發生一係列變故,秦星怡因為誤會,將這塊玉佩怒摔還給軒轅名玉。
但是,四年後,秦星怡在父皇被殺現場發現了這塊染血的玉佩!還有什麽可說的呢?這塊玉佩說明父皇被殺的那天晚上軒轅名玉就在旁邊。
秦星怡看著玉佩,仿佛又看到父皇的鮮血流淌染紅了這塊玉佩。睹物生情,秦星怡想起父皇半年前將自己尋回皇宮,百般疼愛意欲彌補由於多年失散帶來的骨肉分離之痛!
父皇……女兒一定要為你報仇!秦星怡這樣想著,不由得握緊拳頭,將那塊玉佩牢牢攥緊,好似掐住殺人凶手的脖子一般!仇恨的火苗再一次被燃燒起萬丈高。
“殿下,這個玉佩就是物證?”
“是的,我恨這個玉佩,真想摔碎了它!”秦星怡認為這塊玉佩已經變成了專門吸血的不祥之物,短短四年中,它上麵沾染過父皇的血、自己的血、還有軒轅名玉的血。
“這個物證很重要,千萬別損壞它!殿下,今晚可以把這個玉佩暫時交出來嗎?本鎮長想用它做引子對那個小賊催眠審問。”
“好的,當然可以,但願事情進行得順利。”
秦星怡將玉佩遞給任勝,隨手接過任府家丁從貴賓觀禮席上取來的紅色鬥篷披在肩上,握緊長弓,心想:今晚終於要水落石出了!但願軒轅名玉是清白的!否則,在場的人都不會輕饒他!
軒轅名玉的冤屈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