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跪射武士俑

  “泱泱中華,萬古江河。秦俑被黃土掩埋兩千餘年,一經問世,震撼寰宇!”


  “他們撿拾起曆史長河中的記憶碎片,拚湊出大秦帝國的煊赫恢弘。”


  隨著易澤話音落地,畫麵逐漸地開始變化。


  眼前,不再是戰火紛飛的浴血時代,而是一處廣闊的文物古跡。


  始皇兵馬俑!

  站在兵馬俑的坑道前,易澤望著這滿坑滿穀的兵馬俑,他們形態各異,千人千麵,每一尊,都來自兩千餘年前的大一統王朝,每一個,身上都鐫刻著曆史的痕跡。


  “每一次走進兵馬俑,我都能深切的感受到曆史的呼吸,感受到歲月在身邊流逝。”


  “你或許無法想象,平日裏那些很難一見的國寶,在這裏,卻遍地都是!”


  易澤走在兵馬俑身邊,步履緩慢,從容不迫,帶領著觀眾去觀看這裏栩栩如生的秦俑。


  同時,他也並沒有忘記向觀眾介紹這裏的詳細情況。


  “秦始皇陵位於驪山之北,而始皇兵馬俑,則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坑,位於陵園東側1500米處!”


  “我們最早發現的是一號俑坑,也是我現在所處的俑坑。”


  “一號俑坑呈長方形,東西長230米,南北寬62米,深約5米,總麵積達14260平方米,四麵有斜坡門道。左右側分別是二號坑和三號坑。”


  “坑道的中間,則是一條條平行的土隔牆,兵馬俑則位於隔牆之間。”


  “現在已經出土約八千餘具兵馬俑,類型豐富,種類多樣,是世界考古史上最偉大的發現之一,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


  這段話是對誰說的?


  易澤的介紹非常的簡短,也盡量的省略了多餘的語句。


  此刻他的節目麵向的不僅僅是國內的觀眾,還有全世界的觀眾。


  但這段話,也不僅僅是對國外那些不熟悉華夏的人而言,同樣是對部分不熟悉自己國家名勝古跡的國人而言。


  由於易澤行走在兵馬俑之間,不斷變化的畫麵,衝淡了他介紹時的枯燥乏味,因此觀眾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兵馬俑在剛剛被發現時,幾乎全部都已經破碎,是我們的考古工作人員,費盡心力,利用各種手段,將他們一一複原。”


  “而在這些兵馬俑之中,有一尊極為特別的兵馬俑。”


  “它並沒有被時光摧殘破損,反而保持了相當的完好程度,也是出土的唯一一尊完好的兵馬俑!”


  “相信很多人,都已經想到了它的名字。”


  “它就是——跪射武士俑!”


  順著易澤目光的方向,畫麵轉向了一尊並不高大的兵馬俑。


  “這一尊隻有不到一米三的跪射武士俑,並不是兵馬俑軍陣中最高大威猛的。但經曆了兩千多年的歲月洗禮,卻依舊完整的呈現在世人的麵前。”


  “作為秦代文化的典範,秦兵馬俑是戰國至秦朝政治、軍事、文化、藝術乃至整個社會發展和變化的一個縮影,鑄成了中華文明的精神標識。”


  “現在,讓我們一起,回到那個大一統的時代,回到兵馬俑誕生之初,去尋找屬於他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做朝!”


  隨著易澤話音落地,一步踏出之際,時空在此刻,陡然間翻轉。


  刹那間,觀眾仿佛看到,易澤同著這一尊跪射武士俑,一同遨遊在曆史長河之中,不斷地溯源回流。


  下一刻,山河變化。


  跪射武士俑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一尊相似的年輕的陶俑,正在一個工匠的妙手之下,逐漸的成型。


  依稀可以看見,這尊陶俑,就是傳承兩千餘年歲月的跪射武士俑。


  隻不過,這個手法精妙,麵貌年輕的工匠,還未曾為陶俑雕刻出樣貌。


  他沾滿泥灰汙垢的雙手,沉穩有力,但是刻刀每每要刻上陶俑的麵容時,卻不自覺間顫抖。


  他的名字,是朝。


  是跪射武士俑的締造者。


  每一塊泥土,每一個細節,都出自朝的手下。


  但此刻,他猶豫了。


  “唉!”


  朝重重的歎息一聲,將手中的刻刀放下,望著這一尊無麵的陶俑,內心中多有彷徨。


  “十年了,我已經有十年不曾見過我的父親了,他的樣貌,我居然都已經開始模糊。”


  朝動了動胳膊,借著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一次,皇帝陛下召集天下工匠製作陶俑,以祭奠那些在戰場中戰士的秦軍將士,借著這個機會,希望能夠見到我的父親。”


  朝的心裏,有著驚慌,有著擔憂,也有著期待。


  十年未見,父親大人,他可還安好?

  “這些年,父親屢立戰功,家中因此擺脫了低賤的地位,生活也逐漸的改善,想來父親也是念家得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沉穩的聲音。


  “朝,你這小子,不好好在家裏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聲音傳進來的一瞬,朝微微一愣,轉而眼中冒出由衷的喜悅,淚水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他急忙上前,一把打開房門。


  刺目的陽光讓他的雙眼微眯,但是他沒有絲毫的後撤,更進一步,直接抱住了眼前這個身著赤黃色甲衣的高大男人。


  “父親,朝好想你!”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朝哽咽著,雙手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後退一步,看著麵前這個有幾分陌生的熟悉之人,眼淚再一次沒有止住,奪眶而出。


  “哭什麽?我這不是在這裏嗎?”


  “還有,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家裏一切可還都好?”


  麵對父親的詢問,朝抹了抹眼淚,笑著道:“父親您放心,家裏一切都好,我來這裏也是想念父親了。”


  “行,你這小子,十年沒見,長這麽高了,都快和我一樣了,哈哈!”


  朝父哈哈大笑,走進屋子,看著地上還未成型的跪射武士俑,驚歎道:“朝,你哪裏學的這門手藝?”


  “您出征以後,家裏條件逐漸的好了,這是我拜師學來的。”


  朝指著地上的跪射武士俑,臉上帶著自豪之色,迫不及待的展示著自己的手藝:“您看,漂亮吧?我這可是為皇帝陛下工作。”


  “嗯,很不錯,我兒子手藝真不錯,不過為什麽他沒有臉呢?”


  朝父指著跪射武士俑,疑惑的問道。


  “之前想著以父親的麵容作為他的麵貌,但是陶俑是皇帝陛下為了紀念正往將士們所做,若是以父親之麵為容,恐生晦氣。”


  朝父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看著這一尊並不高大的跪射武士俑,聲音略微有些低沉,道:“朝,我有一位好友,十年前為救我而死,其相貌與我,有八分相似,我說你做,以此紀念我這位死去的戰友!”


  “好的父親!”


  房間的門緩緩關閉。


  隱約間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易澤站在不遠處,手裏拿著一顆青色的橘子,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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