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路坎坷
黑暗降臨以後已經日夜不分了，
在經過最開始的慌亂後，軍隊第一時間對帝都一些重要場所進行了管製，
並且為了節約能源，除卻皇城周邊的中心區域和特定的商場，醫院，研究機構這類重要場所外，其他地方沒有能源供應漆黑一片。
一輛黑色的皮卡在帝都某段高架上，正漫無目的的行進著，
此時路上少有車輛，因為可見度太低了，偶爾有幾輛穿行而過都是小心翼翼的。
天上不時還有飛梭頂著雨顫顫巍巍的飛行，速度非常的慢，比楊旭的皮卡都快不了多少，甚至楊旭好幾次都擔心這些飛在低空的飛梭會不會撞到大廈上。
因為黑暗中灰霧的影響，哪怕開著霧燈大燈視野都是朦朦朧朧的，
此刻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但楊旭一點都不困，車上的這具屍體讓他精神緊繃，不敢有所鬆懈。
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他有點走神，他親眼看到一頭小汽車般大小的狗隱入黑暗中，偶爾還能聽到路邊發出絲絲怪響，每一次都讓他忍不住用力踩下油門。
腦子裏還不時會想起車上那具還沒處理掉的屍體，
“小強你有離線地圖嗎？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哪裏。”
“主人，根據你開的路徑上來看，你正在靠近二環前不久剛剛劃定的警備區域……”
小強正說著，楊旭猛然一刹車。
什麽鬼！
怎麽開著開著往城中心開了！現在內城都軍事管控封鎖了，這二環肯定有軍隊啊，
楊旭一陣冷顫。
現在是在一處單行的超級高架上，周圍可見度太低了，這可不好逆行，很容易撞車的，
要不就地處理了？
楊旭想到就淦，靠邊停車，下車直接把屍體拖到了欄杆上，用力甩下了超級高架，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也不知道屍體最終會落到哪裏。
此時手臂上的傷口又崩裂了，但他已經疼的麻木了。
忍住被雨淋著傷口的不適，他把車子的擋板全部放下，任憑雨水衝刷了好久，還有點擔心，拿起車裏的抹布跳上去又擦了一遍，在確定沒有血跡以後，駕車往城中心開去。
……前方應該會有食物的吧。
半小時以後，高架下方出口處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機械路卡，好多束非常強烈的燈光從高處照落在地麵上，下方的車輛排起了長龍，甚至就連天上的飛梭都被全副武裝的禁軍攔在了那裏，一輛輛軍用飛梭在天上地下來回穿行著，偶爾還能聽到機甲騰空的聲音。
楊旭等了好久，好幾次都快要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被一聲聲喇叭滴醒，緩緩前行著。
咚咚咚！
一名穿著帝國獵豹i7u3型輕型機甲的軍官上前敲了一下楊旭的車窗，楊旭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車窗，檢查的士兵馬上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下來！”
士兵突然大喊，引來周圍一群士兵圍觀，楊旭老老實實的走出了車門，盡管現在十分緊張，但還是強作鎮定。
“身上的血腥味怎麽回事！”此時和楊旭對話的是一名軍官，年齡看起來也不大，和楊旭相仿，或許是這個原因讓他稍許有點放鬆了。
楊旭神色暗淡，強忍著鎮痛，扯開了手臂上草草包紮上的布條，傷口觸目驚心。
“長官，我是今年帝都大學的準大學生，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楊旭使用腕表投影了一道個人信息證明。
“今年高考結束提前來到了這裏，原本我是躲在一處別墅中，可今晚遇到了搶匪……”
楊旭簡單的陳述了一下，大部分是真的，但他隱瞞了不小心把搶匪失手殺了這條。
