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蛋

  全身劇痛如煙花爆炸般襲來，又如潮水般泄去。


  剛剛要了老命的疼痛好似不曾存在過一樣，忽地尋不著一點痕跡。


  顧媽睜開眼睛，一對父女瞪著相似的大眼睛，滿臉緊張地盯著她。


  看來沒死……


  “媽……你感覺怎麽樣？”顧西輕輕地問，生怕打擾到顧媽的狀態。


  “感覺……”顧媽看著四周，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


  最後時刻吸收的大片紅霧居然全部被身體吸收了。以她最後拚命吸收，完全不加煉化的頻率來看，最後吸收的紅霧幾乎等同於之前所有紅霧的總和。


  吸收了如此之多的紅霧，顧媽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就是現在跟武鬆去比打虎，她也不遑多讓。


  不，她肯定比武鬆厲害的多。


  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一遍，顧媽發現在自己眼睛附近多了一顆小紅球。


  說是球，實際上也就芝麻粒的大小，要不是她看得仔細，也發現不了。


  這顆紅芝麻是哪裏來的？


  難不成是剛剛爆炸後的副產品？

  顧媽在腦海中碰了碰這顆紅芝麻，紅芝麻瞬間釋放出了大股能量。


  果然！


  這顆紅芝麻類似於一個存儲器一般的存在，將能量壓縮存儲在裏麵。


  顧媽又將能量牽引到渾身各處。


  身上的皮膚散發出淡淡金光，她感覺自己的皮膚變成了堅硬的盾牌。


  現在就算拿把刀來砍她，也一定是刀變成卷刃的。


  她再度深吸一口氣。


  隨著完成《煉體》的最後一步，最初令人覺得腥氣無比的紅霧，都清淡了許多。


  嗅覺不知道究竟是變靈敏了還是遲鈍了，但紅霧腥氣減少的同時，又多了許多其它的味道，像是汗水、食物、毛發的味道，是……人味……


  視力更是加強了許多。


  顧媽懷疑現在的自己，裸眼視力能清晰看到100米以外，就連她的透視眼，都能連續穿透兩間房屋，看清房內的情形。


  牛逼了自己。


  這跟超人也有的一拚了。


  她往左邊瞧瞧，一家三口縮在床上，把小兒子抱在懷裏，眼看著是要活不成了。


  往陽台前方的那棟屋子裏看去，整間屋子充滿了赤裸的男男女***靡不堪，她急忙收回了視線。


  在往樓下的商業街看去，一排店鋪零零散散的沒開幾家。


  “媽，你到底怎麽樣了？”顧西忍了半天，看她媽還沒反應，實在等不下去了。


  顧媽收回了起伏不定的心緒，給了顧西一個笑容：“我感覺很好。”


  顧媽把最後拚命吸收紅霧的情形複述了一遍。


  她懷疑當時修煉方式是歪打正著了。


  很有可能在最後時刻需要大量吸收紅霧，以滿足身體類似“升級”的需求。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相信自己，忍住疼痛，堅持下去，”顧媽親了親顧西的額頭，“媽媽在最後就是想著一定不能死在你麵前，至少不能讓你看到爆炸的場景，你也要心疼心疼媽媽，一定要堅持活著見媽媽，知不知道。”


  顧西點了點頭。


  “老婆，那我呢？”


  “女兒都能堅持下去的話，你要還堅持不下去，好不好意思。”


  顧媽對著顧爸翻了個白眼，轉頭又不舍地摸著顧西的頭發。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麽希望女兒什麽苦都不要吃，不要學這些鬼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她又多麽希望自己能代替自己的寶貝承擔這些所有的疼痛，讓她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用怕。


  但這個世界忽然之間變得太嚇人，變得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為了活下去，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人也要去經曆這麽多苦難。


  顧媽咽了口苦水。


  顧西未來還不知道會經曆多少痛苦，難關，她跟顧爸也不知道能再她身邊幫助她多久，就算再苦再難，她依然希望顧西能夠活下去。


  有尊嚴的活下去。


  雖然不能預測未來，但這條活下去的路必然充滿了荊棘坎坷。


  顧媽忍住了滿滿的心疼，對顧西露出了信任的微笑：“寶貝，加油！”


  等顧西堅定地看了顧媽一眼，閉上了眼睛，顧媽又走到了顧爸邊上。


  她推了推顧爸，在顧爸額頭上也落下一吻：“再疼也給我堅持住，你牢牢記著，我和女兒在等著你呢，我們都需要你的保護，記住了沒？”


  顧爸也回吻了下顧媽，滿眼含笑：“廢話，我可是男人。”


  說完，也閉上了眼睛，開始了對《煉體》最後的衝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顧媽看著顧爸和顧西從一開始的平靜，逐漸開始露出滿臉猙獰之色。


  顧爸咬緊了牙關，細小的汗珠從額頭、鼻尖冒出，匯聚成豆大的珠子，一顆一顆滾落下來。他的運動服也迅速被汗水浸濕了，黏糊糊的沾在身上。


  “吼……”顧爸不知正在經曆什麽，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吼。


  他持續地呻吟著，滿麵痛苦之色，嘴角滲出一縷血跡，像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在抵抗什麽，額頭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老顧……你要挺住……”顧媽輕輕呢喃。


  她很想幫他擦擦額頭的汗水，卻又不敢伸手，生怕打擾到他的狀態，讓他的情況進一步惡化。


  另一邊的顧西雖然也緊皺著眉頭，但已經按照顧媽之前所說，開始大口吸收紅霧。


  時間在顧媽的焦灼不安中走過了十幾分鍾。


  “嗯哼……”顧爸又是一聲低吼，嘴裏吐出一口血，隨即，他開始了大口大口的吞吐霧氣。


  即便他因為用力吸收臉漲的通紅，但狀態總算穩定了下來。


  顧媽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但顧爸這邊才稍有好轉，顧西那邊又有了新情況。


  顧媽先前自己修煉的時候，雖然無法看到自己修煉的狀態，但通過顧西事後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沒有太大變化的。


  可現在的顧西，整個人變成了金色。


  不是說顧西的皮膚變成了金色，而是她身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罩子，把她整個人罩在了裏麵。


  金色罩子密不透風裹住了她全部身體，從外麵看去，她就像待在一個金色的蛋裏。


  這個罩子從淡金色顏色漸濃，慢慢變成了純金的顏色，幾乎隻能讓人隱約看到顧西的輪廓。


  顧媽心裏忍不住的慌亂，有些手足無措，但是顧爸也在修煉，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她眼眶止不住地溢出淚水，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顧西周身的金色罩子沒維持多久的深色，顏色很快開始變淡。


  顧媽清晰地看到，罩子上的金色凝成了絲絲縷縷線條，鑽進了顧西的皮膚。顧西卻毫無所覺，依舊巋然不動。


  顧媽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她恨不得伸手去擋住這不知是什麽的東西。


  但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金色絲線便已全部消失在顧西體內。


  隨著最後一縷絲線消失，金色罩子徹底變的透明，伴著一聲“啵”，罩子一點痕跡沒留，消失不見。


  顧西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顧媽看到，顧西的瞳仁變成了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