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在腳下，人在身旁
眾人走在漆黑的森林中，本就寒冷無比的冬季在夜晚就更加刺骨了。
許多人雖然穿著厚重保暖的大衣，但是露出的臉部的部分還是凍得通紅。
暮荷作為火之國的人，自然會用一些火元素的招數來抬高自己周圍的溫度，旁邊暮萍的小臉也是粉嫩嫩的。
不過再往外看一點，一群人以暮荷為中心，擠在一個麵積不大的圓中，你撞撞我我蹭蹭你。
走了一段路，她終於是忍無可忍，訓斥道：“喂，楊陽、丁曉、還有你你你……”她邊說邊用手指點了好幾個看上去還算比較壯的男性。
“你瞅瞅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現在成啥樣子了，看看那邊的雨露和.……”
暮荷又指向在隊伍邊緣處行走的一些女生。
“還有你，李涯，你媳婦在另一邊挨著凍，你去湊到別的姑娘身邊取暖，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李涯聽聞此言，麵露哀色，用極其哀傷的語氣說道：“確實，我在這裏享受著，媳婦卻在一邊挨凍，我真的不算是男人，我真該死。”
結果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一腳把旁邊的丁曉踢飛了出去，一臉迷惑的後者摔到雪堆裏喝了好幾口雪。
隨後他趕緊招呼遠處的丁姚：“媳婦快來，我給你騰了個位置！”
說完，李涯哎呦一聲也跟丁曉一樣飛了出去，屁股上還有點點火苗。
其他男人看見此景也不好意思硬擠在這不大的圓內了，紛紛散開。
李涯爬起來後灰溜溜地跑到丁姚身邊，後者隻是掩麵一笑，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薑糖遞給他。
他瞥了一眼，沒有去接，隻是張著大嘴等著投喂。
丁姚寵溺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在看向這邊，便親手把薑糖塞到他嘴裏。
不過，這場景還是被某個人看在眼裏。
雨露餘光瞥著兩人的你來我往很是羨慕，然後看了看旁邊一臉冷峻的楊陽，輕輕地歎了口氣。
身後有個同伴想湊過來聊聊天，被她一個瞪眼就給嚇跑。
不同於大部分人都是結伴而行，唯有丁曉是一人獨走。
爬出雪堆後，他就一直在隊伍邊緣處前進，同時還經常變換位置。
別說楊陽他們了，就是他身邊的人有時候一不留神都會發現剛才還在身邊的丁曉已經消失。
丁姚瞧見時隱時現的小個子，隻是捂嘴偷笑，知道是丁魏然在鍛煉他，而旁邊的李涯看著笑起來的女神，隻是覺得好似天女下凡一樣，正看得入神，啪唧一聲就又栽倒在雪坑裏。
“誒，丁曉啊，身邊這麽多一對一對的，不覺得別扭啊。”丁魏然在暗處以氣傳聲。
瘦骨嶙峋的他翻了翻白眼，小聲回應著：“我才不酸呢，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聽聞此言，那陰影中的男子想要大笑出來卻忍了下去，“哈，還真有老夫當年的些許風範呢。”
後麵有打有鬧，前邊就相對安靜一些了。
三個中年男性並排走在隊伍的正前方，對於後麵發生的事沒有太在意，隻要不做出格的事情，適當的緩解一下心情也是挺好的。
估摸著是覺得這寒冷的冬夜光是走路也太無聊了，不如聊會天，於是丁磊對鄧文清詢問道：“文清，你說精靈敢跟咱們開戰麽？”
鄧文清也是很快作出回應：“很有可能，今年夏天的那三場突襲有可能就是試探人類軍團實力的一塊敲門磚。雖然沒有拿下三個村子，但是也摸清楚了他們的部署情況，同時也會一定程度的將人類世界的防禦重心遷移到更西側。”
他捏著下巴思索著：“而如果三個村子陷落的話，那君臨城也定會成為它們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五大國麵臨著精靈的兩麵夾擊，或許就遭了。”
君臨城，是距離三個村子最近的大城池之一，同時也是通往東方五大國的必經之路。
“它們一定會去打君臨城嗎？”丁磊有些不解。
“會的，而且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占領整座城，”鄧文清回應著，“君臨城的東方是一條狹長的峽穀，寬度很窄，如果五大國想要增援效率也不是很高。”
“再加上君臨城內五國一起管理，看上去很穩定，但是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的理念，強行縫合在一起隻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並且，從之前的報告來看，它們在三個村子的周圍都進行了埋伏，顯然是防止有人去通風報信，好減慢消息傳遞的速度，這樣或許當君臨城下出現精靈的時候它們才知道隔壁的三個村子已經遇襲。”
“我估計，在它們突襲村子時，峽穀附近也早已埋伏了精靈，隻要那三個村子一淪陷，精靈就會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君臨城。”
丁磊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才在生死存亡之際活下來了一樣。
這時一直沉默的薛靈發話了：“不用想這麽多了，既然已經逼退了精靈，也清掃了漏網之魚，那就該向前看了，把這片土地上的渣滓都清除掉。”
………
眾人剛出發時都還有說有笑，慢慢的都開始靜下心來了。
楊陽走在隊伍的一側，思考著困惑他許久的問題——那個空靈的聲音，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從在一片漆黑中醒來之後，自己體內總共出現了兩種聲音，而且，二者有著明顯的不同：
第一個聽上去輕靈一般的少女聲音，每每當其出現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總會莫名其妙地暴躁起來，甚至於擺脫自己的控製。
而第二個空靈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自己身上的異樣就會得到緩解，可以說是與第一個聲音截然相反。
但是自村長壓製氣息之後，第一個聲音就沒有再次出現，況且他也說過，隻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隻強大的精靈。
那第二個聲音究竟是從何而來，如果不是寄生在自己體內，她又是以何種方式與自己“交流”的呢？
再回想起與殮魂戰鬥後在小屋時那個聲音的內容——你當初，跟我說要把所有光衛都殺光。
可是在記憶中苦苦搜尋的楊陽並沒有找到對誰說過這句話，況且他對於“光衛”一詞的了解僅僅不過半年，說出這種話就更是無稽之談。
或許，這跟自己斷片似的記憶有關係？
就在楊陽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雨露遞給他一塊餅幹，上麵有一個小熊腦袋的形狀。
其實一個小包裝袋裏有兩塊，一塊此時正在雨露口中。
她不知是凍得還是怎樣的原因導致臉頰有些泛紅，腮幫子由於含著餅幹而凸出來一小部分，刺骨的冬天卻不見她口中呼出的白氣。
“你不吃嗎？我記著你很喜歡這款餅幹吧。”
雨露又把手往前送了送。
楊陽微笑著接了過去，餅幹一進嘴的瞬間濃鬱的奶香就充滿了全部口腔。
看著一臉心滿意足的他，雨露糾結了好一會，還是沒能說出壓在她心裏足足有半年的那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