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關於愛情

  陶黎和寧光等人的臉上都帶著驚異。顏心蘭看著他們的表情，笑了起來，“很吃驚嗎？”


  陶黎誠實地點點頭，“當然，您隻是看了爺爺的照片，就敢決定要嫁給他？”


  顏心蘭仔細想了想，還是很肯定的點點頭。“當時，我就看著這照片兒裏的人，既帥氣，眼神帶著些淩厲，麵上又有些許柔情，還穿著軍裝。”


  “你還別說，當時是真的挺中意的。”顏心蘭略有些害羞，但還是堅定的說。


  寧千甫忍不住接過話，“你太奶奶當時也很滿意心蘭，就是擔心，心蘭年紀還小，家裏人舍不舍得嫁。”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寧千甫“撲哧”地笑了出來。


  “你太奶奶托人給我寫信，說明了大概的情況。然後又慌慌張張地去心蘭家裏，想確定下這門親事，到底能不能成。”


  “那時候，你家條件真的比我家好太多啊，你可以選擇的對象那麽多，為什麽當時就這麽決定了，不怕嫁給我吃苦嗎？”寧千甫看著顏心蘭，也略帶疑惑地問。


  陶黎他們也看向顏心蘭。


  “不怕。”顏心蘭想都沒想。


  “那都不算什麽，那些東西是可以靠雙手得來的，但是我看著你的照片，就覺得…”顏心蘭“嘖”了一聲，似乎是想不到該怎麽說。


  “就覺得，你很男人，能托付吧。”顏心蘭最終這麽說道。


  寧光從來不知道寧千甫和顏心蘭在一起的過程，聽到這裏也是挺震撼的。陶黎從沒想過，這種在小說裏、電影裏的情節，真的就在自己身邊發生過。


  “那爺爺呢？”林竹隱問。“您當時知道這件事之後，是怎麽想的？”


  寧千甫握緊顏心蘭的手，緩緩開口。


  “我？我沒想什麽多餘的，當時就想著，這姑娘僅僅靠著一張照片，就敢托付自己的終生給我，那我無論如何不能辜負了她。”寧千甫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


  不等大家發問，寧千甫繼續和眾人解釋，“後來，我們就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


  “第一次休假，見麵就是吃個飯，隨便聊聊天，我嘴笨，也不知道說什麽，就給心蘭講我在部隊的乏味的生活，心蘭還聽的津津有味。”寧千甫說著，笑了起來。


  顏心蘭嗔著瞪了他一眼，“現在想想，當時真的趕的挺著急的。”她仔細的回憶著。


  “第一次咱們聊完去見了我家裏人，第二次見麵就是雙方的家長和親戚在一起談婚事，定親。當時你甚至都沒時間回來。”顏心蘭當時沒覺得什麽，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有些委屈。


  寧千甫略帶歉疚，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第三次見麵就是操置婚禮，結婚了。”


  陶黎的臉上，一直都是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她心裏微微有些發漲。她敬佩那個年代的愛情，也羨慕那時候的愛情。


  她看著一旁的寧光，又看了看顏心蘭。今天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寧家人，都是雷厲風行還敢愛敢賭的主兒。


  寧千甫看著門外，輕歎一聲。“五十多年，就這麽過來了。還真快啊。”


  他轉眼盯著顏心蘭，輕聲問，“這些年，跟著我，真是讓你沒少受苦。”


  顏心蘭或許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她眼裏此時閃爍著光芒，搖搖頭，“沒有，你也沒舍得讓我吃多少苦。至於其他的，當時的條件限製，不怨你。”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這幾十年，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嫁給你啦。”


  顏心蘭的笑容裏，帶著滿滿的幸福。


  陶黎沉默下來，在想著什麽。忽的，她的手也被握住，那雙手很瘦，還帶著些褶皺，有力地握著她。


  陶黎抬眸，是顏心蘭。


  “孩子，你跟寧光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雖然在你看來，一切似乎都快了些，我們能理解。”顏心蘭眼神溫柔地看著陶黎，輕聲說道。


  “可奶奶一直都覺得，不管你們中間要經曆什麽，一定要堅定一起麵對、一起走下去的決心。這樣的話，不怕沒有結果。”顏心蘭意味深長地說。


  寧千甫也點點頭，“你要相信寧光，也相信我們。”他露出笑，“就像，當初的心蘭信任我、依賴我那樣。”


  陶黎揚起笑，“我明白的，奶奶。您放心。”


  顏心蘭欣慰的笑著，聽到這句保證，她的心裏好像吃下了定心丸。“來，繼續吃菜。都涼了。”


  陶黎的一隻手在餐桌下摸索著，倏爾，她碰到了另一隻朝這邊摸索過來的手——是寧光的，他也在試著握住陶黎。


  兩人相視一笑，什麽都不用多說，心裏都懂，也都理解。


  這就夠了。


  這是屬於他們的默契和愛情。


  或許沒有那麽轟轟烈烈，但也足以銘記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