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飯局2
陳總招呼黎小念吃飯，一個10人坐的圓桌上，擺了將近20道菜，有些菜還得層層疊起才放得下。
真有錢，也真浪費。
黎小念餓了一天，但心情跌宕到麵對滿桌的佳肴，也毫無胃口。
周圍人都在夾菜吃菜，黎小念默默地把煙蒂，碰了碰凳腳，彈走一大半的煙灰。
有人問黎小念，“小姑娘做什麽的？”
“我還是學生”
“學什麽的？”
黎小念琢磨她學的專業，別人是否能聽得懂，正在猶豫說不說時，一旁的陳總已經替她回答了。
“她學表演的”
“亂講”，黎小念白了陳總一眼，沒來及細想為什麽陳總會說她是學表演的，黎小念就和對方解釋道，“我不是學表演的”
“我學英語的”
後來她才明白，陳總之所以說她是學表演的，就是在暗示她之前表現出的所有對他的好，都是假的，都是演出來的。
真是諷刺啊，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比對自己，對父母還要好，卻被對方認為她是在做作。
“噢，那你大幾啦？”男人繼續問。
“大四”
“最近在寫論文？”柳老師在一旁突然發話道。
黎小念誠惶誠恐地轉過頭，朝柳老師點點頭。
在黎小念印象裏，這是柳老師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嗯，是在寫論文”
陳總這時又插了一嘴道，“那你不懂的找柳老師！柳老師可是東南大學的教授！”
“好好”，黎小念笑的有些牽強，倒不是看不起東南大學或是教授級別，她隻是在想文化人現在都下海了嗎。
黎小念對東南大學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大二那會，學校有一個創業孵化營的參觀學習活動，參觀學習的高校就是東南大學。
柳老師接著問，“你論文題目是什麽？”
“電商”，然後怕他們聽不懂，黎小念又補了一句，“電子商務”
說完黎小念再一次在柳老師臉上，看到那種深不可測的笑容。
以至於黎小念沒有察覺到桌上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電商和實體店是死對頭，就像沒有人會在線上蹦迪。
電商平台，已經大大削弱了線下酒吧的消費能力。
小胖這時突然提議黎小念起來敬一杯，黎小念有些遲疑地看了眼桌上每個人杯子裏兩同顏色的液體。
起初黎小念以為小胖杯子裏透明的，是礦泉水。
因為聯想到陳總之前說他們有事不去酒吧了，所以估計是特殊時期，他們不能喝酒。
黎小念語出驚雷地問了一句，“我能喝礦泉水嗎？”
黎小念看了一眼小胖麵前杯裏的液體，又一臉誠摯地看向小胖。
小胖是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年輕小夥子，近看皮膚簡直好到爆表，比她的還好。
小胖解釋道，“我們喝的是白酒”
然後小胖又讓黎小念做選擇，“白酒和啤酒你選一個？”
除了陳總和柳老師喝的是啤酒外，其他人喝的都是白酒。
黎小念起初不信小胖嘴裏說的他們杯裏的透明液體是白酒，她特別想把酒杯拿過來聞一聞，但到最後黎小念還是慫了，“我喝啤酒吧”
然後黎小念從陳總身旁地上的啤酒架裏拿了一瓶開封過的啤酒，斟滿自己麵前的玻璃杯。
都說酒要斟滿，茶要斟半。
斟滿後，黎小念舉起杯子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柳老師大聲道，“柳老師，我敬您！”
陳總在一旁糾正，“是柳教授”
黎小念看了陳總一眼，順著他的話道，“好，柳教授，我敬您！”
黎小念隻是喝了一口，柳老師也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然後黎小念把酒杯對準自己最想敬的人，“陳總，這杯，我敬您”，黎小念再次把酒杯斟滿。
柳老師也學陳總對黎小念道，“叫他陳老師”
