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宮四個月的好時光
學宮的裏的書以可見的速度往駑波的頭腦裏灌輸，一直恒定在每天64部。無論厚薄。
書中大意偶有不明白或者疑惑的。與一塵先生和秀竹阿姨還有萊麗四人相互討論印證，很容易就融會貫通。
每天的一息跑練習，從來不曾間斷，風雨無阻。
萊麗和秀竹在練習一息跑的時候宮裝已經十分的不合適了，隻好在練習之前用細繩把長袖密密地紮在手臂上。
長裙裏也都著七分長褲，裙子也挽到腰裏紮好。這些行為在皇宮裏已經是非常瘋狂的了。
但一旦一息跑練習到一定的程度，這又是極其自然而然的事情。至少萊麗和秀竹並沒有覺得這樣不妥。
因為不這樣，就不能夠再有所提高了。而且，她們練習的時候，整個院裏子隻有她或者她，一塵先生和小王子都在屋裏全神貫注地進行灌輸書籍。
讓秀竹和萊麗一直不明白的是，一塵為什麽不讓小王子自我入定，讓他自己去在自我入定狀態下看那些書，一天看上三百本也不在話下。
秀竹和萊麗每天都可以自我錄入三四百本書，沒有一點兒障礙。但一塵一直搖頭不許。
他每天隻從秀竹和萊麗頭一天看的數百本書中按她們挑出來的她們覺得是好書的給王子灌輸。那些不好的書就放棄了。
因此，秀竹和萊麗在自我入定的時候也非常認真的評價那些看過的書，然後給出真正專業的意見。確保一塵先生給王子灌輸進去的都是絕對知識。
小王子信任一塵先生。一塵先生信任二女。二女感覺責任重大。
她們追隨小王子，也願意跟隨先生。信任這一大一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且，在這四個人之間，很多事都可以不用言語，僅僅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可以明白的。絕無誤會。
他們之間的關係達到了一個人與人之間少有的那種默契，一個信念一個目標。每一個人都充實地過著每一天。離開皇宮的日子越來越近。
一塵先生知道萊麗愛著自己了，也知道秀竹愛著自己了。萊麗也知道一塵先生愛著自己，也知道一塵先生還愛著秀竹。秀竹也明白這種狀況。
小王子自然也看得出來。隻是誰都沒有法兒把這件事拉到明麵上來。至少在皇宮中沒有這種契機。
轉眼又過去了一月。這一天中午，四個人正在學宮文館簷下午飯後休息。
太陽正當頂，很烈。萊麗對一塵說：“先生，近幾天一息跑我感覺有點怪。總是感覺下腳不穩。怎麽調整都還是不穩，而且越努力越不穩得厲害。我不知道是哪裏不對。”
一塵大為驚訝：“這麽厲害？”
這才三個月，萊麗就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
因為隨著奔跑的速度增加，腳步不穩是十分正常的情況。因為這樣的狀態是在跑與起飛的過渡階段。
再練上幾個月，萊麗就能夠在急速狀態下滯空一段時間和距離。達到曆代古來所傳說的輕功的入門階段和初級階段。
武功高的人多，輕身功夫好的人極少。
因為說出去，信都沒有人信。一塵細細給三個人講了一息跑的原理和練到萊麗這個階段算在輕身功夫中達到了什麽樣的層次。
“傳聞子列子禦風而行，那是確有其事的。輕身功夫的創造者就是他。他應該算是我的師祖。我是他的第三十二代弟子，第十徒。您們算是第三十三代傳人。”
“我的師父，師父的師父，一直到祖師，都是代代單傳。隻是到了師父這一代，他立誌要廣開門路，所以共收徒十人。”
“我是最小的弟子。我之所以叫一塵是有道理的。十塵是大師兄，九塵是二師兄，一塵就是十師弟我了。”
“您們雖然沒有對我正式拜師，但也算是第三十三代傳人了。”
重點，萊麗和秀竹是子列子係列中到目前為止的僅有女傳人。
“我覺得您們應該比我的師兄們所教授的弟子要強。一定要這樣想。”
“另外，我們之間必須要把師徒這種關係去掉，不要放在心上。記住，無關年齡，無關性別，我們隻是朋友。”
“今天要恭喜萊麗，輕身功夫入門了。”
秀竹說：“先生，其實我也有一事要和您說說，我已經把所有的書都讀一遍了，感覺也有點不妥當。”
一塵看著秀竹：“說來聽聽！”
秀竹一笑，黑眼珠發亮，整齊的牙齒也發亮：“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桶。”
三人齊聲問：“什麽？桶，哪種桶？”
“飯桶？”
四人都笑了。
秀竹認真地說：“真的。我把書都讀完了以後真的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大桶，您們知道吧，就像裝了所有的寶藏，但所有的寶藏都不是我的。”
“我隻是裝著這些東西。我是說，我頭腦裏有這個世界上幾乎全部的書籍，但是沒有任何一點兒的東西是我自己的，所有的知識都是前人的。”
“這種感覺讓我感到非常的不適，非常的不舒服。一種空的感覺。就像一間大大的房子，裏邊住了幾十萬人，他們不停地在裏邊爭執吵鬧，一刻也不停歇。”
“我就是這間大房子。房子比以前更空了。但也更吵。”
“以前我還可以去看書，在看書的時候，那是絕對專心安寧的，其它聲音都會消失。”
“但現在我把所有的書都看完了以後，就好像這個大屋子裏的人都到齊了一樣，他們開始自顧開會，再也不聽我的使喚了。”
“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命於我停下。從昨天讀完以後就有這個問題。一夜吵得我睡不著。現在還吵。怕是我要快瘋了。”
一塵沒事兒地說：“這是正常的。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三十萬冊書都讀到頭腦裏，這必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也不可能有時間深思熟慮。隻是記住。”
“許多書籍都有相互觀點和思想相反的另一些類型的書存在。您現在有了近乎於無限的思想素材，隻是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完整的對這個世界對人類文明曆史以及未來的一個清楚的看法。”
“也就是說，雖然您已讀過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但是對這個世界仍然沒有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看法。”
“特別是剛讀完以後，再也沒有新的書可讀的情況解下，短時間內還根本不可能形成一個穩定的看法。”
“沒有誰規定讀了書就一定馬上有自己的想法。像這種極速獲取知識的方法造成的必然困惑就是一時半會兒不能夠形成穩定的世界觀人生觀。”
“空有寶山，而不能使用。這是您著急的地方。”
“事實上，就目前來講，在出宮之前的這三個月，我們讀的每一本書都沒有實際用途。”
“隻有出宮以後，隨著我們在生活中遇到實際問題，那些合適的知識才會起作用。不合適的知識就沉下去。”
“您看，這三十萬本書，可有一本是寫皇宮內的？一本也沒有。”
說到這裏，一塵突然用雙手捧住秀竹的臉，麵對麵看著她，直看到她的瞳孔裏邊去。
秀竹一刹那的斷電，頭腦裏嗡的一聲持續響動，所有的吵鬧聲都切斷了。她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心跳急劇加快。
一塵說：“手放鬆，把眼睛閉上，注意力集中在整個頭部，想象自己全身正浸在水裏。進行自我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