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樸仁義，不仁義
大家一看這三位就是非常上道的類型，婦女們見寧光他們也沒惡意，其他兩人年紀看著也不大，熱情從門簷下麵又拉出兩個小板凳，熱情的說，“小夥子，天氣涼了，給板凳，你們也坐。”
寧光沒有半點富家大少爺的派頭，直接拉過，坐在陶黎旁邊，“謝謝大姐。”
這個大姐抓起一把瓜子，“高國華和樸仁義誰不認識，我們村裏的人都認識！”
旁邊幾個人點點頭，“是啊，這兩個人，唉，一個大好人，一個惡人，可偏偏還有許多交集。”
寧光知道有戲，他又問，“這是怎麽說？”
最先開口的那個婆婆接過話，“這件事可有些久遠了，我跟你說吧。”
旁邊的女人點頭，“是是，高琴嬸嬸是我們村裏輩分很高的，她什麽都知道。”
寧光聽她們接著說，也不催促。
高琴婆婆緩慢開口，“這個樸仁義比高國華都是我們村的本村人，樸仁義比高國華小上一歲，倆人小時候義結金蘭，隨著長大，高國華一直對這個弟弟那是盡職盡責的。”
“怎麽個盡職盡責呢？”陶黎問 。
“那年好像是高國華他們二十二三歲吧，樸仁義的父親病重，高國華日夜在樸仁義他爹的床前照顧，可算是盡滿了孝心，那時候樸家老爹需要一種特效藥，叫什麽我記不住了，當時在我們當地，這藥可找不到，得去城裏。”
高婆婆說一段就停一下，可能是在等旁邊的人的反應，寧光接話，“然後呢？”
“那時候，有個人在咱們隔壁的市裏，在一家醫藥公司給人家大老板當司機，高國華聽說了這事，雖然晚上守了樸家老爹一夜，但是白天樸仁義接班之後，高國華連覺都沒睡，天剛亮就趕快坐上車去找這個人買藥了。”
高婆婆繼續說道，“哎喲，你是不知道，費了老大勁，才找到這個人，高國華自己掏腰包，花了不少錢，買了藥回來給樸仁義他爹用上，這才給他爹多續了幾個月的命。”
旁邊的幾個婦女紛紛點頭，“是這麽回事，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寧光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幾個月之後，樸仁義的老爹還是沒撐住，死了，到那種份上，神仙也救不回來。下葬的時候，高國華還是以孝子的身份行了孝的。”高婆婆說。
“那這位高國華先生當真是重情義，還講孝道啊。”寧光稱讚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大家都這麽覺得。” 一旁的嬸子們也附和道。
“可是，後來高國華的老母親患病期間，這個樸仁義可是一次都沒來看過，就連老太太去世的時候，樸仁義也沒來送終。”高婆婆搖搖頭，眼神裏的不屑和憤怒非常明顯。
大家也紛紛歎氣，“唉，這個樸仁義啊，沒法說。我們村裏的人都不待見他。”
之前的那個大姐也來了興趣，突然想起什麽來了，非要說一節。
“樸仁義因為家裏有關係，地位慢慢的升遷了，他這人本來人品就不行，這當了副行長之後啊，生活更是腐化墮落，留戀女性，天天醉生夢死的，慢慢的，大家都跟他的關係疏遠了些。”女人撇撇嘴，一臉嫌棄相。
另一個大姐接話，“又過了幾年，他當上了縣裏的一個小主任，管著他們係統裏的舊車處理，我老公是高國華的外房外甥，當時，我老公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拜托高國華托著樸仁義的關係也買輛車，然後能跑跑客運什麽的。”
寧光聽到這裏點點頭，“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女人接著往下說，語氣憤怒，“可誰知道，那時候的樸仁義是官運亨通，春風得意，絲毫不提正式，反而要帶著我老公和國華舅要去歌舞廳和夜總會，國華舅舅當時不肯去，樸仁義也直接說，什麽處理車的事情，他全都不知道！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嘛！”
女人憤憤不平，“還說什麽，這點破事，根本就不是他管的。讓我們別煩他。”
“當時就把國華舅舅氣的，直接說他。”女人清了清嗓子，試圖模仿當時高國華的語氣。
“樸仁義，你不要認為你是當了什麽大官，依我看，你什麽都不算，芝麻大的官，還以為自己管著國務院了！”女人模仿的惟妙惟肖。說到最後，還拍了下大腿。
陶黎在一旁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是啊是啊。”大家都附和，“這樸仁義，是真的背信棄義。”
“對，不僅是對他的結拜兄弟這樣，對他的親兄弟也是如此。”嬸子們說道。
寧光問，“這樸仁義還有親兄弟？”
高琴婆婆回答，“有！他還有個親弟弟！樸仁義的二弟媳婦當時不幸有病去世了，拋下兩個兒子，可憐呐！他們一族家的人都為他二弟的家庭感到痛惜，不知道這到了以後該怎麽辦。”
“樸仁義在他們本家族的會上承諾，他這兩個侄子可以入到自己的戶口上，轉到自己這裏，就連兩個侄子以後的工作安排，和現在眼下的上學問題也都一口承諾下了。大家當時以為他是良心發現了，還是都選擇相信他。”女人說完，長歎一口氣。
“可誰知道啊…”
“他這兩個侄子，是去樸仁義家裏了，但是，在他家裏那是受盡了冷眼和謾罵，最後，連高中都還沒讀完，倆孩子就再也不願意在他家裏住下去了，你猜怎麽著，樸仁義居然直接把兩個侄子的行李給扔了出去！”高琴婆婆氣的不行，說著還咳嗽了起來。
林竹隱趕快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高琴婆婆。
“嘖嘖，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狼心狗肺的人？”
“是啊！他二弟對他那麽好。”
“唉，沒法說，沒法說啊。”
一群人感歎不已，沒有一個人說樸仁義好的。
寧光聽到這裏，心裏已經明白了，這樣的人，怪不得高國華返鄉之後，不願意給他簽字，這就是放自己身上，自己也是不願意給他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