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D 9
現在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黎小念抵擋不住睡意，打了個哈欠。
她已經24小時沒睡了，都說睡眠足能美容，她現在終於知道自己醜的原因了。
“我太困了，先睡一會，你們走的時候叫我”，這麽一通熱絡下來，黎小念和西西也算是半個姐妹了，更巧的是她們讀的大學，就隔著一條街，隻不過人家才大二，她卻是個準畢業生了。
唉，年輕真好。。
黎小念迷迷糊糊地靠在沙發扶手邊眯著眼，沙發的另一邊，古總、池總、義總、柳老師他們該怎麽熱鬧還是怎麽熱鬧。
不知過了多久，黎小念感覺到有好多雙手在搖晃她。
“念姐，快醒醒！你男人回來了！”
“小念念，陳總回來了，別睡啦！”
黎小念睡意朦朧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熟悉的側影，一貫的笑容，從她麵前不做停歇地走過，看都沒看她一眼。
黎小念掙脫掉那些搖晃她的手，心裏不滿道，回來就回來了唄。
消息不回，這麽久才回來，估計早把她忘了，她有什麽好去應承的。
黎小念不理她們，繼續睡她的。
她其實也沒怎麽睡著，就是犯困。
這種場合要真睡著了，怎麽失身的都不知道。
突然，黎小念聽義總大聲道，“我們可沒灌她，你走後，我們可沒灌她酒”，語氣裏倒是一副急忙推卸責任的樣子。
不用想，估計是陳總問為什麽她會躺卡了。
義總接著又替黎小念打抱不平，“人家給你發了10多條消息，你都不回的噢”
“老義，開會啊，怎麽回啊，而且就8條啊”
“我不管你了，既然你回來了，我要回家睡覺了！”
“我剛回來，你就要走啊，不行！必須再玩幾局！服務員上酒！”
期間黎小念一直處於裝睡狀態，她隻知道那邊又被陳總烘托至另一輪小高潮。
後來實在太吵了，黎小念裝不下去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
雙腿張開，兩手肘倚在大腿上，像個大爺似的，她裝作不經意地往陳總那邊一瞥。
乖乖，陳總坐在義總和古總帶上來的那個JK短裙妹子中間，古總還把西西拉了過去，專門給陳總介紹道，“陳總，這是我助理，西西”
“喲，又換助理了嘛”，陳總一副無賴的口吻讓黎小念想笑。
義總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剛剛給我介紹的時候，好像沒有說她的名字吧，怎麽到陳天明這，就介紹名字了，怎麽，看不起我啊？！”
這番話嗆得古總在一旁急忙道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我剛剛都介紹了，這樣我再重新介紹一遍”
義總還想不依，柳老師這邊發話了，“他剛剛說了名字了”
柳老師都發話了，誰還敢不服。
於是陳總又繼續張羅著喝酒，推杯換盞，人認識人，互加微信，時不時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這就是酒局。
也許是陳總百忙之中終於注意到黎小念醒了，他坐在C位，走不開身，又或許是不想走開，他身子往前傾，朝黎小念這邊看過來。
這麽明顯的視線，黎小念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到，她隻是不想理他罷了。
黎小念裝作沒有看見，獨自起身離開了包間。
她想一個人靜靜，巧在又遇到了從隔壁包廂出來的兩名男模，估計是小費拿到手了，兩人臉上不再一臉怨氣，而是笑意吟吟地說，“又是一個傻女人”。
是啊，這天底下的傻女人可多了，傻乎乎地去相信男人，男人啊。。。
待那兩個男模消失在走廊盡頭後，黎小念不知不覺地來到陳總剛剛待過的那個粉紅色天鵝的主題包房。
包廂燈關了的，於是黎小念推門進去時，順帶把燈給開了，她坐在陳總剛剛坐的位置，想躺一會。
也許是在喧囂太盛的包房裏待了太久，一下子落入極致的安靜，黎小念有些不適應了。
但不得不說，包廂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兩個包廂，隻是在隔壁而已。
黎小念躺下一會後，又開始胡思亂想。
想她就這麽出來了，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叫她怎麽辦？
或者她睡著了，沒發現他們離開了怎麽辦？
又或者今晚她都沒怎麽陪酒，陳總不給小費了怎麽辦？
房租怎麽辦？
。。。
越想越覺得後怕，黎小念急匆匆地關掉燈，又回到原來的包廂。
也許是黎小念並不起眼，無論是她離開還是回來，都沒有引起眾人注意。
這一次，黎小念就乖乖地坐回沙發的邊緣，安靜地等他們結束，既沒有上前坐到陳總身旁，也沒有再擅自離開。
直到快淩晨5點，酒也喝完了，遊戲也玩盡興了，陳總終於提議“今天先到這！我們改天再約！”
於是各個老總互相虛偽地說再見，彼此間熱情送客。
柳老師和義總被陳總先後送出包廂，池總和池總夫人和他們不順路，就獨自離開了，黎小念背著自己的包包走在最後，她打算目送陳總上車後就打車回去。
關鍵是陳總到現在也沒給她轉小費啊。
陳總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落單的黎小念，好像想起這人是自己叫來的。
於是陳總又返回來，帶上黎小念一塊走。
在照顧女生情緒上，陳總一直都是很紳士的，這也是為什麽後來陳總甩了她之後，她沒有心生怨念的原因。
