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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光 (四 下)

  第二章 流光 (四 下)

  “韭菜盒子,韭菜盒子!”“司令員仗義!司令員威武!”眾學員們興高采烈,七手八腳收拾幹淨地麵上的殘局。簇擁著聶榮臻將軍和張鬆齡,一道向學校門口走去。


  此時早已過了學校的晚餐正式開火時間,晚自習結束出來吃宵夜的時間又沒到,所以學校大門口冷清清的,不見任何一個小吃攤。幾個學校幹部見狀,趕緊快走了幾步,擠到聶榮臻身邊,低聲提議,“司令員,還是帶大夥去學校的食堂裏吃吧!校田裏有咱們自己種的韭菜,我這就帶人去割一些回來。麵粉和開水也是現成的,夥房的大師傅隨時都可以開工!”


  “怪不得我今天怎麽努力都贏不了,原來你們早就盼著我輸掉!!”聶榮臻“狠狠”瞪了學校幹部一眼,笑著打趣。


  “不是,不是!”學校幹部嚇得連連擺手,大聲解釋,“肯定,肯定有一方要輸的。咱們這麽大一波人,學校門口那些小吃攤子根本不可能招待得過來。所以,所以我們才提前……”


  “行了!”聶榮臻大手一揮,打斷了對方的解釋,“你們做得很好!咱們的人的確多了點兒,一起圍到老鄉的攤子前,估計會嚇到人家。食堂就食堂,把今晚的開銷都單獨做帳。我自己掏腰包來付!”


  “那,那怎麽行?”工作人員愣了愣,再度連連擺手,“食堂給同學們提供飯菜,怎麽能.……”


  “讓你去做賬,你就去做賬!哪那麽多廢話!”聶榮臻把臉一板,大聲嗬斥。“這是命令!”


  “哈哈哈……”眾學員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對著“可憐”學校幹部,大做鬼臉。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學校幹部無奈,隻好給聶榮臻敬了禮,跑步去食堂做相應準備了。


  “回來!”才跑出幾步,聶榮臻突然又從背後將他叫住,大聲吩咐,“再給我去買點酒回來,要烈一點的高粱燒,不要那種黃米酒。大概.……”


  迅速向周圍看了看,他快速補充,“每人三碗吧,一並記到我個人的賬上。我過幾天派人把錢給你們捎過來!”


  “司令員威武!”“司令員厚道!”學校幹部的回應聲,徹底被同學們興奮的叫喊聲吞沒。都是二三十歲年紀,平時菜裏邊連個肉星都看不到也就算了,還嚴禁飲酒!這回借著聶司令員的東風,大夥剛好狠狠過一次酒癮!

  “沒什麽威武的!”聶榮臻四下揮了揮手,聲音慢慢變低,“你們都是從基層和一線部隊選拔出來的戰鬥骨幹,冒著被鬼子截殺的風險到軍校來深造,我這個司令員卻連三頓飽飯都管不起,細說起來,是我虧欠了你們.……”


  “司令員千萬別這麽說,能有機會多學一些殺敵本領,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司令員!學校已經盡最大努力給我們提供夥食了,我們知道軍區的難處!”


  “都是小鬼子害的。等打跑了他們,咱們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現在吃些苦沒問題。將來打跑了小鬼子,咱們頓頓吃紅燒肉!!”


  聶榮臻被大夥單純的想法逗得啞然失笑,用力點點頭,聲音突然間提到最高,“好,等打跑了小鬼子,我再做東請大家吃紅燒肉。還是往飽了吃,不限量!”


  “還有酒,酒也不限量!”閻寶林舔了下早已濕透的嘴角,帶頭提議。


  “好,到時候酒也不限量!”聶榮臻又用力揮了下手臂,大聲答應,“待打跑了小鬼子,我一定在這裏擺酒,請諸位痛飲!”