這位年輕的軍官點了點頭，和旁邊的士兵小聲的低語，突然指向了楊旭手上的腕表，“你這個人智能終端應該有視頻記錄吧，給我們看一下。”
楊旭心頭猛然一驚，他忘記了小強會記錄這些突發事件了。
“滴，尊敬的帝國禁軍上尉吳波濤，楊旭的個人智能，星海科技AG-9526E為您提供警務服務。”小強突然出聲了。
“我要查看這幾處刀傷的經過。”
雨幕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投影，上麵是楊旭和歹徒搏鬥的過程，楊旭眼神偏離，神誌恍惚。
此時這名叫吳波濤的上尉給楊旭敬了一個禮，說道：
“楊旭是吧！非常感謝你的配合，如今是場空前的大災難，作為帝都大學的學生，還帶著這麽高端的個人智能設備，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這名歹徒我們已經記入警務犯罪終端了，但目前也隻能如此了，
這黑暗和灰霧給罪犯提供了非常好的隱蔽條件，現在搜索困難，帝都已經執行皇城內圈封鎖了，外圍的民眾實在太多了，我們無力進行大範圍的控製，另一方麵帝都警局監獄已經爆滿了，但還是犯罪頻發，每天都要死很多人。
食物是現在帝都最緊缺的東西，但是我們這裏可以給你一些，你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又配有這麽高端的人工智能，符合帝都剛剛頒布的精英優先法，我們準許你在內城停留。
不過裏麵的消費很高，你也可以回帝都大學，那裏也有軍力在做維護，還提供免費的食物，保障學生們的安全。”
楊旭聽完一愣，疑惑的看了一樣小強，她甜甜一笑，楊旭似乎明白什麽了，連忙對這位軍官道謝。
“醫務兵！上來給這位兄弟包紮一下。”吳波濤大聲喊道，吩咐了一下周圍的士兵，隨之離開了。
在記錄完個人信息以後，楊旭領到了足夠他吃3天的食物，多是一些麵包壓縮餅幹之類的，看樣子應該是軍隊的糧食。漂亮的醫務兵在車上給他清洗了一下傷口，縫合包紮了一下，走之前還不忘給他來了一針。
感動之餘還有一些愧疚，雖然是自衛，但他真不想給抓進去啊，也不知道那具屍體如果被發現了會發生什麽，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謝”
在醫務人員離開以後，楊旭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是在道謝誰，他發動了汽車，前方士兵按了機甲上的按鈕，巨大的機械閘門迅速打開預留出了位置，車輛最終駛入內圈。
在皮卡開遠之後楊旭忍不住問道，“為什麽幫我？”
手上傳來輕柔的聲音：“我是發了過程啊，他也沒問我要全部的，我保留了一段視頻，履行了隱藏條款-——在不影響社會秩序的前提下保障主人的基本生存利益。”
楊旭突然有點明白，富人為什麽要買這麽高端的人工智能了。
……
早上7點，楊旭撐著傘漫步在雨中，先前一係列鬱悶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這裏人流量特別大，路邊還有燈光，仿佛回到了以前一個簡單的雨夜，大雨還是嘩嘩的落下，一點都沒有因為時間而停歇，
倒是風小了不少。
麵前是一家大型商場裏的地下超市，門口又是大批的軍隊駐守，楊旭經過簡單的身份識別之後就進入了裏麵。
裏麵密密麻麻的人，聲音十分嘈雜，讓楊旭一度以為來錯了地方，這裏更像黑暗降臨前一處熱鬧非凡的景點上，超市上方大屏幕上滾動著個人限購食物數量和重量，今日有什麽食物開放。
邊走邊看，楊旭擠進了人群裏，一邊挑選便於儲藏的食物，一邊好奇的聽著周圍人群講話。
“哎，家裏機器人都不能用了，購物好累啊，也沒快遞服務了，天天限購就不能一次性多出點食物嗎，我每天都要跑這麽遠來買東西。”一名肥胖的中年女子抱怨道。
“聽說了沒有，最近駐紮在帝都的京畿衛戍部隊都調到外麵去了！”
“一點也不奇怪，最近異象頻生很多生物都異變了，那天動物園裏的炮火聲老遠都能聽到了。”
“聽說變異生物肉吃了大補呢！”這位肥胖的女子舔了一下嘴唇。
