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尾聲（5）

  下午兩點半，文華樓外，從各個警局抽調的精英探員已經全部到齊，光從部門來看，交通警，PTU，反黑組，重案組，刑事調查科，各個部門都有，五花八門，看上去就跟雜牌軍一樣。


  “這能行嗎，要不還是多調幾隊飛虎隊過來吧。”看著一旁賭上所有的方潔霞，楊警司有些擔憂的說道。


  “章文耀都能行，我怎麽就不行。”方潔霞心中暗道，雖然對於眼前的“雜牌軍”她也非常頭疼，但這種露怯的話她自然不會說，壓上一切的她此刻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可惜那個躲在暗處的狙擊手還沒有找到，不然她會更有信心一點。


  “不用。”方潔霞淡淡道，上前幾步，來到眾人麵前，握緊拳頭放在嘴邊重重咳嗽了兩聲。


  “咳咳……”


  意識到長官要訓話，正在各自交流的雜牌軍頓時安靜下來，都將腰杆挺的筆直。


  “諸位，把你們集結過來是為了什麽，相信你們心中也有數，我就不多說什麽了。為了我們警方的聲譽，為了維持港島的法紀，日落之前，請務必將大廈裏的匪徒繩之以法，拜托了，各位！”方潔霞一臉嚴肅道，話說完，鄭重的躬身行禮。


  “yes sir。”眾人齊聲應道。


  相比較方潔霞心中的忐忑與不安，這些人卻是神色輕鬆，因為對於抓賊這事，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


  “很好，你們都是各個部門的精英，我就不多插手了，自由組隊，三點整一到，立即展開行動，攻入大廈，現在解散。”方潔霞道，她顯然也認識到了自己臨場指揮的不足，索性讓這些精英探員自由發揮，而她則做一些外勤工作。


  “yes sir !”


  聽到這話，一眾警探不禁都麵露喜色，指揮最忌諱外行指揮內行，不但束手束腳，更關鍵的是錯誤的指令可是會害死人的，尤其是他們這種衝在第一線的警員，隨機應變才是最重要的，怎麽可能一板一眼的執行標準指令。


  隻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港島這地方坐辦公室的總是比他們這種在底層拿命搏的升職快，於是出現了很多一竅不通的家夥成為現場指揮的情況。往往這種時候，現場搏命的是他們，事後背黑鍋的也是他們，但到了升賞立功的時候就成了上級領導有方了。


  不是沒人想過跟最高長官反應一下這種不公正的情況，可惜把持警隊高層的全是鬼佬，這些人可看不上他們這些連英文都說不明白的泥腿子，隻願跟那些靠著考試升上來的精英交流。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明白反駁無用，有的人為之妥協，警銜立時蹭蹭蹭的往上升；有的人不屑一顧，幹了好多年還是一個小警長；還有的人則成了混日子的老油條，渾渾噩噩，得過且過。


  所以對於方潔霞當指揮官，這些被召集而來的警探心中其實各有算盤，有的認為是立功的機會，打算好好表現一下；有的則覺得對方隻是想多找一些人分擔黑鍋，決意行動時絕不擅自做主，就做個聽指令的機器人，說一句動彈一下的那種；還有的人則純粹是準備隨大流，跟著大部隊混混就好，搏命還是算了，畢竟賊跑了可以再抓，但命就一條，為了女皇和那點微不足道的薪水太不值得了。


  而此時方潔霞的這一番話無疑打消了很多人的顧慮，許多“謹言慎行”的人紛紛有些意動，例如槍法犀利的苗誌舜。


  至於像馬軍，陳家駒，何尚生這樣的熱血份子，根本無需方潔霞的任何承諾，對他們而言，升不升職無所謂，能參與行動就行，因為真的熱愛警察這份工作。


  方潔霞卻是不知道雜牌軍裏會有那麽多的不同“聲音”，或許知道了也沒什麽辦法，因為她現在早已自顧不暇，手中根本無可用之兵，隻能捏著鼻子用眼前這群很能“惹事”的人。


  簡單的訓話後，方潔霞打算回到指揮車，因為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外圍那些記者已經用手中的相機對著她“哢嚓哢嚓”拍了許多的照片。


  看到這些人，方潔霞頭大如鬥，因為她完全可以想象一旦行動失利，這些無良的記者會怎麽寫新聞，甚至她連標題都替這些人想好了，那就是警司方潔霞事前信誓旦旦，大言不慚要拿下匪徒，事後慘遭匪徒瘋狂打臉，人員傷亡慘重，警方的無能到底該由誰負責？


  這還是她能想到的比較委婉的措辭，那些無良小報的標題為了博人眼球估計更是難聽，所以方潔霞覺得能躲還是盡量躲躲吧，在港島，這群無冕之王真的惹不起啊。


  就在方潔霞準備進入指揮車的時候，早已等在一旁多時的張誌恒忽然走到她的麵前，一臉懇求道“長官，讓我也參加這次行動吧。”


  “張誌恒，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麽沒去醫院？”方潔霞淡淡道，對於這個不聽指揮的家夥她可是沒有絲毫好感，也就是對方的警銜不夠，不然這麽大的黑鍋絕對分他一份。


  “長官，我沒事，我要求跟行動組一起進入大廈。”張誌恒一臉堅定道。


  “我知道你有幾個夥計犧牲了，這是要為他們報仇？”方潔霞麵色嚴肅的問道，她在明知故問，本意自然是打算讓對方知難而退。


  “是的。”張誌恒直愣愣的回道，他倒是也想說為了伸張正義，但那些話太假。


  而且他知道自己騙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對方雖然不擅長一線指揮，但絕對不是個任人忽悠的傻子，相反，能這麽年輕就升到警司警銜的女人除了家世背景外，本身也絕對是個智商爆表的聰明人。


  “那你認為我會同意嗎？”方潔霞反問道。


  “長官，你現在是背水一戰，而我為了報仇會跟匪徒玩命。”張誌恒淡淡道，沒有說什麽大道理，而是直接說出了心聲。


  聽到這話，方潔霞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張誌恒，老實說，那麽大的黑鍋都背了，行動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真的無所謂，她之前沒讓對方加入完全是本能的厭惡這類不聽話的警員。


  不過此時對方的話倒是打動她了，多一個願意搏命的人不算壞事，因為情況也不可能再壞了。


  想通這點，方潔霞沒有再使性子，她從來都是利益至上者，能帶來助力的人即使厭惡也可以捏著鼻子不去計較，開口道“好，我批準了，你一起參加行動吧。”


  “yes sir， thankyou sir。”張誌恒一臉欣喜道，不管方潔霞出於什麽目的，他都無所謂，因為他需要的就是這麽一個機會。