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如畜生
朱明成和朱三經過精心的補養，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愈合。這不隻是李俊傑的功勞，在朱明成到李家後的第三天夜裏，就有人馬找到了李家，其中就有大夫。
大夫檢查過朱明成的傷後曾經感歎過如果不是李俊傑將傷口縫合了，按這個傷口尺寸，自家主子估計會凶多吉少。為此他還特意找李俊傑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惜李俊傑隻是因為後世的經曆知道傷口大肯定要縫合才行，但對於醫術上，其他的一竅不通。不過李俊傑提醒了大夫等傷口愈合後，這個線是要拆除的，拆除過程會有些痛甚至出血。另外他還建議大夫去研究看看能不能弄出羊腸線之類的，這樣就可能不用拆線，減少傷者的拆線疼痛。
怕暴露李家，朱明成隻留下了大夫和另一個護衛在李家服侍自己。其餘的人馬，李俊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他也沒打算參與。
“你好歹一個解元，怎麽能下棋下的這麽爛？你有沒有腦子？”正拉著李俊傑下棋的朱明成看著眼前的棋局很是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憤怒。
“我早說了我不喜歡下棋，您還非拉著下。下不好，您又生氣。何苦來哉。又沒人規定科舉要下棋好的。我就不想費那個腦子。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種種地更簡單些。”
“你——，我真懷疑你這麽懶得動腦子怎麽當上解元的。”
“您這可不能懷疑。我寒窗苦讀了這些年，我那是實打實的考上的哦。”
“你作詩做不好也就算了，連個棋你都下這麽爛，這些天一點長進都沒有，你以後怎麽在官場上混？”朱明成之前考李俊傑詩來的，本以為一個解元在詩詞方麵應該不弱，哪知道真的就一般。要不是手下送來的消息證實了李俊傑確實隻是個農家小子，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出了舞弊案了。
“我當不當官還兩說，就算當官，大不了不升官罷了。我又沒想靠升官發財。我有本事養活家人。”
“不想當官你這麽努力科舉幹嘛？”朱明成覺得奇怪，世人不都是衝著做官才科舉的嗎？
“說出來你不信，一開始努力考秀才，我是衝著有補貼去的，這樣以後家裏人的日子會好過些。後麵考舉人是為了有點地位，不至於在這個世道誰都能踩我家一腳。說真的，你看，在我們這個小縣城，舉人的地位還是相當可以的。我家現在又不差錢花，我又是舉人，您想想就算我不去會試了，我以後的日子得多舒服。真的，您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睡覺能睡到自然醒，不想幹活就不幹，不缺錢花，不用受人氣。這簡直就是神仙的日子。我幹嘛找虐去當官。當官的日子有我家的日子舒服？”
“你這不上進的家夥，人人都像你這樣想，那就沒人想做封疆大吏，甚至沒人想當皇帝了，那國還有人治理嗎？”朱明成被李俊傑的話氣笑了，連皇帝都拿來討論。
“嗬嗬，您還別說，世間人有千千萬萬可能覺得當皇帝好。可在我看來，那真的不是個好差事。”
“當皇帝還有不好的？”朱明成的幾個手下聽到主子的話頭都低了下去，也就李俊傑這傻子還接這個話題。
在這個時代，是不能非議天子的，也就是這兩人一個因為身份，一個因為後世的經曆天生對這個身份不是很敏感，兩人還真在那裏關於皇帝的問題討論了起來。
“你想啊，想當皇帝的人那麽多，這職業多危險，出去玩怕被人暗殺，吃個飯怕被人下毒。再說，古往今來，哪個想成為明君的皇帝不是起的比雞早，幹的比牛多，吃的卻比豬少。想想多虧。”
朱明成聽了這話，臉都黑了。關鍵是他想了想後居然真的認同了李俊傑的說法，照這麽比較，皇帝確實活得不如畜生了，他第一次聽到這麽新鮮的對比，而且還認同了。
旁邊的人聽到李俊傑拿皇帝跟畜生比，一個個跪了下去。一個個心裏恨死李俊傑，心想這大實話說出來會害死人的，真想去捂住那小子嘴巴。
李俊傑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心裏更加有些確定朱明成怕真的是個皇子了。隻是他沒顯露出來，仍然裝著困惑他們為什麽跪著。
“都起來吧，你們跪什麽，我覺得這小子說的很對。”說完又看向李俊傑“以後別跟別人說這種話。不然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是，我沒那麽傻，也就看您親切，話題趕到這兒了，說說而已。”李俊傑不知道的是因為他今天這嘴欠的話，日後每次朱明成看到他就會想起來，然後想著法的拖他下水，給自己以後的人生添加了不少額外的活。
“嗬嗬，所以你沒想升官發財，就種別人沒有的東西然後賣死貴。心可真黑。”朱明成一想到這些天了解的信息就對眼前這個家夥更無語，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也算另辟蹊徑了。
“您不能這麽說。什麽叫心黑？我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嫌貴別買就是，我又沒強迫。”李俊傑一聽到對方說他心黑，他堅決不認。他賺錢賺的光明正大，一點都不覺得虧心。
朱明成聽著他那句“童叟無欺”被噎著了，還真反駁不了。隻能看著李俊傑理直氣壯的樣子。他絕不承認其實自己內心也想有這樣一本萬利的賺錢的法子。
明明李俊傑是個臭棋簍子，可是朱明成在李家的日子，每天還非要拉著李俊傑下一會兒棋，而每次都以朱明成氣的罵人李俊傑說他找虐而結束。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李家後院上演。
這是李俊傑不了解朱明成，他沒有注意到朱明成的手下對他越來越敬畏著，就是朱三也越來越重視李俊傑，不是因為李俊傑的舉人身份，而是因為朱明成對李俊傑態度。
朱明成的手下可是很清楚自家主子的性格，像李俊傑這樣在他主子麵前放縱的人真心沒有。隻能說明自家主子對李俊傑的喜歡。自家主子喜歡的人，做手下的自然要敬著，更何況李俊傑救了主子的命就等於救了整條船上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