  “司令員威武!”“司令員厚道!”人群中,立刻又湧起一陣歡呼。眾人簇擁著聶榮臻,就像簇擁著自家出遠門歸來的哥哥,興高采烈繼續往食堂方向走。每走幾步,隊伍中都會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轉眼來到食堂門口,學校的工作人員和夥房師傅們,早已經將裏邊收拾整齊。幾條平素吃飯的木頭桌子拚在了一起,周圍再擺上十來把長條凳子,便組成了一處“雅座”。聶榮臻被眾人集體推到窄側靠北的長凳上,左右有學校幹部相陪。再往遠,則是陳輝、張鬆齡等學生骨幹,還有閻寶林、周先覺等活躍份子。其他同學則按照性格活潑與安靜,各自找了個空位,熱熱鬧鬧地圍成一個長方形大圈子,等著宣布開席。


  韭菜盒子雖然是小吃,準備起來也需要花費一些功夫。在等待開席時間,聶榮臻將軍看了看張鬆齡,笑著問道,“老二十六路的死守功夫,我今天算領教了。但你那一手又陰又損的用炮功夫跟誰學的?恐怕不是孫連仲將軍的特務團裏能教的吧!”


  “報告首長,是跟日本人學的!”張鬆齡站起來,大聲回應。


  “坐下,坐下!”聶榮臻手掌輕輕下壓,示意對方坐著跟自己說話,“不要一句話一個首長,我聽著累,你喊著更累。咱們今天隻是隨便聊聊,用不著如此正式!”


  “是!”張鬆齡爽快地回應了一聲,坐穩身體,繼續補充,“開始跟小鬼子打仗時,總是吃他們炮兵的虧。後來自己氣憤不過,就偷偷琢磨,如果我手裏有了這麽一門炮,該怎麽報複回來。琢磨來,琢磨去,就把小鬼子的一些招數給偷來了!”


  “偷得好,偷得好!”聶榮臻用力拍打桌案,“就該這麽偷,偷學了功夫再打翻師父!那才是真本事!咱們中國人,向來不怕跟對手學習。隻不過最近一兩百年,才開始固步自封。不過,咱們這個國家已經覺醒了,奮起直追,早晚有追上並超過敵人的那一天!你們這些軍校畢業生,回去後就要帶起這個頭。帶著大夥一道學習,共同進步。一顆火種點不起燎原大火,一群火種,卻能照亮整個世界!”


  “是!”眾學員坐直身體,齊聲回應。肩頭上頓時覺得沉甸甸的,內心當中也湧起了一股神聖的使命感。


  “說遠了,說遠了!”聶榮臻迅速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開始了公開訓話,笑了笑,輕輕搖頭,“這領導當時間長了,就容易養成一堆臭毛病!咱們今天先不說這些,咱們說點兒簡單輕鬆的話題!”


  “不遠,不遠!”大隊長陳輝趕緊搖搖頭,代表所有學員表態,“您是軍區領導,又是大夥的長輩,說點鼓勵的話,我們這些晚輩願意聽!”


  “小馬屁鬼!”聶榮臻用手指隔空點了點他,笑著搖頭,“你這個小陳,上了一回軍校,本事漲沒漲我不知道,這討好領導的功夫,可是比以前厲害多了。我記得以前你在四分區的時候,可沒少因為炮筒子脾氣跟人鬧別扭。怎麽著,上了幾天學,就把棱角給學沒了?!”


  “我當時,我當時不是,不是剛從學校出來,不知道天高地厚麽?!”沒想到軍區最高領導居然還記得自己前兩年的醜事,大隊長陳輝搔了下自己頭皮,紅著臉解釋,“那時候,隻覺得自己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比別人明白,所以嘴巴大,脾氣也衝。後來見識多了,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


  “哦?!”聶榮臻笑著點頭,“原來你沒入學之前,棱角已經磨得差不多了。好,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成長的空間就會更大。怎麽樣,這幾個月的軍校生活,收獲多麽?”


