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濃妝淡抹
和灸微微一笑，“因為好看。”
是的，因為好看，這就是最初小公主在眉間畫梨花烙的原因，然後就變成了一種習慣，也變成了她就是她的一種象征。
月華照照鏡子，轉過頭對和灸微微一笑，如春光照耀大地，再冰冷的人心也要被她融化了。“確實挺好看的。對了，和灸，你有沒有香？”
“香？”
月華點頭，“對，比如迷迭香啊，茉莉香啊，桂花香啊之類的。”
和灸笑著搖搖頭，“眼下沒有，但你若喜歡我可以給你做幾個香包。”
月華拍手，“那再好不過了，我要……”
和灸打斷月華的話“你要的不一定是你喜歡的，也不適合你，我自然知道要給你做什麽香最配你。”
月華一愣，湊到和灸的眼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微微皺眉，“和灸，我第一眼見你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漸漸接觸後發現你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平凡，你似乎很了解我，而我雖然剛認識你卻也並不陌生，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和灸的臉上仍是那一抹不急不躁，不慌不亂的笑容，“我是和灸，是您的家奴，您對我有熟悉的感覺，實不相瞞，我對小公主也是如此，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又或許我們前世是很好的朋友，彼此了解彼此依靠，這一世見了麵才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吧。至於我有什麽目的？是你們召我進王殿做家奴的，我進來之前都不知道要照顧的是誰，我能有什麽目的？”
月華仔細觀察和灸的神情，她說這話時真誠又點帶憂傷，不像在說謊。當然月華也不過是嚇一嚇她，和灸一個素人，救過自己，對自己又非常恭敬，她能對自己做什麽呢？
月華忘了，在百火眼中，她也是一個素人，她對百火不隻是尊敬，是眷戀一般的崇敬和依賴，可是她也有自己獨特的身份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月華後退一步，輕鬆的拍拍和灸肩膀，“我逗你的，不要當真。我才不相信什麽前世今生，人的一生已經夠長，總要給新的生命留些餘地，總是這個人、這顆心的來回輪轉，豈不永遠沒有盡頭？”
和灸看著月華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人輪轉了，這顆心又還是這顆心麽？沒有盡頭的到底是靈魂還是肉體？沒有記憶的重來，與完全的新生又有什麽不同？
所以，一個人到底還是不是她自己，依據的到底是身體還是靈魂，或者隻是記憶？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回自己，任世事滄桑變化，你還是你，唯有你不可以變，不可以忘。
月華走到床邊，看著還在酣睡的小雪球，和灸說它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睡，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
月華推推小雪球，“小雪球？我回來了，你醒醒啊，小雪球？”
月華緊張的看著和灸“它不會是生病了吧。”
“小公主難道沒聽說過麽？狐族體內法力劇增的時候都處於睡眠中，像是養精蓄銳一般，等它再醒來，法力已經不知不覺更上一層。這對小雪球來說是好事，小公主不用擔心。”
月華抱起沉睡的小雪球，怎麽擺弄它都渾然不知，“那它要這麽睡多久？”
和灸看看小雪球，“越久越好。”
月華一臉驚訝，“啊？”
“當然，也不會睡的太久，三日應該是大限了，除非它是狐王，那或許要睡上七日。”
月華點點頭，“我知道了。”看來這七天小雪球都不能陪著自己玩了。不過想到它醒來時會法力大增，月華還是很期待的，不知道屆時它又會添加什麽新的有趣的法術。
月華把小雪球塞到和灸的懷中，“那你好好照顧它。”
“小公主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它的。”看著懷中安睡的小雪球，和灸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當然要好好照顧它，它對你我大有裨益。
月華裝扮一新，想要給百火一個驚喜，她學著煙花閣裏那些姑娘們腳步翩躚，左搖右擺的走路，腰間翠環疊繞、叮當作響。
百火正在喝茶，聞聲抬頭看去，忍不住一口茶水都噴出來，將麵前的請折都噴濕了。
“咳咳咳……”百火一邊被嗆得麵紅耳赤，一邊低頭慌亂的用袖子擦拭請折。
月華緊步跑過來跟著他忙，伸手一拿正好落在百火的手下，被他牢牢抓住，兩個人拿著一個請折，抬起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隻有微風吹過，扶起月華三千發絲，撩撥出她的發香。
月華笑“我這樣好看麽？”
百火回過神，輕咳一聲，鬆開月華的手，低頭繼續收拾請折，小聲說了句“好看。”
“那你喜歡麽？”月華高興的問。
百火平複心情，抬起頭重新審視月華，不禁微微皺眉，“你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
月華一愣，“什麽？”
“你一個小孩子，簡單幹淨最好，為什麽學著大人的樣子打扮？”
“可是你剛剛還說好看啊？”月華低頭看看自己，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百火拽過月華，用手指在她臉上擦了一下，“你看看你的臉，本來粉撲撲的多可愛，現在塗的像個戲子。”說著用手在月華臉上左擦一下右擦一下，擦掉脂粉，露出她本來就白裏透粉，吹彈可破的肌膚，肉呼呼的像是兩個小包子。
百火隻覺得摸過月華臉的兩隻手一直帶著她的溫度，那種滑滑彈彈的觸感一直留在手上，惹的他心裏有些發癢。
“看看你的眉眼，原本眉清目秀的不好麽，幹嘛要學人描眉？”說著抬起剛才弄濕的袖子直接去擦月華的眉毛。“還有眼睛，你的眼睛已經夠大了，忽閃忽閃的多機靈，現在畫成這樣，遠遠看去，一張臉上就兩隻眼睛，不嚇人麽？”繼續用濕袖子擦月華的眼睛。袖子上剛擦眉毛粘的青黛又都擦回臉上、眼睛周圍。
“再看看這嘴唇，幹嘛要塗嘴唇？紅的像喝了血。”說著伸手要去擦月華的嘴唇，指尖碰到她柔軟的唇時，兩個人均是一顫，像是什麽東西在身體裏遊過，整個人忍不住要打寒顫，心也跟著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