黎小念裹緊自己的羽絨服，故意賭氣不去看他，陳總還特意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他還有臉問她怎麽了？！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黎小念不滿地說出今晚憋在心裏好久的委屈。
陳總鬆了一口氣，無奈地安撫道，“要開會啊”
好吧，她原諒他了，反正她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行人搭著電梯下行，出了電梯口，街道上陳總的司機已經開車等候多時了。
陳總先將柳老師和義總安排上座後，一起前來送行的古總，打算推黎小念一同上車，可陳總卻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很明顯的拒絕。
黎小念賭氣地後退一步。
當陳總看到黎小念羽絨服沒有拉上拉鏈時，還特意提醒，“外麵冷，你還是把拉鏈拉起來吧”
黎小念有些窘迫地合起前襟，她的這點小招數，在陳總這種老謀深算的人麵前，原形畢露。
之後，陳總就上了車。
古總和他們這群被稱為“古總手下的人”浩浩蕩蕩地目送陳總的車離去。
陳總車離開後一會，黎小念就收到了陳總發來的一張截圖，上麵內容大概表示是與對方交易有風險。
黎小念瞬間清醒，這圖意思是，陳總給她轉小費了，但是轉不過來，是這意思嗎？！
黎小念有些慌不擇言地回了一句，“你有信用危機”，末了還加了一個笑哭的表情，為了表達她說這句話毫無惡意。
後來黎小念才知道有信用危機的人是她，但她當時腦子卡殼了，轉不過來。
接著黎小念又發了一句，“陳總，您可以轉我支付寶”，然後發了一張自己支付寶收款碼的截圖過去。
但陳總也是很爽快地又發了一張截圖過來，“小費我轉給古小兵了”
沒錯，那是一張陳總和古總的聊天截圖，上麵清清楚楚地截下了陳總給古總的一筆轉賬，2000，備注“黎小念小費”。
後來黎小念仔細琢磨，為什麽陳總不願意轉支付寶。
因為支付寶是實名製，陳總一開始就不信任她。
古總收到陳總的轉賬時，正站在黎小念身旁，他當著她的麵收了這筆轉賬後，問了句，“我轉2000過去給你？”
黎小念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然呢？
這不能怪黎小念，因為她沒幹過抽10%給古總本人的事，她之前隻轉給過帶隊領隊。
後來西西和她熟了之後，告訴她，她的小費都要主動轉10%給古總的，黎小念這才明白古總當時這麽一問是什麽意思。
看到黎小念理直氣壯的目光，古總隻好把這筆錢原封不動地又轉給黎小念，完了把轉賬截圖發給了陳總。
黎小念當時除了有些慌張之外，就是有些小確幸。
她沒想到陳總這麽守信，還這麽大方，她小費其實隻有1500.
黎小念後來才知道陳總那不是大方，而是他點的妹子平均消費都是2000，所以他也就這麽以為了。
要是一開始就知道黎小念是1500的檔次，他是不會轉2000的.
一開始轉了2000，後邊再叫她出來，就不能往低了轉，隻能往高了轉，這是這行約定俗成的規矩。
果然後來陳總再約黎小念出來喝酒時，盡管知道她的小費是在1500的檔次，也都是按照2000的轉。
轉完賬後，蕭瑟的大街上，隻剩下古總、秋秋、JK妹子、西西、韓國人，還有黎小念這行人。
秋秋對古總說，他叫的車還有2分鍾就到，再稍微等一下。
於是在等車的間隙，古總隨意地說，“小念，我今晚唯一沒想到的是，你今晚也在”
這有什麽的啦，她是陳總叫來的，又不是他叫來的，當然不需要經過誰的同意，也不需要通知誰。
“我是陳總叫來的”，黎小念還是解釋道。
“那我剛剛把你送上車的時候，陳總擺手說不用，又是什麽意思？”
黎小念看著古總一臉不解的表情，她對此也表示不知情，“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但黎小念沒上車，她覺得總歸是好的。
她一個黃花閨女上有3個老狐狸的車，被賣了都不知道。
況且她當時和陳總並不熟，沒有熟到可以單獨去見他的地步。
後來兩人碰麵多了，黎小念單獨約陳總出來都不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過了一會，秋秋叫的車到了，最後隻剩下黎小念和西西兩個人，吹著冷風跟著導航，去坐地鐵。
黎小念一路上挽著西西的手，她現在已經困到，要不是迎麵吹來的冷風，強行喚醒她的意誌，她估計就倒下了。
期間陳總又給她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一起吃夜宵嗎？”
黎小念敬謝不敏，她麵無表情地打出一句，“不了，謝謝陳總”，接著又搬出古總，“古總喝醉了，我們得照顧他”
那邊隻回複了“好吧”，黎小念就熄掉了手機。
她當時沒想到的是，古總在陳總眼裏，其實什麽都不是。
因為她從陳總給她發的聊天截圖中，不僅看到古總通過她知道了陳總也在MODU後，竟然語氣特別低下地問了一句，“陳總您在K08？”K08是古總他們那間小包廂號。
陳總隻是言簡意賅地回複“不在”，古總最後還不忘做聊天結束的那個，回了個“好吧”二字。
而且陳總給古總的備注是古總全名後麵加上一個“mn資源”。
後來黎小念仔細一想，這不就是“美女資源”的縮寫嘛，原來古總在陳總眼裏，就是一個皮條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