  “收獲很大!”陳輝收起笑容,鄭重點頭,“不但學校裏的教員和領導,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從其他同學身上,我也學到了許多。特別是……”


  他推了一把距離自己最近的張鬆齡,以此為證,“特別是從張鬆齡同學身上,他雖然年齡比我小,但學識、本領還有待人接物方麵,都比我要強.……”


  “大隊長,你又拿我開涮!”張鬆齡不習慣被人當眾表揚,轉過頭,衝著陳輝大聲抗議。


  “張鬆齡同學的確很厲害!”剛才擔任裁判長的周先覺敲了下桌案,主動替陳輝作證,“他文化課是我們中間最好的,軍事理論課也名列前茅。特別是技術兵種組織運用方麵,我們平常有了問題,總向他請教!”


  “對,張胖子玩炮玩得比我們當中任何人都好!”閻寶林、許亮,還有其他幾名性格活躍的學員,也紛紛開腔。話語裏,充滿了對張鬆齡的推崇。


  “哦!”聶榮臻頗為意外的點頭,“這麽說,我今天運氣也太差了些,偏偏挑上了你們當中最出色的那一位!”


  “嗬嗬嗬……”眾學員以笑聲回應。張鬆齡則紅了臉,不住地擺手,“司令員您別聽他們瞎說!我學業遠不是最好的。他們,他們是拿我……”


  “過分的謙虛,就是做作!”聶榮臻看了他一眼,笑嗬嗬地打斷,“我輩軍人,要有勇爭第一的氣魄,不要學那些書呆子,明明巴不得當天下第一,嘴裏還假惺惺地謙虛來謙虛去!”


  “我,我真的……”張鬆齡一下漲得滿臉通紅,繼續用力擺手。


  見他的臉都窘迫成了個熟螃蟹,聶榮臻也不好再逼他,笑了笑,將話題岔往其他地方,“小胖子上軍校之前是炮兵吧?在哪個軍分區下麵的炮兵部隊?我好像以前沒在軍區直屬炮兵單位看到過你的名字!”


  “不是炮兵,是騎兵!”張鬆齡終於緩過一口氣,想都沒想,大聲回應。


  “騎兵?陳再道那邊?讓你這麽好的炮兵指揮官苗子去帶騎兵,他老陳的腦袋被馬踢了麽?!”聶榮臻大吃一驚,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個疙瘩。


  整個晉察冀軍區裏頭,如今隻有冀南軍分區還保留著大規模的騎兵部隊。所以提到騎兵,軍區總司令員聶榮臻就立刻將張胖子與冀南軍分區聯係到了一處。但是,這次他顯然是大錯特錯了。在一片驚詫或羨慕的目光中,張鬆齡又漲紅了臉,低聲糾正,“不是,不是冀南軍分區。我是在察北軍分區,察北軍分區黑石遊擊大隊。我們那盛產戰馬,所以我就當了騎兵!”


  “察北軍分區?你是蘇慕武,蘇醒的手下!”聶榮臻的眉頭又皺了皺,旋即大笑了起來,“怪不得沒讓你去做炮兵指揮官,蘇慕武那邊,窮得估計連大炮找不出幾門!不過騎兵也很好麽,大草原上,天空地闊,正是騎兵一展身手的好地方!”


  “的確是這樣!”張鬆齡笑著點頭,“草原上地形開闊,城市稀少。除了機械化部隊之外,騎兵恐怕是最合適的兵種。所以無論日本鬼子,晉綏軍還是咱們,在那邊都極力發展騎兵!”


  “噢!”聶榮臻再度點頭,心中很是詫異,在眼前這個年青的小胖子嘴裏,居然還能說出機械化部隊的字眼來! 帶著幾分考校的意味,他想了想,又笑著問道:“那你知道,騎兵的優勢在哪裏麽?如果遇到了小鬼子的機械化部隊,你要采用哪種策略,才有奪取勝利的希望?!”


