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乾索我的命,我誅大乾的心
此刻,左輪槍如刀鋒一般的雙眸,死死盯著易澤身後的空間,其中的嘲諷之色越發的明顯。
他伸出雙手,一把抓住易澤的肩膀,目光回轉,道:“一味地歌頌當前的強大,反而會讓人選擇性的遺忘當初的屈辱。”
他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惋惜,似乎是看到了某些東西。
那些東西,令他不喜,也令他感覺到深深的擔憂。
十四萬萬人,這是多麽龐大的人口基數。
如果這十四萬萬人同心協力,所有的力量都擰成一股繩,那麽,即便是征服整個世界,也輕而易舉。
隻可惜,每個時代,都不缺乏賣主求榮的走狗叛徒。
作為那個時代的親臨者,左輪槍對這些問題看得極為透徹。
再加上,他從易澤的腦海中,看到了後世指數爆炸般的網絡自由,他心中的擔憂越發的濃鬱。
網絡,魚龍混雜之地,各種言論充斥在其中。
知了猴,發表著看似合理,其實狗屁不通的言論,吸引著那些思想尚未成熟,知識體係並不完善的小年輕們,成為跟風附和的無知者。
洗地鬼,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所謂的陰謀,虛化著以往的曆史,利用不實的言論,胡編亂造的所謂事實,為所有人種下懷疑的種子。
自由派,用著鷹國最豪華的所謂實景圖,不遺餘力的鼓吹著鷹國,聲稱那裏的空氣都充滿著自由。
無知者,跟風附和,頭腦空空,有如牆頭之草,失去了自我的判斷與認知。
當看到這樣的場景,左輪槍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與曾經為倭寇引路的倭奸有何差別?
他心痛,他心憂,他決心去改變!
如何改變?
唯有讓民眾,再一次熟知那一段屈辱的曆史,唯有激發起民眾骨子裏的不屈意誌,唯有凝聚萬眾一心的民族之魂,唯有對紅色的信仰,才是指路明燈!
左輪槍抓著易澤的肩膀,目光中的霸道之色濃重,他注視著易澤的雙目,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悲涼。
他接下來要求的事情,會再一次撕開他內心的傷疤,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是他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東西。
但此刻,他願意!
他不願讓兩千萬華夏青年的努力白費!
他不願讓十四萬萬人遺忘過去的恥辱!
他相信,他們沒有忘記,他們隻是被短暫的物欲迷了眼。
為此,即便再一次撕開內心的傷疤,左輪槍也在所不惜!
此刻,他抓著易澤的肩膀,意誌堅定,道:“後輩,借給我力量,讓我帶你,和你們,一起去看看,曾經的華夏!”
易澤注視著左輪槍充滿血色卻單純的目光,心中的震撼無法言表。
他沉默片刻,扭過頭,似乎是看向了所有的觀眾。
短暫的幾秒鍾過後,易澤回轉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左輪槍笑了,笑容中帶著些許的猙獰。
“如此,你我便一同,去看看這段曆史!”
世界,隨著左輪槍的話語落地,直接變得黑暗。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之中,粗重的喘息聲傳來,夾雜著鐵鏈碰撞的咣當聲。
而後,畫麵逐漸地明亮,四周圍的光線逐漸的充足。
畫麵中,一個黑色的頭套被摘了下來,露出裏麵那一張年輕。卻又滿是血汙的臉。
頭發散亂,滿臉血汙,唯有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他的手腕腳腕上,綁縛著粗大的鎖鏈,稍微一動,便會發出叮裏咣當的響聲。
場景逐漸的明晰。
這是一間審訊的房子,幾排桌椅整齊的擺放在陰暗處,在房子正中間,椅子上,坐著一個渾身傷痕的年輕人。
“林意洞,你一表人才的,家境也不錯,可為何非要與亂黨裹在一起呀?”
陰沉的聲音,自陰暗處傳來。
一身著大乾官服,身後辮子及腰的官員,走進了陰暗之中,坐了下去。
嘩啦!
鐵鏈碰撞滑動的聲音。
林意洞,那個渾身傷痕的年輕人,掙紮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搭著椅子靠背,站立在陽光之下,目光中帶著嘲諷,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張鳴岐,你為何躲在暗處?”
“你怕什麽?”
此刻,易澤與左輪槍站在林意洞身後,看著這個年輕人即便渾身傷痕也不屈服的脊梁,目光中充滿了敬意。
“我怕什麽?”
張鳴岐手捏著朝珠,語氣中有幾分不解,隻是看著這個倔強的年輕人。
看著這個麵貌如玉,肝腸如鐵,心地光明如雪的年輕人,竟隱隱間有了幾分懼意。
他不知這懼意從何而來,隻是有些心煩意亂的捏著朝珠,反問了一句。
“你怕我的年輕!我選擇了死,可我依然年輕!”
“你雖然苟活,可是你已經老了!”
林意洞的聲音有些虛弱,身體因為過重的傷勢,微微顫抖著,險些站立不穩,但他依舊倔強的撐著椅子靠背,目光如刀,注視著眼前的總督大人。
“物競天擇!當今世界列強,有哪個國家不是因為革命而得以強盛的,華夏豈能不思革命?”
“國家大事,不是你們這些人……”
總督的話還未說完,林意洞便直接出聲打斷,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
“華夏積弱,到今天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王室宗親、貴族官吏,因循守舊,粉飾虛張!而老百姓呢?個個都是愚昧無知,苟且偷生。堂堂華夏,不齒於列邦,被輕於異族!”
“此時此刻,朝廷在幹什麽?”
林意洞話中的不屑於嘲諷意味更加濃烈,目光微微上抬,看著這間老舊的房子,身軀微微晃動著:“割地賠款,賣國求榮,這是朝廷該幹的事情?”
“這樣的朝廷留有何用?”
“糊塗!”
張鳴岐捏著朝珠,眉毛皺著,顯得有幾分怪異,他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青年,依舊沒有放棄原有的打算:“你就這麽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不如……”
“不必了!”
林意洞灑然一笑,身子微微前傾,雙目如刀,不可逼視。
“大乾索我的命,我誅大乾的心!”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四野寂靜。
他身後,易澤擦了擦濕潤的眼眶,沒有多說一句話。
易澤相信,觀眾會懂。
而就在易澤與左輪槍溯回曆史的同時,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也在各大媒體上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