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為誰撒謊
三個人走出店麵，繞道後街的小巷子內。
莫大偉走在倪磐身旁，湛宇走在倪磐的身後，與兩人保持兩個身位的距離。
莫大偉瞅了他一眼，小子垂頭垂腦，一副打敗仗的樣子。
真沒出息！
莫大偉回過頭，向倪磐掏心掏肺道：“小倪，其實你爸媽那事還存在很多疑點。”
“哦？”倪磐陰沉的眼神驟然有了一點光。
莫大偉連忙說道：“首先，當年追風集團的總經理是湛宇的爸爸。你不了解他爸爸，他那性子好得不得了，和湛風、老爺子的脾性完全不一樣，而且他屬於循規蹈矩派，絕對不可能因為你爸爸拒絕了上市就把他給幹掉，這完全不符合他做事的風格。”
倪磐冷冷道；“也許這本來就是老爺子下的命令。據我所知，當時追風的總經理根本沒有實權，集團大小事務都是通過董事長決定。你們老爺子的行事作風在商場可是以狠辣出名。”
莫大偉繼續說道：“哎，我說小妹，老爺子是狠辣，可是要看對象。你說他找人栽贓你爸貪汙是有可能，可是你說他找人撞了你爸還繼續栽贓，這麽缺德又下作的事不會是他幹的。”
“再說，雖然你爸拒絕批準追風集團的上市計劃，可據我了解，當時追風內部已經準備第二次進行申請，根據證監規定，同一個人不能審批兩次審批同一個項目。”
“所以說，雖然你爸拒批了追風集團這個項目，可是不代表追風第二次申請就不成功。依我對老爺子的處事風格，他出手雖毒辣，但還沒到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地步。”
倪磐冷笑一聲：“是嗎？你敢用你的人頭擔保他是無辜？”
莫大偉微微一笑：“小妹，這你就不了解我吧。我不惜命，我惜的是緣，女人緣。”
“好啊。那你立個誓，如果我爸這事是湛老爺子做得，你下半輩子就再也不能碰女人。”
莫大偉眉梢一抬：“不用玩這麽大吧。”
倪磐淡笑不語，眸光瞟了一眼牆壁上修長的聲影，淡淡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想說讓我在警察麵前一口咬定湛宇對係統複製下單的事不知情，對吧。”
莫大偉同意地點頭。
“可是你怎麽知道他就真的不知情？”倪磐語氣下沉；“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看到什麽就說什麽，那種暗示性得肯定句或者否定句我是說不出來。”
莫大偉撓撓頭：“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你這樣做對你也沒有好處，無論是法庭還是外界的輿論都會。”
“我不需要什麽好處。”倪磐斬釘截鐵說道。
“我也不怕什麽輿論。”
“我是個孤兒，從小到大，什麽難聽的話沒聽過，那些所謂的輿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至於你說的好處，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現在是有了那麽一點點，但相比你們之下根本不值一提，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恢複到一無所有的狀態。”
莫大偉有些氣急敗壞：“那你至少也要考慮一下他，他是你男朋友，而且他還救過你很多次，怎麽也算是救命恩人吧。”
倪磐忽然停住了腳步，後方的人也頓時停住了腳步。
莫大偉慣性地往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怎…怎麽了。”
倪磐轉身麵對湛宇，陽光罩著倪磐的雙眼，她抬起手擋在額前。
“你救過我，我很感激，這份恩情我記得，可是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向警方撒謊，係統確實一直是你一個人在維護，所有的密碼也是你一個人知道。”
湛宇前額的碎發落到他的睫毛之上，他逆著光，倪磐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有一件事。”倪磐放下手，任由陽光刺入她的眼眸內。
有些話她已經醞釀了好幾天了，隻是單獨兩人麵對麵時，她總是無法說出口，因為莫大偉在場，反而給予了她說出口的勇氣。
“如果你不想當這個男朋友，可以隨時提出來，我都接受。”
“可是不管如何，我是不會撒謊的。”
湛宇的睫毛顫動，沒有說話。
莫大偉沒有想到倪磐會忽然跟湛宇說這些，他一個外人站在那裏覺得尷尬無比。
莫大偉攬過倪磐的肩膀，把她轉回前麵，細聲細語道：“哎呦弟妹，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今天來不是找你商量來著，知道你你性子耿直，不會逼你的。”
“本來今天我是一個人要來，後麵那小子不是好幾天沒見著你，我見他心裏堵得慌，所以把他一起拉過來，你別生氣啊。”
莫大偉拍拍倪磐的肩膀：“你消消氣不要激動，這事我們以後再談。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倪磐冷著臉說道：“我有一個街坊，是位八十多歲的老婆婆，今早她的孫子被警察帶走了，指控他盜竊快遞公司的快遞件。”
莫大偉撓撓頭：“你不會是想讓我當他代表律師吧。”
“律師費我出。”
莫大偉瞅了一眼身邊的湛宇，回過頭說道：“我身旁這位雖然不是律師，不過法律知識一點也不比我差，智商比我高，而且他剛失業閑得慌，他可以成為訴訟代理人。”
莫大偉還補充道：“當然，他不行的時候我可以立即頂上。”
倪磐淡然說道：“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莫大偉無奈地呼了一聲，收住了腳步，等身後的湛宇走上來時用手肘撞了一下他手臂：“喂，你倒是說句話。”
湛宇臉色陰沉，冷冰冰說道：“你要我說什麽。”
繞了幾條小巷，三人走到一間小平房門口，倪磐敲了幾下鐵門，喊道：“陳婆，我是倪磐，你開門。”
鐵門嘎吱一聲打開，不過開門的不是陳婆，是陳婆隔壁的鄰居張叔。
張叔見是倪磐，立刻請他們進來。
“小磐啊，那些警察真是缺德，他們把阿風帶走了，要陳婆一個人怎麽過日子。”
倪磐指了指莫大偉：“張叔不要緊張，這位是大律師，他是來幫助陳婆的。”
張叔立即拉住莫大偉的手，仿佛看到了活菩薩一樣：“太好了，陳婆兒子媳婦走得早，就剩曉風這麽一個孩子，陳婆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阿風那小子要是坐牢，這讓老人家怎麽受得了。”
莫大偉雖然隻管有錢人的官司，但基於麵子工程，他也接過一些法律援助案件，他知道像張叔他們這類草根階層的人對律師表現出來的熱情和真誠是發自內心，而且這種熱情和真誠往往又可以激發一個人內在的正義感，哪怕是想他這種一身同臭味的律師。
他反握住張數的手：“張叔，不要擔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盡全力幫助陳婆和她孫子。”
兩個中年大男人手牽手走入了陳婆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