  這個題目,出得可就有點兒大了。好在不是什麽正式場合,張鬆齡亦在戰鬥中總結了足夠多的經驗。略作斟酌,就用緩慢且自信的語調回應道:“機動力。我認為,機動力,是騎兵的最大優勢。哪怕對上日本鬼子的機械化部隊,在沒有合適的硬麵道路情況下,騎兵行軍速度,也不輸給他們。而日寇的機械化部隊,實際上隻達到了運用汽車運送士兵的地步。他們的汽車配件支持和燃油供應,目前也還是無法解答的難題。如果與日軍機械化部隊交戰的話,我會先帶著士兵暫避其鋒,然後派出小股部隊不斷騷擾他,用挖陷阱、設路障、埋地雷等手段,破壞汽車的脆弱部件,如輪胎、油箱等。或者遠距離射殺他的駕駛員!當大部分汽車都變成廢物,鬼子的騎兵也就成了步兵。這時候,是用優勢兵力圍困他們,還是出其不意發起強攻,都可以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好,好,非常好!”聶榮臻帶頭大聲鼓掌,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才把手停下來,“陷阱、地雷之類的招數,我很清楚。冷槍射殺他們的駕駛員,是不是太理想化了一點兒。你具體實踐過麽?效果怎麽樣?”


  “胖子是個神槍手!”沒等張鬆齡開口,周圍的同學已經主動替他回應,“四百米距離上,幾乎槍槍都是十環!!”


  “沒有,沒有這麽玄!”張鬆齡趕緊大聲打斷,“司令員您別聽他們瞎說,我隻能保證頭幾槍有準頭。時間長了,就越來越差了!”


  “啊?怎麽會這樣?”聶榮臻又愣了愣,對張鬆齡的說法好生奇怪。據他了解,很多神槍手都是越打越順手,發揮平穩。特別是一些先進國家的狙擊手,戰爭當中如果運用得當,往往能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而張鬆齡顯然隻達到了狙擊手的一半兒水準,時間一長,他那個發揮不穩定的缺陷就足以致命。


  “我也不知道!”張鬆齡撓了一下頭皮,有些遺憾的回應,“教我打槍的那位獵戶,說我氣血不足!所以隻能堅持頭幾槍的準頭。到後來,眼前就一片模糊。”


  “氣血不足?你今年才多大?”聽了張鬆齡的解釋,聶榮臻越發覺得奇怪,將目光對準張鬆齡,上上下下再度仔細打量。很快,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脖子上,小臂上,還有左耳根上方貼近太陽穴處,都是子彈和刺刀留下的疤痕。已經痊愈了很長時間了,不仔細打量,很難注意到。但認真觀察之後,你立刻能明白傷疤的主人,有多少次在閻羅王那裏從容逃開!


  “二十一了!”張鬆齡笑了笑,不閃不避。那些疤痕,包括藏在衣服底下的,都是因為打鬼子而起。那是他的榮譽,他的勳章,沒什麽好隱瞞的。


  “好漢子!”聶榮臻迅速將目光收回,用手輕輕拍打桌案。“你們都是好漢子。聶某人麾下能有你們這樣的好漢子,是聶某人的榮幸!”


  在一群好漢子麵前,再遮遮掩掩純屬多餘。目光在身邊的學校幹部臉上掃了掃,聶榮臻斷然做出一個決定,“酒買來了麽?先給大夥倒上。我有幾句話,要跟大夥說清楚!”


  “買來了,早就買來了!”學校幹部們連忙起身,跑到廚房去端來酒壇子和吃飯用的大白碗,給在場的每名學員麵前,都斟了滿滿一大碗。


  聶榮臻捧起一碗酒,慢慢站了起來,“有些話,我原本準備明天開會時,再跟大夥說!但是,剛才跟你們閑聊的時候,我卻又覺得,根本沒那個必要!你們都是各基層單位選拔出來的優秀種子,都是戰場上響當當的好漢。所以,該說的話,我就幹脆在這裏說,沒必要拖到明天!”