“不是什麽變異生物都能吃的，有些是帶毒的，我聽說十幾天前，外環有個地方吃變異老鼠肉，那老鼠肥碩的很、害死了不少人呢！”身邊男子幽幽的說道。
“網上不是說最近發現不少奇奇怪怪的人嘛，有人說是詭怪，有人說是異能者，眾說紛紜的。”
“是真的，我之前就有見過一名女子憑空打開了一扇光門，然後進入其中消失不見了。”一名眼鏡男推了一推鏡框，嚴肅的說道。
“臥槽假的吧？你眼睛多少度了。”說話的男子瘦得跟竹竿一樣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也有看到過，我前天看到過一個女人身體瞬間變大了一倍！衣服都掉了一地逃似的隱入了黑暗中，我隻看到白花花的一閃，那速度老快了！”
！！！
這時周圍的人群瞬間沸騰了，各種小道消息眾說紛紜，楊旭身邊都有不少人開始附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不過人群中有些人神色複雜，似乎在想什麽。
“也不知道我老家那裏怎麽樣了，深山老林的，我爸不會有什麽事情吧。”一位麵容嬌好的女子挑著麵包，眼睛紅彤彤的，身邊有男子在一旁不停的安慰。
“求求你了！多給我一點食物吧，我們一家五口實在吃不上飯了。”
門口位置突然傳來一陣哭喊，周圍瞬間亂成一團。
……
楊旭看著眾生百態，頗有感觸，這裏很多人透露出的消息，如果屬實的話，黑暗中隱藏的東西不簡單啊。
雖然亂糟糟的，但也是“末世”中難得一見有人氣的溫存了，難怪這裏會有這麽多人。
“所有人安靜！”
超市裏突然出現了一陣聲響，蓋過了所有人群的聲音，楊旭發現聲音就是從超市中央的高台上傳出來的，一道非常高大的三維影像出現在了超市上空，畫麵上是一位身著墨綠色便裝，資曆章上顯示上校的一位軍官。透過麥連接著超市裏麵的影像係統喊著話。
“食物都是限購的，現在滯留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選好的人不得在此逗留！
門口士兵已經記錄了你們進入的時間，十分鍾後，如果還有超過1小時不願離去的人，我不管你們拿了多少食物，今天通通都帶不走！
機會隻有一次你們自己把握，還有，說話都小聲點！誰大吵大鬧影響身邊人的情緒，別怪我們當兵的不講情麵把你轟出去了！”
話音剛落，上空巨大的人像憑空消失了。
周圍的人頓時亂成一鍋粥，擠來擠去的，紛紛跑向門口結賬。
這招看起來真管用，現在食物最重，是所有人的命脈了，相比其它的能活下去才是真的。
從人群中望向遠處，超市的中心有幾道穿著軍裝十分顯眼的身影，其中有一道正是剛剛通過三維人像投影技術發話的上校，此時的他饒有興致的聽著超市裏麵的人講著話，身邊有幾位士兵在軍事智能終端上記錄著什麽。
這樣也行？楊旭突然有個猜想了——這超市不會是帝國的其中一處消息來源吧？
楊旭也沒在這裏逗留太久，稍微聽了一些東西。買了點食品就打算回去了，這十個麵包和三瓶水屬實有點貴，花了1200帝國幣，價格漲了幾十倍不止。
詭異、異能、動植物異變、動物園裏發生了什麽？京畿衛戍軍團又駐紮在哪裏？這黑暗中還有什麽東西？
這一係列從超市裏聽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這讓楊旭走路都帶著問號，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自己車輛停放處。
……
MMP！
哪個天殺的？勞資車呢！！！
……
楊旭拎著袋子在風雨中淩亂，失去了一輛車也就算了，可裏麵還有他帶來的衣物證件，還有吳波濤上尉給的食物啊！！
“小強，車上有定位沒？”楊旭對著腕表說道。
“有，這裏網絡信號還可以，但你確定要去追嗎……”腕表上出現了一個粉嘟嘟的小人，小手緩緩指向前方。
什麽意思？楊旭帶著疑惑順著小強的手指看向遠方，那是一整片灰蒙蒙的霧氣和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這年頭，罪犯真的是猖獗啊，偷車還好，偷人可咋整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