黎小念莫名地笑了笑，笑容裏卻是浸滿了苦澀，“好，陳老師，我敬您！”
不同於剛才敬柳老師隻喝了一口，黎小念這回把一整杯咕嚕咕嚕地都給喝完了，喝完後還借著酒意大膽地說了一句，“謝謝！”
謝謝他的尊重！
謝謝他的大方！
謝謝他不嫌棄她！
謝謝他對她的好！
謝謝。。
陳總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她在謝她什麽，他隻是淡淡地抿了一口。
黎小念隻敬了柳老師和陳總兩人，然後其他人就忘了，以至於到最後被瘋狂灌酒。
黎小念坐下後，繼續拿過一根煙開始抽。
陳總看她像是一臉失戀的模樣，就調侃道，“這次回家相親去？”
黎小念白了陳總一眼，“不相親”
“不相親就直接結婚啊？！”
又在亂講。
黎小念裝作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你不是也結婚了嗎？”
黎小念沒有勇氣抬頭看陳總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她卻聽到陳總親口承認，“是啊，我是結婚了，柳老師也結婚了！”
柳老師在一旁急了，“說你就說你，扯我身上幹嘛！”
陳總又拉過在場其他人做墊背，“他們都結婚啦！好像除了小胖你沒接吧，看來小胖你要再接再厲了”
黎小念隨便一句嚴肅的話，就被陳總四兩撥千斤地化開了。
為了不甘示弱，黎小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我也有家室”，這話說出來自己心裏都沒底。
“來來來！吃菜吃菜！”陳總招呼大家吃菜。
黎小念夾了一筷子放在她麵前，炒得金黃的炒雞蛋。
哇撒！超好吃！
不知道是她餓太久了，吃什麽都好吃，還是炒雞蛋炒的好吃。
反正這盤炒雞蛋是黎小念今晚吃的最多的，後來陳總還加了一盤炒雞蛋。
黎小念本想給陳總也夾一塊炒雞蛋，還沒夾到陳總碗裏，卻聽到陳總說，“我不吃雞蛋，雞蛋膽固醇太高了”
這麽養身？
好吧，然後黎小念就把雞蛋夾到了自己碗裏。
期間黎小念一直觀察陳總吃的都是素菜，然後她就夾了一口豆腐到陳總碗裏。
陳總反應激烈到出乎黎小念的意料，“你不要夾菜給我！”
然後就把她夾的豆腐扒拉到另一邊。
黎小念委屈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卻還在自我安慰，也許現在是疫情原因，共用筷子不衛生，所以他才這麽抗拒。
離他們最近的小胖，看到黎小念給陳總夾的是豆腐，就起哄道，“她給你吃豆腐！哈哈，她給你吃豆腐！”
這下好了，一桌子人都看向她。
黎小念窘的嘞。
“哎！不是！”黎小念急了，她發誓，她真沒這麽想。
然後黎小念語不成句地解釋，“他吃素！那盤菜裏隻有豆腐是素的，所以我才夾的”，說完黎小念又往那盤菜裏看了一眼，“噢，還有土豆”
然後她轉過頭問陳總，“土豆你吃不吃？”
陳總依舊拒絕，“我自己夾，你吃你的”
他今晚拒絕她的次數比以往的都要多。
黎小念為了挽留最後一丁點麵子，她鄭重其事地和小胖說道，“看到沒，他隻吃素！”
“沒有啊，牛肉大哥還是吃的”
“你喜歡吃牛肉？”黎小念全然忘了之前陳總的冷淡態度，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地看向陳總、
這也是黎小念第一次知道他的口味喜好。
她以前通過觀察，隻知道他喜歡吃麵。
陳總沒有回答黎小念，隻是責怪小胖，“以後別輕易告訴別人我的事”
這句話無疑是往黎小念心上又紮了一刀。
話裏話外都是明顯地在提防她。
小胖知道自己多嘴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悶頭吃飯。
黎小念卻一臉心事重重，她嘴裏的炒雞蛋，突然就不香了，味如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