  “司令員!”“司令員請說!”眾學員雖然不知道聶榮臻準備說什麽,但是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重凜然之氣。紛紛從長凳上站起來,將酒碗舉到眉間。


  “大夥都知道,為了打擊日本鬼子的囂張氣焰,也為了回應擊國內反動派的造謠汙蔑,前一段時間,我們八路軍集中了一百零五個團,四十萬弟兄,在華北大地,向日軍的交通線發起的重點攻擊!”聶榮臻捧著酒碗,目光從眾人臉上慢慢掃過。都是二十出頭、三十不到年青麵孔,都是八路軍基層單位作為重點培養的優秀種子。如果還有其他選擇的話,他絕對不願意現在就將這批種子投向戰場。


  “幾個月來,我們出動了一千多次,徹底破壞了正太鐵路,砸爛了平漢、同蒲和北寧線,癱瘓了整個華北的交通。讓小鬼子無法再西南戰場運送一粒子彈,一袋麵粉。幾次戰役,都不得不提前結束,無功而返。但是,我們付出的犧牲也是巨大的,特別是在攻打鬼子的火車站,交通樞紐和橋梁隧道等重點駐守目標時,每次都是拿人命去填。很多基層部隊,營、連一級的幹部都犧牲光了。有些基層部隊,甚至是團長在最前方指揮,政委帶隊打衝鋒!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到這裏來,在學校當中,選拔一批優秀學員。讓他們去戰鬥前線,一邊帶領部隊與鬼子交戰,一邊完成接下來的各項科目。以戰代學,邊戰邊學,將你們在書本上學到的,課堂中學到的,立刻應用到實戰中去。給小鬼子,給偽軍,最沉重的打擊。讓他們領教領教,我八路軍,我晉察冀軍區的真正實力。讓敵人們品嚐品嚐,我抗大學子的鐵拳!來,諸君幹了此碗,以壯行色!”(注1)


  說罷,一仰頭,將碗中高粱酒鯨吞而盡!


  “幹!”大隊長陳輝帶頭,與張鬆齡、閻寶林、周先覺等人,將整碗的高粱酒喝進肚子。胸腹處,立刻湧起一團大火,熊熊烈烈,無止無休。


  “上韭菜盒子!”軍校幹部擦了把眼睛,衝著夥房大吼。


  夥房師傅們用笸籮抬著煎得金黃的韭菜盒子,放在桌案上。學員們慢慢放下酒碗,用手抓起一個,笑著品嚐,仿佛這就是人間美味之最。


  聶榮臻想著眼前這群熱血男兒,今晚一別之後,不知道幾人還能活著再相見。心中頓時一片滾燙,低頭擦了一把眼睛,然後又舉起了第二碗烈酒,“這一碗,算是送行,也算是與諸位的約定。待將小鬼子趕出中國,聶某一定在此擺酒,與諸位一醉方休!”


  說罷,抬起頭,又是一飲而盡。


  眾人笑著舉起酒碗,遙遙向聶司令員致意。然後紛紛將酒水飲幹,抓了幾個韭菜盒子,大步出門。不知道是誰,帶頭唱起了那首最為人熟悉的戰歌。轉瞬,嘹亮的歌聲就響徹了整個校園,“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 看吧,千山萬壑!銅壁鐵牆!抗日的烽火燃燒在太行山上.……”


  “聽吧。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 我們在太行山上! 我們在太行山上……”夜風相送,千山相和,嘹亮歌聲久久不息,反複回蕩……

  注1:百團大戰,是八路軍和新四軍在華北戰場上,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對日戰役。其政治意義,無論以任何語言稱頌,都不過分。但起軍事方麵,卻帶有明顯的隨意性。既沒有固定的戰略目標,也沒有相應的善後準備。當日軍從驟然打擊中回過神,調集重兵報複時,八路軍就付出了巨大犧牲!

  注2:本節最後幾段文字,模仿了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龍記。特此說明。當年讀書時,整本倚天屠龍記裏,這段記憶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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