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D 6
黎小念賠罪似地作出請的手勢，“你們繼續、繼續”，實則內心翻了個大白眼。後來黎小念可沒少在陳總麵前做這動作。
中年男人見狀沒再說些什麽，轉身繼續抱著他身邊那位身段姣好的女人，行剛剛被打斷之事。
包廂內低低的背景音樂在環繞，黎小念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把玩。
淩晨1:30的時候，黎小念手欠地發了一張包廂的照片給遠在北京的男神，本以為男神早早入睡了，結果不出3秒，男神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略微遲疑之後，黎小念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你在哪兒？”男神磁性的嗓音隔著屏幕傳了過來。
“一個酒局”，黎小念和她男神坦誠過，她這一行，太多身不由己。
所有的局，無論飯局酒局，都隻是為了賺錢。
“為什麽要去那些地方？”
聽到這話，黎小念有些想笑，喝酒還能去哪些地方，同時她也有些後悔，大半夜為了排解寂寞，發了那麽一張照片過去。
黎小念此刻沒有應付對方的心情，趁服務員進來的時候，她匆匆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先掛了”，就結束了對話。
黎小念剛剛說話的動靜不小，也許已經吸引了某人的注意。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準的，比如不知何時已經不再和女伴摟摟親親的中年男人。
看著男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黎小念心有戚戚。
這一行有幾個人是幹淨的呢，明明有家室，還要背著自己妻兒出來亂搞。
黎小念是，陳總也是，夜場的男男女女都是。
就算黎小念不說，陳總當初加她微信時，她用的還是情侶頭像，個性簽名更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這麽明顯，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掛了電話後，男神的微信接連發來。
“為什麽一定要去接觸這些地方呢？”
“如果你知道那樣會不開心，就讓它在那”
“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更不要把它放在你的生活裏”
嗬，說得輕巧，可做起來談何容易。
她男神，像極了4年前的她，沒吃過沒錢的苦，年少輕狂到覺得賺錢是件極其容易的事。
真是天真。
黎小念隻回複了一句話，“有些事情，你拒絕不了”
那時的黎小念也許還沒有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她拒絕不了，而是根本不想拒絕。
她也是個普通人，也會落俗。
承認對金錢的渴望，不丟人。
丟人的是，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過了一會，男神回複，“不說這些了，你早點休息吧”
屏幕另一端的黎小念，眼神清冷地看著最後一句話，許久後直接熄了屏。
就算知道男神生氣了又怎麽樣，她現在沒那心情，去哄他開心。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放下身段去哄對方開心。
可喜歡不再了，兩個人就開始漸行漸遠了。
這一次，黎小念不想哄了。。
她累了。。。
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黎小念趁他們吃夜宵的間隙，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徑直出了包廂門。
走廊上除了時不時路過的服務員，幾乎沒什麽人。
黎小念整個人頹廢地倚在門外，她此刻突然想來一根煙，即使她曾經發誓，再也不碰那玩意。
可人生有時候啊，太過清醒，真的很折磨人。。。
沒過一會，從對麵包廂相繼出來了兩個粉麵小生。
一個偏矮偏瘦，單純的小奶狗係列；一個偏高偏壯，典型的健身型男係列。
黎小念幾乎秒懂，嗬，原來這就是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嘴裏做夢都想睡的男模。
也不怎麽樣嘛。
比帥？
黎小念颯起來的時候，男女通殺。
對麵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黎小念，麵對她眼中若有若無的嘲諷，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四目相對，草草一瞥之後，彼此都不再當一回事。
兩人從黎小念身旁經過時，黎小念聽到高個子的男人頗為怨念地說了一句，“媽的！不就一被金主甩了的整容女嘛，她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要求那麽多！老子還不伺候了！”
矮個子的男人在一旁安撫道，“哥，消消氣，都是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
“媽的！”
整個走廊上，最後回蕩的都是高個子男人問候對方祖宗的聲音，黎小念倚在牆上諷刺地勾唇。
偶而路過的服務員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從她身邊匆匆走過。
黎小念有些好奇地微微側過身子，確保視野角度可以透過對麵包廂門看清裏麵場景，又可以隨時撤退，避免暴露。
對麵是一個更小的包廂，小圓桌上陳列著東倒西歪的酒杯，一個穿著皮貂大衣、豹紋短裙的整容女毫無美態可言地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漆黑的眼妝，簌簌往下掉。
邊哭邊手舞足蹈，嘴一張一翕的，估計罵的內容和剛剛那高個男差不多。
她身邊坐著一個看起來不是閨蜜，就是包房定位人的同類人，鼻梁整得，都快成非人類了。
同類女一邊假惺惺地遞著紙巾，安慰好閨蜜；一邊偷偷樂嗬地給備胎發微信。
看到這一幕，黎小念更想笑了，隻那麽幾眼，她就沒了看熱鬧的興趣。
她不明白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好好的五官，為啥非得整成和流水線上出來似的。
是有錢燒的慌，還是這年頭審美觀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